第228章 金山賭穢(13)
上回書說到那趙七一五一十得向楊從循吐露自己這些天是如何與那個從酒壇當中伸出來的怪手對博,而後輸得清潔溜溜的情形。
雖然趙七他癱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得直說自己這些天混得是多麽慘,但從其輸給魖這麽多銀子之後,竟還能在工棚外聚眾開局,照樣能招呼圍觀的淘金客來他的攤子上下注。
可見其囊中並非像其跟楊從循哭訴得那樣空空如也,多少還是有些油水可撈的。
想到這裡,胡三頓時將一雙三角眼眯成兩條縫,咧開大嘴,呲出嘴角上下兩對又尖又萌的小虎牙,同時將他那條大紅尾巴一撅,疊起兩隻爪子,“嘿嘿嘿嘿”得搓了起來。
就在這時,在一旁捋了半天胡子的火龍駒忽然身形一長,一個箭步竄到小狐狸近前。
而後火龍駒掂著兩隻後爪人立而起,將嘴巴湊到胡三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胡三聞言這一對黑眼珠突然一亮,又骨碌碌得轉了兩圈,接著便眉開眼笑得接連點頭,同時伸出爪子衝趙七背後一指,看樣子是讓火龍駒他抓緊時間行事。
只見火龍駒他躡足潛行,悄悄得溜到正喋喋不休討情求饒的趙七身後,稍一頓足便猛得向上一躥,在空中將兩隻瘦小的前爪凌空一抖。
登時便有一塊豆包大小的青石從其雙爪間射出,正正得拍在正說得口沫橫飛的趙七後腦杓上!
只聽趙七“唉喲”一聲,接著便兩眼翻白,整個身子就像根枯樹乾一般直挺挺得朝前撲倒。
這個變故真是出乎楊從循的意料:“哎,火龍駒!你幹嘛從背後出手行凶?!”
這時就見小胡三跐溜一下竄到趙七身旁,先是俯身用爪子湊在趙七口鼻前試了試呼吸,接著就衝楊從循滿不在乎得一抖爪子。
“沒事兒,這個趙七還有氣兒,只是昏過去了。
楊兄你也別怪火龍駒他出手太狠,是兄弟我囑咐他這麽做的。
火龍駒說他想到如何對付這個魖的辦法了!
這個辦法可不能讓外人隨便聽了去,隻好辛苦他趙七在地上躺一會了。”
說完,小狐狸抬頭對著楊從循狡黠一笑:“依我看,楊兄你不妨就按照火龍駒的法子出手將這立鑫礦上作妖的魖除了,也好送份大禮給那個黃二奶奶。
咱們千裡迢迢得上門求人,怎說也得有份說得過去的見面禮才是,楊兄你的意思呢?”
聽了小狐狸的建議,楊從循費解得撓了撓頭:“這辦法好是挺好,可問題是咱們怎麽除那個魖呢?
黃二奶奶可是我娘當年領的黃仙,少說也得有百八十年的道行。
她都沒辦法除了這個魖,只能和對方真金白銀得對博,可見這玩意兒很不好對付啊!”
這時就見火龍駒衝楊從循笑嘻嘻得一拱爪子:“楊公子此言差矣。
老夫先前已跟公子提過,這魖只不過是一些被人類嗜賭欲望所吸引來,並借著天地間那一縷縷四處遊蕩的陰穢之氣修煉成形的小精怪。
就本身實力論,魖並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就算一時殺不死,驚走它們卻不是什麽難事。
這點像老夫這樣不成器的灰仙都有把握做到,遑論成名已久的黃家二奶奶?”
只見火龍駒他輕輕搖了搖頭:“說到底,黃菊花她還是顧慮著她們黃家的金礦啊。”
火龍駒告訴楊從循,魖這種行穢實在是太過弱小,弱小到無法全部理解人們的意圖。
就算你把刀架在其脖子(手脖子)上勒索它藏起來的那些錢財,它也只會想各種辦法從你手裡逃走。
等其發現逃脫不了時就乾脆閉攏手指等死,完全想不到那些對頭隻想要它的錢,壓根就不想要它的命。
說白了,魖只有‘贏了,收東西’或者‘輸了,賠東西’這兩種可以和人相溝通的思維模式。
除此之外它們完全不能理解對面那個對著它們指手畫腳的人究竟想乾些什麽。
然而天生萬物,有其短則必有其長!
別看魖這種行穢是標準的戰五渣,但魖也有一項厲害到不行的本事。
那就是魖會讀心術,一種連擅於心控迷幻之術的黃仙們都難望項背的讀心術!
很簡單,魖是不長眼睛的。
除了用魖頭頂上那個長得像人類手掌一般的器官一點點得摸索,它根本看不見酒壇周圍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而坐在魖對面,和它下注對博的那人,他可長著一雙眼睛啊!
所以魖判斷一場對博是輸還是贏的方式,就是去讀對面那人的心思。
你認為自己贏了,那魖就認為你贏了,之後把輸下的賭注賠給你。
要是你認為自己輸了,那魖就毫不客氣得伸手‘拿’走桌上的賭注!
這就是為啥魖能十賭九贏,就算對面合起夥來出千,它也照贏不誤的原因。
但凡在賭桌上弄鬼做手腳的賭徒,總是盡可能得想要掩蓋自己出千使詐的行為。
他們都是盡量讓自己的牌面在能大過對方的同時,又不顯得其贏得那麽離譜。
鬥個地主,誰能把把都摸到王炸?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然而,魖可是有讀心術的。
“行了,只要對方不摸王炸,那我這把就穩了”。
你放心,魖手裡一定有一對王炸在等著你。
這就是為啥趙七他們一連與魖對博數日,卻一把都不得贏的原因。
只要趙七他們作弊得來的牌面不是穩贏,那就一定會輸給魖。
甚至連魖該如何去贏他們的牌面組合,都一早替人家想好了。
誰打麻將不計算對家上家手裡的牌面?
你怕什麽,它一準就摸來什麽……許你作弊,那魖它就不作弊麽?
“當年老夫機緣巧合,曾在一處小鎮店上見過這魖。
然而那一回和魖對博的賭客卻十分小家氣。
這廝賭輸了銀子,就反悔不認帳,甚至還站起身來抄起身旁的一條板凳,想砸破魖藏身的那個壇子搶回被贏走錢。
最後除了一地的碎陶片,這人什麽也沒得到,魖早就運起土遁之術溜走了。
然而魖這麽一跑,卻讓在附近觀局的老夫發覺,那個藏身在酒壇之中的魖,其實是一對兒!”
人家也是兩口子夫唱婦隨,沒想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