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活著的神話

  通天徹地的灰色混沌霧靄，橫亙前方，在不停地翻滾著，其內夾雜著絲絲紫色的閃電，細如發絲，但是卻有種莫名的道韻，攝人心魄。

  徐子凡遠離這西南交界處，至少有幾十上百裡路，但是望著這混沌霧靄，仍然感覺渾身難受，心中悸動不已。

  這是身體本能的顫動，前方那混沌霧靄對於他來說是種大恐怖。

  甚至這混沌霧靄中夾雜著的絲絲紫色紫色閃電，也與常日所見不同，那是道之凝聚，徐子凡離著如此遠，就能感覺其中道韻沉沉，令人不由敬畏。

  “好一處天地極盡之地！”

  此時，徐子凡望著前方灰色的混沌霧靄翻滾，有幾百丈寬廣，一邊是赤紅色的無盡岩漿之海，一邊是巍峨高山聳立，其上冷到了極致。

  “這是武俠世界麽？”徐子凡此時感歎，心中震動，眼前所見，就像神話世界一般。

  隨後徐子凡縱身離去，關於這方世界的本質，他隱約間明白了。

  不過是否是他所猜想的那樣，他也不確定，只能初步得出，這裡是一方獨立的小世界，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大。

  而且這個世界其中有些規則和現實世界相差甚遠，例如現實世界是宇宙中的一顆行星，圍繞著恆星太陽轉動，相比於廣袤的宇宙來說，微不足道，比之一粒塵埃都差的太遠。

  而笑傲江湖世界，大地更像是方的，天是圓的，像極了古代神話傳說中天圓地方的說法。

  “是否有天地四極？是否有撐天神柱？”此時徐子凡不由開始聯想。

  “這方大地是由什麽支撐起來的？”

  “天上的日月星辰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還是大地繞著太陽轉，亦或是日月星辰繞著大地在運行？”

  “這方世界到底是怎麽形成的？”

  ……

  此時，徐子凡心中疑惑重重，初步看清了這方世界的一些真相之後，他心中的疑惑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他於現實世界中所了解的世界本質的知識，與此方世界相駁。

  這種認知上的脫離非常嚴重，甚至關於一些看待事物的方式都得推翻重來。

  此外，徐子凡又想到當初第一次看到此方世界，其實是他剛剛激活天寶石環之時，於迷蒙間看到的。

  此時，他還記得，當初通過天寶石環之上的五彩氣泡，他隱約間看到了此方世界的一切。

  群山起伏，大江奔騰，碧海藍天，城池樓閣，這是一個山河錦繡的世界。

  同樣的，這裡有販夫走卒，商人農夫，這裡每天都在演繹著人間繁華，紅塵百態。

  此外，這裡也是笑傲江湖世界，有絕世劍客山巔舞劍，紅衣教主日下稱雄，還有琴簫合奏，酒中浪子……

  而這些，都是一幕幕的畫面，亦是一樁樁的故事，如同電影放映般在演繹著，精彩紛呈，虛實不定。

  “難道此方世界真的只是一個故事，或者只是一場電影，或者只是一場夢？是一場虛幻？”

  徐子凡心中此刻有了這種想法，和他之前的一種設想差不多。

  想到這種可能，他心中有些悲，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一切真的就毫無意義了，因為虛幻的終將消失，虛幻的終將破滅，一切都將回歸現實。

  至於消失的時間，可能在下一瞬，也可能在一天之後，也可能在一個月之後，還可能在一年之後，他現在也不知道，確定不了，反正隨時都會消失。

  這個世界，這方天地，一切的錦繡山河，所有的親朋好友，陌生人和敵人，也都是虛幻的，終將如同那泡沫一般破滅，消失。

  此時，徐子凡心中難掩一種酸楚，在這方世界，他前前後後，也有十幾年，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為了門派，操碎了心，兩鬢斑白的嶽不群。

  為了報仇，日日夜夜，苦練武藝的林平之。

  琴簫相合，心意想通，創作出千古一曲“笑傲江湖”的曲洋和劉正風。

  打敗天下無敵手，參悟出天人化生之道，無情冷厲，專為戰生，一身紅衣的東方不敗。

  清風徐徐，細雨蒙蒙，走出了自己的劍道，劍中神話的風清揚。

  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同時內心極度暴力的曲非煙。

  英姿颯爽，一身英氣的劉菁。

  豪氣豁達，聲音嬌柔婉轉，充滿了異族風情的藍鳳凰。

  ……

  這方世界的很多人，徐子凡在此刻想起來，心中都有種悲慟。

  他在不舍，亦在留戀。

  他不是東方不敗那種走天人之道，奉承天道無情的武者。

  他其實從始至終只是一個為求在詭異現實世界活的更久，保護好家人的普通人而已。

  他有七情六欲，他不是壞人，也不是純正的好人，他有自己的私心，同時也有俠義心腸。

  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做事但求問心無愧！
  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沒有一副鐵石心腸，只有一顆普通人的心。

  此時，徐子凡身法越來越快，如同駕馭紫色長虹行走人間的仙魔，速度很快，他在往回趕。

  他的心，此刻很亂！

  刷！
  突然間，徐子凡停住了身影。

  “不對，世界是虛幻的，那我的一身武道怎麽來的？是天寶石環賜予的？但是明明是自己在這方世界修習出來的。”

  很多事情，此刻在徐子凡想來，感覺很不合理，他不信這方世界的一切都將消失。

  他也不信，此方世界的一切悲與歡，都是虛假不存的。

  他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他能感覺出自己和這方世界的人沒有兩樣，都有自己獨特的情感和氣息。

  想到這裡，突然間徐子凡眼神微縮，因為他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可能就是如果自己也是虛幻的呢？所以與這方世界的人沒有兩樣，事實上是同一種人，都是不存在於真實世界中的。

  這種可能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一切，笑傲江湖世界，本身就是徐子凡所在的世界中的人想象出來的一個武俠世界，是虛幻的，真實中不存在的。

  只有自己也是虛幻的，兩者才能接觸，才能進入對方的世界。

  如果自己是虛幻的，那麽現實世界也同樣是虛幻的，所謂的天地異變，也只是在一個虛幻的世界中發生的事情罷了。

  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徐子凡所在的現實世界，又是何人想象出來的呢？那個人是否就是背後的主宰，掌控著一切。

  此時，徐子凡思維有些亂了，有些猜測，細細想來，令人驚悚，背後隱藏的真相定然匪夷所思，常人根本想不到。

  不過這個猜想也有漏洞，那就是如果都是虛幻的世界，為何笑傲江湖世界的一切物品和生物都不能夠帶到現實世界，而現實世界中的東西卻能夠帶到這方世界。

  所以徐子凡的這些猜想都有些道理，但是又都有講不通的地方。

  想不通，那就不再多想，徐子凡收斂了思緒，眼神複歸清澈。

  他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就是了，未來的事，未來再看，他不可能因為想不通一些事情而停下該做的事情。

  刷！
  徐子凡身影展動，再次前行，由於他這次是從神州大地西南方向回歸中原，所以他途中經過一些曾經沒有去過的地方。

  例如藏地，峨眉山，青城山等等，在這些地方，他也領略了不一樣的自然風光和人文環境。

  這次回歸，徐子凡倒也不急，因為現在他的謀劃在這方世界都已經推行開了。

  所以徐子凡一路遊山玩水，看神州大好風光。

  當然，他的武道，他不會落下，他每天都繼續在刻苦修習。

  不過，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內息已經達到了瓶頸，不能夠繼續增強增多了。

  而他的肉體，卻是還能繼續增強，血氣蘊神體，只是進入了初階階段。

  所以徐子凡一路之上，收斂真氣，盡量的多的運用肉體的力量在趕路，他在磨煉自己的肉身。

  時光悠悠，轉眼已是一個月之後，徐子凡回到了五毒嶺。

  將一路上收集到的毒物的精粹交於藍鳳凰，讓其幫忙製作五寶花蜜酒。

  這一次相見，很是短暫，徐子凡第二日就離去，他要好好遊歷下這方世界。

  由此可以看出，他的一些猜想也對他產生了影響，他想再多看看這方世界，因為或許未來某一個時間，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都將消失，甚至這片天地也將消失不存。

  刷！
  徐子凡離去，黑色長衣在風中飄蕩，獵獵作響，雙腿邁步間就是很遠的距離，可以說是一步一幻滅也不為過。

  在徐子凡離去之後，五毒教寨子之前，有七個身影望著徐子凡的背影，沉默不語。

  其中一個就是藍鳳凰，此時，其目光幽幽，望著徐子凡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另外六個人，自然是桃谷六仙，他六人自從習練徐子凡創出的花雨五靈典之後，體內毒素漸漸消逝，被其自身吸收，化為內力。

  此時，六人神智已經恢復了部分，這些年的一幕幕都浮現在了他們腦海之中。

  他們自然明白，是徐子凡幫他們治好了體內之毒，讓他們能夠重新做出正常人，說是再生之恩也不為過。

  “大哥，我們還沒跟徐少俠說謝謝呢！”此時，桃實仙望著遠去的徐子凡的背影，開口說道。

  不等桃根仙回答，桃枝仙開口道:“和徐少俠還用這麽客氣幹嘛！”

  桃根仙此時大聲道:“老三，小弟問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也是他哥啊！”桃枝仙不以為意，開口道。

  “小弟方才問的是大哥！大哥！懂？你是他三哥，不是大哥！”桃根仙反駁道。

  “此大哥非彼大哥矣，我比他大，又是他哥，所以他叫我大哥。”桃枝仙此時強行辯解道。

  ……

  幾人又開始爭吵了起來，就像神智還未恢復之前一般。

  可能這就是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畢竟幾十年了，一朝哪能改的過來。

  藍鳳凰見狀，怒瞪幾人一眼，轉身回到了寨子之中，耳不聽，心不煩。

  這裡只剩下幾人不斷的爭吵聲傳出去了很遠。

  而徐子凡卻是在這笑傲江湖世界滿世界隨便跑，感受各地不同的人文風采，領略各地的壯麗山河。

  但是，隨著他的遊玩，他心中卻是越來越沉重，他有種本能的感覺，這方世界或許要有大變發生。

  所以徐子凡在下山三年之後，又重回華山，他想陪著自己在此方世界最大的眷戀—華山派，他在靜等這方世界的大變。

  而這幾年來，華山派又搜集到了很多秘籍典故，徐子凡一一參研，這些都是這方世界武道文明的結晶，徐子凡當然不會輕視，也不會放過。

  除此之外，華山派也給他搜集到了很多藥草，這是他當年為了使自己達到血氣如龍的階段，而吩咐門派中人這麽做的。

  此時，他早已達到了血氣如龍階段，不過血氣蘊神體，同樣需要無盡的血氣，所以這些藥材倒是也沒有浪費，被徐子凡每天當飯來吃。

  而這樣強烈的補著身體，效果也是非常明顯，徐子凡周身血氣越來越強，於兩個月之後，兩聲龍吟，浩浩蕩蕩，傳遍天宇，從徐子凡閉關之地響起，傳出去了很多。

  華山之上常駐數萬人，這一日，這數萬人都聽到了龍吟之聲威嚴無盡，響徹華山，並且在徐子凡閉關的華山北峰所在地，有兩條赤紅色的龍形虛影顯現高空，兩條赤紅色的龍都有幾十丈長，令人震撼。

  有人說這是徐子凡武道走到了極點，已經通神的表現。

  事實其實是，徐子凡血氣更加濃鬱，血氣如龍更上一層樓，達到了雙龍之境。

  自這一日後，徐子凡在天下眾人的心中，已經脫離了凡俗，是為仙道人物。

  天下莫不震驚，都在傳言，徐子凡是江湖武林中震古爍今的人物，可與達摩，張三豐等一眾同樣傳的神乎其神的古人比肩。

  現在，徐子凡就是活著的神話！
  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徐子凡容顏不老，依舊是最年輕的樣子，看起來朝氣蓬勃，這一點，更加讓全天下所有人，都將徐子凡當成了陸地神仙之流的人物。

  而華山派，在徐子凡名聲的影響之下，更是威勢日隆，門人弟子加起來，已有百萬之眾，達到了最輝煌燦爛的時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