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60.再一次的春物

  來到烤肉店的村上有充當了兩個小時的燈神，滿足了大部分人的願望。

  除了最近讓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的大西紗織。

  周末到北海道的時候，村上悠還在心裡覺得大西紗織還是可以培養的接班人，至少察言觀色不會錯。而現在，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讓大西紗織重視前後輩的關系。

  雖然他自己並不怎麽在意，但這並不妨礙他讓別人在意。

  除去滿足願望以外，他還禁止了佐倉小姐再次嘗試某些奇怪的飲品，就連酒都沒讓女孩子們點，就怕佐倉小姐受到了影響後又要他來背回去。

  不提櫻花莊的幾個女孩怎麽想，光是中野愛衣可能有的反應就讓他堅決執行了禁酒令。

  從烤肉店裡出來，中野愛衣和種田梨紗約好星期四晚上在新家裡碰面，種田梨紗也能繼續幫村上悠完成漫畫。

  看著二女自顧自達成約定，毫不顧忌身為當事人的他的意見，村上悠只能裝作發呆，當成什麽都沒聽見。

  “村上君，我們先回去了，記得明天有「春物」的配音哦！”拉著佐倉鈴音的東山奈奈向著村上悠揮了揮手，消失在夜色中。

  佐倉鈴音本想也停下打個招呼，無奈東山奈奈比她的力氣大，只能被拽著走了。

  “村上！明天要是遲到我就在社裡宣揚你身為社長不以身作則！”留下這一句話的佐倉小姐同樣消失在夜色中。

  “悠哥哥明天見！”悠沐碧趕緊跟上。

  剩下的種田梨紗揮了揮手，也跟了上去。

  “中野？明天見是什麽意思？”村上悠看向中野愛衣，不是很明白兩人達成了什麽共識。

  “明天你下班以後去把種醬接來。”

  “……”村上悠愣了愣。

  “安全起見，去接一下種醬，有什麽問題嗎？”中野愛衣補充道。

  “Yes， Boss。”

  “村上桑，你今天做的烤肉很好吃，下次也要做給我吃！”這是水籟祈的聲音。

  “前輩再見！”大西紗織越發敷衍。

  等到中野愛衣坐上了摩托車後座，赤崎千夏才打算離開。

  “千夏，再見！”

  “嗯，愛衣再見。還有村上桑也再見。”看著摩托車發動起來，赤崎千夏才離開。

  ……

  回到家，村上悠本想好好問一問中野愛衣是怎麽想的，但是看到她很是疲勞的樣子，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給中野愛衣做起按摩來。

  “謝謝你，村上君。”趴在沙發上的中野愛衣不時發出舒服的聲音。

  “不用謝，中野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村上悠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等到村上悠洗完澡上床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背靠著枕頭，隨手拿起一本書，準備看上一會兒再睡覺。

  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村上君，明天早上你來櫻花莊接我們吧！”

  是來自東山奈奈的消息。

  “不來，摩托車載不了三個人，超載了要被罰款的。”村上悠給出的原因非常現實。

  “不用騎摩托車帶著我和鈴音上路的，你可以開摩托車到櫻花莊，然後開鈴音的車把我們帶去錄音棚。”

  “不來。”

  村上悠果斷拒絕。

  “這樣你明天接種醬還方便很多！等把我們送回櫻花莊以後，正好可以把種醬接到你的新家裡去幫你畫漫畫。”

  “不來。”

  村上悠已經打定主意避免東山奈奈各種各樣的小花招。

  他的Line有一會兒沒收到消息，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過了五分鍾，屏幕又亮了起來。

  村上悠歎了口氣，拿起手機，發現是佐倉鈴音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村上，明天早上過來接我們，不許反對！”佐倉小姐很是趾高氣昂地指揮起村上悠。

  考慮到明天確實要接種田梨紗，村上悠沉默了一會兒，回了條消息。

  “哦。”

  佐倉小姐沒有再回話，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

  五月五日，星期四。

  村上悠來到櫻花莊時大概早上八點多，正是再過一會正好帶上佐倉鈴音和東山奈奈出發去錄音棚的時間點。

  村上悠在大門上敲了幾下，立刻就有人前來開了門。

  是悠沐碧。

  “悠哥哥，早上好。”她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凹醬，你這是生病了？”

  “不是，沒吃早飯一直等到現在而已。”

  然後村上悠就看到三個女孩圍坐在桌前，大致可以被形容成眼冒綠光的樣子。

  “村上君，我們今天起來晚了，還沒來得及做早飯！要不，你幫我們把早飯做了吧。”東山奈奈率先開口。

  剩下的三人都拚命點頭。

  村上悠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昨晚同意了佐倉鈴音的提議後，就落入了東山奈奈的連環套裡。

  自從把她從東山家裡抓出來以後，她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在別的女孩子前也越發不加掩飾。

  村上悠不想多糾纏，隨便做了些吃的，讓東山奈奈和佐倉鈴音帶上一部分上車。

  反正到錄音棚還要一段時間。

  ……

  早上八點五十四分，村上悠駕車來到了錄音棚。

  將車停好以後，佐倉小姐提議讓東山奈奈和她先進去，村上悠等待一會兒以後再進去。

  不出意外，似乎又是出於保密心理的奇怪要求。

  九點零三分，當村上悠在門外掐好時間，等待了五分鍾以後進入錄音棚後，他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其中包括東山奈奈和佐倉鈴音。

  “村上君，就算你是男主役也不能以此為理由遲到，既然遲到了就要受懲罰！”還是東山奈奈的聲音，村上悠最近已經有些下意識地避開這個聲音了。

  “奈奈說的很對，前輩！”佐倉小姐已經切換到了一色彩羽的模式。

  “村上君。”早見紗織深深歎了口氣，似乎是為了比八幡還廢柴的村上悠。

  “對不起各位，我遲到了。”村上悠只能背起這口黑鍋，走進配音室。

  正像上次幾人私下練習的一樣，今天進行的是第10話的配音，也就是讓佐倉小姐自稱天才的部分。

  進入了一色彩羽模式的佐倉小姐看村上悠的目光總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總算音響監督讓眾人立刻準備，進入配音模式。村上悠這才能夠不被圍攻，正常地找到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早見紗織坐到了他的身邊。

  “早見桑？”他看了眼早見紗織。

  對方沒有理他，只是認真捧著手上的台本。

  確認了對方正在進行體驗派行為的村上悠總不能當場打斷她，只能默許了她坐在自己身邊。

  佐倉小姐正要說話，就被東山奈奈叫住了。

  “鈴音，馬上就要開始了，再好好看一看台本。第一段的大部分都是你和村上君的對話，有失誤可不行！”

  佐倉小姐多少接受了這個建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

  依然是從一開始，比企谷八幡與三位女孩在列車上的場景。

  「那麽，我們在下一站下車。」早見紗織平緩地陳述著事實。

  東山奈奈附和著「嗯」了一聲。

  佐倉鈴音看著畫面裡的女孩將手中的東西塞到比企谷八幡的手中，同時發聲：「前輩，這些東西超重的。」

  說起來，我都還沒讓村上幫我提過東西。

  佐倉小姐的思緒有些發散。

  由比濱結衣對於一色彩羽的行為多少有些理解：「嗯，或許還是這樣比較好。」

  然後就是村上悠和佐倉鈴音兩人間的對話。

  「被拒絕了呢。」佐倉小姐看了一眼村上悠。

  「我說，你本來就知道這事沒戲吧。」村上悠的聲音將比企谷八幡這個人物帶到了現實中來。

  「沒辦法啊，當時氣氛太棒，我根本克制不住。」

  佐倉小姐想起來那個冬天裡自己被村上悠背在背上的樣子。

  「真是意外，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會受周圍氣氛影響的人呢。」

  真是抱歉，我就是那種會受周圍氣氛影響的人。

  佐倉小姐在心裡暗暗回答。

  「我也很意外，還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下來了。」

  怎麽會平靜下來，只是時間久了，不會去輕易回想起來而已。

  「是啊，你看上去對戀愛很專注，實際上還算聰明。」

  我是個在戀愛裡無可救藥的笨蛋，這一生就纏上你不會放手了。

  「我沒在說自己，我是在說前輩。」

  一色彩羽出言打斷了自說自話的比企谷八幡。

  「看到那樣的場面，我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什麽場面？」

  比企谷八幡充滿了疑惑。

  「我也想要真實。」

  就像現在的真實，觸手可及的真實。

  「你聽到了啊。」

  比企谷八幡的臉紅了，很是懊悔。

  「你的聲音傳出來了嘛！」

  「給我忘掉。」比企谷八幡命令起一色彩羽。

  「我不會忘，也忘不了。」

  怎麽能忘掉啊，你在我的人生裡留下的印記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佐倉小姐想到這裡，突然狠狠瞪了一眼村上悠。

  其它人都在專注於台本上的文字，以及佐倉鈴音豐沛的情感。

  只有東山奈奈一直在看著佐倉鈴音，一直在看著村上悠。

  「所以我今天才決定邁出這一步。」

  「那個什麽……你別在意，不是你的錯。」

  比企谷八幡有意為一色彩羽開脫。

  「你什麽意思，想趁我難過時攻陷我嗎？對不起，我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聽到這裡的村上悠想起佐倉鈴音剛剛那個眼神。

  大概，已經攻陷了吧。

  「話說，還沒結束呢，倒不如說這才是攻略葉山前輩的有效方法。你想，大家都會同情我，周圍的人也會對我客氣一點對吧。」

  一色彩羽和佐倉小姐一樣開始逞強起來，聲音開始有些不穩定地忽高忽低起來。

  「唔……」

  比企谷八幡發出了和村上悠一樣的遲疑聲。

  「再加上，被拒絕的人會讓對方非常在意吧？會讓人覺得可憐兮兮吧？所以，這次敗北是事先的布局，為了，有效進展下一階段。」

  一色彩羽的眼眶裡有了晶瑩，讓比企谷八幡有些發楞。

  「你真厲害啊……」

  「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前輩的錯。」

  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的錯。

  佐倉小姐和一色彩羽的聲音裡充滿了埋怨。

  「不是吧，你當會長的確是我的錯，但除此之外……」

  比企谷八幡就像是曾經的村上悠一樣，選擇了逃避。

  「你要負起責任哦。」

  佐倉小姐向著村上悠靠近了一點，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場景告一段落，村上悠看向佐倉小姐，她的眼裡也有晶瑩閃爍。

  “鈴音配的比我們一起練習時還要好，是不是私下裡找村上君又練過了？”小松未可子拍手稱讚道，同時提出了個問題。

  “沒有，上次自從練習過後我就沒怎麽碰台本的。”佐倉小姐急忙解釋道。

  “佐倉桑，你這是……也成為體驗派了嗎？”中原麻衣注意到了佐倉鈴音的異常，有些好奇。

  “嗯，沒錯！受到早見桑的影響，我也覺得體驗派在提升自己演技的方面有很大幫助！”佐倉小姐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她順手撚了下眼睛。

  “鈴音，我覺得你要成為體驗派還做得不夠。”體驗派的權威人士早見紗織發聲了。

  “啊，我沒有準備完全成為體驗派，一半體驗一半演技就好了。”

  他們在動畫的OP裡交談著，聽著曲中的聲音。

  「毅然前往彼方尋找。」

  “準備下一個場景。”音響監督發話了。

  於是沒有人再說話，只能各自聽到隱約的呼吸聲和歌聲。

  「填補空白欄，完成的定理，本該是正解。」

  東山奈奈拿起剛剛放下的台本，再次看了起來。

  「要改變路線，就得趁現在。我不需要精致的複製品，我只要喚作真物的東西。」

  歌詞刺入村上悠的耳中。

  他又何嘗不是在尋找真物呢。

  「“毅然前往彼方尋找，可那卻像是精美編篡的童話故事。”你輕訴了這一句。」

  村上悠看向佐倉小姐，發現她正在偷偷看著自己。

  後方的東山奈奈輕輕咳嗽了一聲，應該不是昨天晚上著涼了。

  佐倉鈴音移開了目光。

  路線已經改變了，不再是兩個星期、三個星期前的樣子了。

  再一次的春物，劇中人未變，劇外人卻變。

  PS：不知道這章能不能算作是「336.有時候並不一定是好事，我說的是體驗派」的高清重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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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