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62.平平無奇的一天

  村上悠帶著杏杏吃小食，帶著杏杏亂逛的同時，中野愛衣和種田梨紗正在收拾餐具。沒辦法，剛一吃完飯村上悠就被趕出了家門，剩下的東西自然只能由兩人來收拾。

  看著自己身邊的中野愛衣正低頭整理盤子，種田梨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只能一句話不說，跟著中野愛衣的節奏，整理盤子，擦拭桌子，再到洗碗池裡清洗被轉移過來的餐具。

  中野愛衣站在她的右邊，在另一個洗碗池裡一起清洗著餐具。她早早就在水池裡放過了熱水，因此可以先浸泡後再加洗潔精抹乾淨碗碟。

  種田梨紗瞥了一眼中野愛衣。

  她戴著嫩黃色的手套，神情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餐具，仿佛手中的事情比全世界還重要。

  察覺到了種田梨紗打量的目光，中野愛衣轉過頭，看向種田梨紗：“怎麽了，種醬？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種田梨紗急忙否定，也專心洗起碗來。

  二人之間一時無聲。

  “種醬，你喜歡村上君對吧？”過了好一會兒，中野愛衣突然出聲問道，打破了只有洗碗聲的平靜。

  她的眼神像是凝固了，一直看著眼前的碗碟，又像是擴散了，不知道眼中到底有什麽。

  “對，我喜歡村上。”就像是對著其余所有人一樣，就算面對著村上有已經承認了交往的對象，種田梨紗依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本就是她的個性，說是自戀也罷，自信也對，她不會放棄對自己感情的任何一絲追求。

  當然，是從村上把她從鐮倉宮帶出來以後。

  “種醬，你知道我們周末去幹什麽了嗎？”中野愛衣沒有接話，反而起了另一個話頭。

  也不等種田梨紗提出疑問，中野愛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們周末的時候，去了北海道。小祈告訴我她也喜歡村上君，也承認了和村上君接過吻。當我們宣布交往以後，小祈心裡難過想去散心，就叫上了大西一起去北海道賞櫻。”

  “五月份，去北海道賞櫻？”種田梨紗打斷道，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問問題還是給自己一個緩衝時間。

  “對，去北海道賞櫻。等到了那裡的第一天，小祈就因為著涼發了高燒。後來是大西打電話來告訴我們，村上君和我才趕了過去，在那裡陪了她們一天才回來的。”

  中野愛衣完成了講述，表情很平靜，就像在敘述一件跟她毫無關聯的事。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了沉默，一直到洗完了碗碟，收拾完洗碗池。兩人回到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不是一起坐在同一條上，而是面對面坐在相對放置的沙發上，如同談判時那樣，分外明顯的對立。

  “愛衣，所以……你想怎麽辦？”最終還是種田梨紗先開了口。

  中野愛衣一時沒有回答，不經意間玩弄起了自己的鬱金香髮夾。

  這個動作似乎也成為她的習慣了，自從村上把這個髮夾送給她後。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辦。”良久，中野愛衣給出了答案。

  可以說是答案，也不能說是答案。

  “其實我知道鈴音喜歡村上君，知道奈奈喜歡村上君，也知道種醬你喜歡村上君，也知道小祈喜歡村上君。我跟小祈也曾經說過，我以為不去逼村上君，他最後終究會做出一個選擇。到了那時，也沒有人會說什麽。”

  中野愛衣的表情很平靜，不複在北海道時的情緒不定。

  她終究是個堅強的、能夠自立的女孩，不管什麽時候總會自己尋找到一條路走出來。

  “村上君他放不下我們任何一個，尤其放不下愛衣你。”種田梨紗微微低頭，沉默了一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們之中又有誰能夠離得開他呢？”她的表情依舊很平和，只是在種田梨紗看來多少有些悲哀。

  似乎在村上悠進入櫻花莊之前，他們就已經是在交往的男女朋友了。

  種田梨紗隻依稀記得東山奈奈某個時候跟自己提過，可能是在提及她的那個后宮計劃時。

  她看向了中野愛衣：“所以，愛衣你？”

  她沒有問下去，她終究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去逼著中野愛衣去做出回答。

  “至少現在，就先這樣吧。畢竟我們都是大親友了，不能為了村上君就不再聯系了。”中野愛衣的回答沒有多少猶豫。

  眼看著中野愛衣已經給出了她的回答，種田梨紗決定離開：“愛衣，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忘記了，你原本過來是為了給村上君當漫畫助手的嘛？等他回來，把漫畫完成了以後，再讓他把你送回去就行。”中野愛衣恢復了微笑，叫住了種田梨紗。

  絕世美人多少有些尷尬。

  “我回來了！”門外傳來村上悠的聲音，以及杏杏的叫聲。

  “歡迎回來！”中野愛衣和種田梨紗一起回道。

  絕世美人意識到不對，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中野愛衣。

  中野愛衣卻只是多補充了一句話：“辛苦了，村上君。不過接下來你還和種醬有漫畫的繪製沒有完成，只能多忍耐一下了。”

  她似乎並沒有在意種田梨紗脫口而出的歡迎。

  “中野，今天這麽晚了，還是讓種田先回櫻花莊吧？”村上悠試探問道。

  “你的漫畫馬上就要交稿了，再拖下去編輯就要找上門來了。”

  這理由讓村上悠沒法拒絕，只能把杏杏的牽繩交到中野愛衣手上，取出作畫工具。

  他看向種田梨紗，眼神裡多少有些詢問。

  種田梨紗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自己的眼神中也有著些許的困惑。

  ……

  忙活了幾個小時後，村上悠以令人驚異的速度完成了作畫，而種田梨紗也超常發揮，跟上了村上悠的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有中野愛衣在一旁作為監工的作用。

  匆匆收好工具，村上悠又一次把種田梨紗帶上了摩托，向著櫻花莊而去。

  此時已經是夜裡，至少居民區附近已經沒有什麽大的聲響。為此，村上悠沒有把車開得很快，以免吵到別人。

  種田梨紗和來時一樣，緊緊抱著村上悠的腰。

  最後還是村上悠開了口：“種田，中野和你說了些什麽？”

  “沒說什麽，就是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你承認了？”

  “承認了。”

  “然後？”

  “然後她就跟我說了小祈的事情。”

  “……”村上悠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過我看，愛衣的態度比起以前似乎沒那麽堅定了。”

  “嗯？什麽意思？”

  “本來我跟愛衣說完話就想走的，然後她叫住了我，說等你回來把漫畫畫完再把我送走。”

  “唔……”

  到了櫻花莊，村上悠只是把種田梨紗在門口放下就調轉車頭回去了，種田梨紗自然只能一個人開門進門。

  客廳裡，佐倉鈴音和東山奈奈正在看電視，只不過時不時往門口方向瞟一眼，顯得很是心不在焉。

  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她們幾乎是瞬間從沙發上蹦起，圍到了門口。

  “種醬歡迎回來。”問好自然是不能少的，不過她們緊接著就提起了關心的事情，“愛衣有沒有說什麽？”

  “愛衣跟我說了小祈的事情……還說了一句，至少現在，就這樣吧。”種田梨紗坐到沙發上，挑出重點簡單講了講。

  東山奈奈看起來有些興奮。

  “奈奈？怎麽了？”佐倉小姐發現了東山奈奈的不同尋常。

  “愛衣還是在乎我們的，說明我們可以和她一起！”

  她的思維還是一如既往的跳躍。

  在場的三人多多少少都對村上悠的計劃有所了解，所以交流起來也不算費勁。

  種田梨紗沒說什麽，倒是佐倉小姐的表情有些糾結。

  “鈴音？”

  “沒什麽。”

  就算中野愛衣聽起來對這件事情在慢慢接受，但佐倉小姐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即使她也同意這個計劃。

  三人沒有再聊這個話題，隨便翻了翻電視，找了個整蠱節目打發時間。

  午夜之前，她們就分別休息了。

  ……

  星期五的村上悠沒有工作，所以起晚了一些。於是，連帶著中野愛衣也起晚了一些。

  在做早餐的時候，他收到了兩條消息，一條是「島國最強輕小說作家漫畫家之家！！！」裡，渡航發的消息。

  照例是找人晚上去喝酒，不過他特意點名了村上悠。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春物的事情。

  渡航的消息下面，零零散散有幾條回復。村上悠隨便掃了一眼，看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青梅不敗」的作者二丸修一，「刀劍神域」的作者川原礫，以及「五等分的花嫁」的作者春場蔥。

  回想著這份他在自己腦子裡整理出來的名單，村上悠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意味。

  可是既然渡航指定了讓他去，出於圓滑處事、不給他人添麻煩的行事準則，村上悠沒有拒絕這個邀請。

  至於另一條消息，則是沉寂了很久的櫻花莊群聊裡的消息。

  「鬧」：“愛衣什麽時候回來給我們磨一次咖啡喝！好久不見甚是想念ヽ(??▽?)ノ”

  「噫~該死的碳酸飲料」：“就是就是，愛衣我也想念你的咖啡了！”

  然後在這兩條消息的下面，村上悠看到了中野愛衣的回復。

  「杏杏」：“好啊，我正好今天晚上沒有事情，要不要今天晚上就過來？”

  悠沐碧用語音的方式在群裡大聲叫好。

  倒是種田梨紗沒有消息，村上悠猜測可能是昨天晚上二人之間達成了什麽共識。

  照例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上桌子，村上悠前去叫醒中野愛衣。不過這次應該不能算作是叫醒，因為中野愛衣回復消息的時間是在早上。

  這次他打開了門，往前進了一步。

  中野愛衣正單手拿著手機側躺著。

  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村上君，早上好。”

  聲音中帶著慵懶和困倦。

  “中野，起床吃早餐了。”村上悠隻當沒看見櫻花莊群聊裡的消息，僅僅提了一句吃早餐。

  等到兩人享用完早餐，中野愛衣提包出門，村上悠終於可以坐在家裡休息一下，看一看想看的書了。

  “上次有這樣的空閑至少是九天以前了。”他感慨了一句。

  然後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神樂阪菖蒲打來的。

  “村上老師，請問您的小說稿件什麽時候能夠傳給我呢？”神樂阪菖蒲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威脅。

  “明天一定，明天一定。“草草地道歉加保證了一句，村上悠掛了電話，心裡又開始煩躁起來。

  他在客廳裡來回走動，希望能夠快一點找到靈感，寫出故事來應付神樂阪菖蒲。

  可惜靈感這種東西平常不想就很難有，他可恥地失敗了。

  帶著一絲愧疚，他再度打通了神樂阪菖蒲的電話。

  “實在不好意思，神樂阪桑，我可能需要封筆一段時間。”

  神樂阪菖蒲大概已經見過了太多的輕小說作家，對於這樣的反應司空見慣，隻說交稿時間可以延後，不要過了五月十五日就行。

  村上悠還是沒有答應。

  “神樂阪桑，這麽說吧。「屆不到的愛戀」這本小說，或多或少是我從我自己身上，還有我身邊的人那裡取材。如今我自己都看不清我自己身上有什麽故事，真的需要暫時停一停。”

  村上悠很是誠懇地再度請求。

  以前的他，對於故事多少是隨意寫就，自己的想法、經歷多少都映射到了小說裡。而現在，他尚且看不清自己的未來，自然就沒有辦法寫出吸引人的故事。

  他要等到自己的故事有了結局以後，再給「屆不到的愛戀」一個結局，雖然可能和剛開始寫小說時，賦予小說的標題有些出入。

  理直氣壯地給出自己的理由，村上悠大概等到了神樂阪菖蒲勉強的同意，掛了電話。

  想到暫時可以不用寫小說了，他感到視野裡的事物都有些明亮起來。

  然後他又看到了渡航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說喝酒還是在老地方。

  視野裡的東西又暗了下去，和早上剛剛起床時沒什麽兩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