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48.水籟祈的四月在北海道入冬

  凌晨五點，窗外天色尚且還黑著。

  水籟祈在床上睜開眼睛，咕噥了一句：“最近真是起得越來越早了。”

  伸了個懶腰，注意到床上被子已經被自己踢了一半下去，水籟祈費勁地坐起來拉好被子，隨即又躺了下去。

  “還早呢，離早上去工作還有一段時間呢。”心裡默念著這句話，她拿起床邊的手機，雖然放下手機才不過六個小時左右。

  手機屏幕清晰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四月三十，星期六，告訴她今天不用擔心有工作安排這件事。

  翻了個身，她打開Line，翻了一遍消息記錄後，仍然沒有發現村上悠任何的發聲跡象。

  自從星期二村上悠在推特上宣布了與中野愛衣正式交往的信息後，水籟祈試過在東京聲優窮遊群裡找他，試過直接發信息給他，推特下倒是出於不知什麽心態沒有留言。

  直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人找到過他。

  鎖上手機屏幕，水籟祈在黑暗的房間中睜眼望著天花板，腦海中混混沌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動作有些緩慢地翻身下床，來到了洗手間裡。

  打開燈，鏡子裡面，自己因為這兩天缺少睡眠，已經有了輕微的黑眼圈。她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中默念：“我是村上桑認識的最可愛的女孩子，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

  對著鏡子做出了一個平時身為偶像歌手一直在練習的笑容，水籟祈下了一個決定。

  為自己做最後一次排名，列出喜歡自己的七個地方。

  拿起牙刷，水籟祈像往常一樣為它抹上牙膏，蘸水後開始仔細刷起牙來。

  啊，對了，第一點，我很會刷牙。

  漱完口，水籟祈用手輕輕按了按眼睛下方已經有了輕微黑眼圈的地方，皺了皺眉。她朝著鏡子靠近了一些，決定如果出門的話帶副墨鏡就好。

  第二點，眼角下的痣，獨一無二很不錯。

  天光漸亮，回到床上的水籟祈又被床綁架了一會兒，開始決定起今天的穿衣搭配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降溫，而且東京市內會有大風。

  “只能穿的厚一點了，本來還想著四月天氣熱起來能穿裙子呢！”

  水籟祈抱怨道，在衣櫃中翻翻找找。

  這種天氣，褲襪大概是種不錯的選擇吧。

  嗯，第三點，穿褲襪的速度很快，動作快是件好事。

  ……

  勉強張羅完早餐，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只是今天東京看不到太陽，比起昨天的天氣似乎還要差一些。

  “saori，陪我出去逛街！”在line上找到大西紗織，水籟祈毫不猶豫地發出了這麽一條消息。

  “欸，我才剛剛起來！今天天氣又不好，inori你不睡個美容覺嘛？”大概是大西紗織為了偷懶不想打字，直接發了一條語音消息來，聽起來有些斷斷續續。

  “不陪我出去逛街我就在村上桑面前說你壞話！”水籟祈撇了撇嘴，大概能想象到大西紗織現在慵懶的樣子。

  “啊！不要！inori大人原諒我吧！”手機中傳來大西紗織的求饒聲，“我還要繼續跟著前輩學習，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學！”

  “那就趕緊出來，限你三十分鍾內到老地方集合！”發出這條消息，水籟祈不再理會大西紗織，鎖上手機屏幕，到鏡子前最後一次確認自己的打扮。

  頭髮好像長了點，上次剪頭髮是什麽時候？沒找到答案的水籟祈找到了另外一樣東西。

  第四點，頭髮長得快，是個很健康的人。

  水籟祈提到的老地方，其實是一家咖啡廳。以前水籟祈和大西紗織空閑的日子裡相約出去玩時，基本都是先在咖啡廳碰面。

  順帶一提，兩人的家相隔其實不遠，水籟祈本來可以直接到大西紗織家裡把她抓走（大西瑠美對於這件事情好像從來都是樂見其成），不過想到天氣預報裡面提到的降溫與大風，她還是選擇威逼大西紗織把她叫了出來。

  今天東京的風確實很大，而且也很冷。

  下樓不久，水籟祈就確認了天氣預報的真實性。去咖啡店的路程不算長，徒步十分鍾左右就能到，可是今天水籟祈在裹緊身上大衣的情況下竟然走了十五分鍾才到。

  大風天中的女孩，裹緊衣服在路上奮力前行，頗有點淒苦的味道。但水籟祈畢竟是叫大西出來的人，她比大西早來到咖啡廳等待。

  坐在離門口很近而且比較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沒多久，門外一道有些狼狽的身影在水籟祈的注視下急匆匆地推門進來，正是大西紗織。

  還沒等大西紗織開口，水籟祈就已經有預見性地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大西紗織同時注意到了水籟祈和她手上的動作，走過來小聲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inori，我不會在咖啡廳大聲說話的。”

  “saori，前兩天我比較忙沒來得及問你，這兩天你看見村上桑了嗎？”水籟祈無視了大西紗織的問題。

  “前輩？沒有啊，自從他宣布了交往的消息過後我就沒有在社裡看到過他。”

  “他沒有給你發過消息嘛？”

  “沒有，倒是聽說石田桑接到了他的一個電話。”

  “石田桑？”

  “嗯，只是聽說而已，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

  水籟祈沉默了一會兒，向服務生點了杯喝的。

  “inori你怎麽不給我也點一杯！好歹是你把我叫過來的，連一杯喝的都不肯給我嘛？”大西紗織向水籟祈發出抗議。

  “這是你自己說要點一樣的，記得喝完。”說完，水籟祈多點了一份同樣的。

  第五點，我很溫柔，給saori買咖啡不用回報。

  “這是什麽意思？inori你平時不是喝果汁的嘛？就算是點了咖啡我也能喝啊。”

  “我點了美式黑咖啡。”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想嘗試一下。”

  “欸~~~”

  美式黑咖啡自然是苦澀的，大西紗織剛剛抿了一口就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inori你真的能喝完嘛？黑咖啡這麽苦，要浪費了吧。”

  在她對面，水籟祈同樣眉頭皺起，只是喝咖啡的動作沒怎麽停過。越喝越苦，越喝越澀，就像是戰士奔向戰場前喝下最後一口酒，也像是武士決鬥前插上最後一枝花，滿是慘烈的氣息。

  “saori你這兩天有什麽安排嘛？”聲音有點無力，不知道是不是喝黑咖啡導致的後遺症。

  “沒有，怎麽了？”大西紗織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又補充道：“inori，前輩磨的咖啡肯定比這家咖啡廳的好喝，等哪天我們去拉著前輩讓他給我們磨咖啡喝好不好。”

  水籟祈沉默了一下，沒有對這句話作出回應。

  “我想去一次北海道。”

  “前輩除了咖啡手藝很好以外做甜點……為什麽？”大西紗織開始還只顧著自己說個不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水籟祈說想去北海道。

  “年假的時候不是才去過？雖說現在去說不定能去賞櫻……可是兩天時間不夠吧，你下周難道沒有安排嘛？”

  “有安排，我們今天走，明天回來。”

  “就一天嗎？是不是太趕了……等等，為什麽我也要一起去？”

  “就這麽說定了，現在就去整理東西，我們下午出發。”

  說完，水籟祈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離去，一刻不停地準備去了。

  “inori你等等，這樣來回也太累了吧，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簡短有力地回答打消了大西紗織的念想。她無奈站起身，瞥了眼水籟祈放下的咖啡杯，裡面只剩下杯底少許的渣滓。

  “居然真的喝完了。”一邊嘀咕一邊在心裡編排水籟祈的大西紗織抓緊時間跑回家。

  下午兩點，兩人來到了羽田機場。

  “我說inori你為什麽要這麽趕著去北海道啊？”大西紗織氣喘籲籲地問道。

  “你不是說可以去賞櫻嘛？正好這兩天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你說謊，你是在說了想去北海道以後我才說能賞櫻的。”

  “好煩啊saori，閉嘴。”

  “哦。”

  從東京的羽田機場到新千歲機場要一小時四十五分鍾，如果天氣不好的話可能時間還要再長點。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季節更需要預防生病的緣故，機場方面提供了酒精消毒液，要求旅客們自行進行消毒。

  水籟祈拿著大西紗織消毒後遞過來的瓶子，隨意將雙手噴了一遍。

  她的雙手變得有些乾燥。

  哦，第六點，酒精消毒後手的膚質會變差，真可愛。

  等到兩人下飛機時，已經是傍晚的五點鍾。

  雖然已經四月份了，北海道的天空仍然暗得很早，這時候的能見度已經不允許兩人去賞櫻了。

  於是唯一的選擇只剩下了去酒店休息，但因為兩人出來的倉促，所以只能隨意挑選一家價格不貴，離機場距離不算太遠的。

  進酒店處理好入住事宜後，水籟祈強拉著大西紗織出了酒店大門，說是年假的時候雪沒玩夠，想再玩一次。

  四月份的北海道，氣溫遠遠沒到溫暖的地步，道路上積雪處處可見，與冬日間相比只是少了下雪而已。

  酒店的位置距離市中心有些遠，硬要說位置大概相當於郊區，坐落在這些地方的酒店價格相對便宜些，而有些劄幌的滑雪場就坐落在郊區。

  所以，在酒店附近就有大片的雪地。可水籟祈說是要好好玩雪，手上卻沒有半點動作，反而只是找了棵樹倚靠著坐下，隻留下大西紗織一個人在寒風中發抖。

  “inori我們失算了，應該把厚衣服帶過來的，北海道比東京冷多了。”

  北海道的冷，年假，冷難道不好嗎？

  “不是說要玩雪嗎，在雪地裡坐著不動的話很容易就感冒了。“

  我想要感冒，我想要生病，最好病到意識模糊，不要讓我想起過去幾天發生的事。

  “inori，不要發呆了，你不玩雪的話我們就趕緊回酒店吧。早點睡覺，明天還可以早起去看櫻花。”大西紗織在水籟祈面前揮了揮手臂，見她還是沒反應，便準備強行把她拖回酒店。

  “saori，你知道我喜歡村上桑嗎？”聲音幽幽，大西紗織沒能拖動水籟祈。

  “喜歡前輩？可是前輩已經和中野桑交往了。”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喜歡他。”

  “可是……”

  “我知道，但是年假的時候，我們到北海道來玩時還好好的，為什麽到了四月份村上桑就和中野桑交往了……”

  水籟祈的聲音漸漸帶出了哭腔。

  “inori……”

  “我喜歡村上桑，喜歡他，最喜歡他。我們接過吻，他說過我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哭腔依舊，言語開始混亂起來。

  “我記得之前在進行配音的時候，有個我很討厭的聲優。可是當她告訴我她也喜歡村上悠這個人的時候，我感覺她也變得可愛起來。”

  大西紗織看著已經有些哽咽的水籟祈，坐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裡。

  “我喜歡村上桑，我喜歡他，我不能想象離開他的樣子……”

  “要是我能……早一點認識村上桑就好了，現在……也就不會這樣了……”

  聲音漸漸小去，直至無聲。

  “saori，我決定了，只要村上桑還沒有結婚，我就還有機會。”

  良久，水籟祈抬起頭，不顧臉上淚痕，聽起來像是說給大西紗織，又像是說給自己。

  “可中野桑怎麽辦，這是不道德的，inori。”

  “這是能用道德不道德來衡量的問題嗎？我的幸福，就只有我能幸福，那我就要自己去爭取。”她的聲音逐漸堅定。

  “那你準備怎麽辦？”

  “在推特上向村上桑表白，他就算不想看到也會看到的。”

  “inori，你要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事務所肯定會雪藏你的。”

  “我能接受被雪藏的結局。”

  不知道該如何接水籟祈的話，大西紗織只能歎了口氣，起身用力把水籟祈拉了起來。

  “別的不要說了，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玩雪，先回去吧。”

  “好吧，saori，沒想到今天你還挺成熟的。”

  “喂！我一直很成熟，inori你在說什麽！”

  冷不防的，水籟祈突然在雪地中大喊出聲：“村上桑，我喜歡你！”

  找到了，最後一點，我的聲音很好聽。

  PS：和之前一樣的一章4K，我盡力補上結局，至於各位書友等這段時間過去後多發章說，以便我能做個文抄公。

  書友群：107514708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