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背水一戰

  “報告團座，獨立團的黑牛來了，他說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談。”

  晉綏軍358團除了一營的官兵對八路軍沒有好感之外，其他人對八路軍還是很友好的，特別是對獨立團的李大團長跟楊銳兩個人。

  李大團長蒼雲嶺一戰打出了他的威名，李家坡一戰更是讓他聲名大噪，響徹整個晉西北，晉綏軍358團就是在晉西北活動，加上他們的防區跟獨立團的防區緊挨著，他們自然是聽說過李大團長跟獨立團的威名。

  軍人最崇敬有本事的軍人，這跟信仰無關，更何況，他們又擁有共同的敵人——小鬼子，因此，晉綏軍358團從團長楚雲飛到下面的普通士兵，都非常敬仰李大團長。

  楊銳曾經跟晉綏軍358團並肩作戰，他的戰鬥力之強悍，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楊銳用他在戰場上的表現，獲得了358團官兵的敬仰。（當然，這不包括錢伯鈞等別有用心的家夥。另外，或許也跟他的魅力值有關系。）
  楚雲飛派出的警戒哨，在見到楊銳之後，那是非常的客氣，在知道楊銳要見他們的團長之後，一名哨兵立刻跑會團部想楚雲飛匯報，另外還有一名358團的戰士則是在前面為楊銳帶路。

  聽到哨兵的匯報，楚雲飛的濃眉微微皺了一下，他搞不懂，楊銳這個時候來找他有什麽事情，“去，馬上把他帶過來！”

  “是！”

  哨兵“啪”的一聲，朝著楚雲飛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朝著楊銳過來的方向小跑而去。

  沒過多久，楊銳就出現在楚雲飛的視線之中。

  見到楊銳，楚雲飛連忙快步迎了上去，開口問道：“黑牛，是不是你們那邊出現了什麽變故？”

  錢伯鈞帶著一營2000來號人，突然撤出一營的防禦陣地，使得楚雲飛不得不從另外兩個營抽調出兵力，來填補一營的防線，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已經讓楚雲飛感覺到了危機。

  他最擔心楊銳在這個時候來找他，是向他求援的。

  如果錢伯鈞沒有帶著一營全體官兵撤出防線的話，楚雲飛還能夠抽調出一點人手幫助楊銳，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358團這邊都有點自顧不暇，他哪裡還能夠抽調出人手幫楊銳。

  楊銳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我們那邊，有我帶來的那些人就足夠了，我這次過，就是想要問一下，你們這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楚雲飛也知道，錢伯鈞帶著一營2000多號人離開山梁，肯定是逃不過楊銳等人的視線。

  知道楊銳不是過來求援的，楚雲飛松了口氣，不過，臉上強裝出的笑容，卻是一下子就僵住了，眼裡更是閃過一絲怒色。

  只不過，這一絲怒色一閃即逝，普通人要是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然而，楊銳不是普通人，他的五感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所能夠達到的極限，楚雲飛眼裡閃過的那一絲怒色，又怎麽可能逃過他的火眼金睛。

  楊銳看出楚雲飛臉上的為難之色，猜出他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隨即補充道：“楚團長，你要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不說也沒有關系的。”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發生這樣的事情，楚雲飛還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唉！”沉吟片刻之後，楚雲飛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知道你這次過來是想要問什麽，只是，這件事情，還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人都有好奇之心，就算是楊銳也不例外，楚雲飛越是不說，反而越是勾起了楊銳的好奇之心。

  楊銳看著楚雲飛，一眼真誠的道：“楚團長，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我們是兄弟，又是盟軍，接下來還要聯合作戰，彼此之間應該坦誠相待，彼此信任！

  有什麽難處你盡管說出來，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好吧！你既然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就不怕家醜外揚了。事情是這樣的，錢伯鈞那個混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帶著一營的2000多號兄弟撤出了防禦陣地。

  這件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要是我早知道的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楚雲飛倒是沒有騙楊銳，他說的都是實話，他是真的不知道錢伯鈞為什麽會突然帶人離開。

  以楚雲飛對錢伯鈞的了解，正常情況之下，錢伯鈞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拉著人不辭而別的。

  “什麽？”

  楊銳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是錢伯鈞帶著人離開了山梁。

  楊銳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倒並不是錢伯鈞擅自帶人離開陣地，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錢伯鈞這個王八蛋遲早會乾出這件事情來的。

  只不過，根本楊銳對歷史的了解，錢伯鈞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帶人脫離358團，去投靠小鬼子的。

  “難道，是因為我這隻小蝴蝶，煽動了翅膀，改變了原本的歷史軌跡？”楊銳心裡這樣想著，大腦開始快速運轉，想要立刻想出一個應對之策。

  錢伯鈞的一營是晉綏軍358團的主力營，358團總共也就5000余人，錢伯鈞這個時候臨陣投敵，等於是讓楚雲飛自斷一臂。

  更加嚴重的是，楚雲飛斷掉的這一臂，很有可能會反過來對付楚雲飛的358團，或者，對付楊銳跟楊銳帶來的人。

  358團的武器裝備，甚至一點都不比小鬼子差，錢伯鈞的一營作為358團的主力營，武器裝備自然不會差，戰鬥力肯定也不弱。

  山本一木跟山本一木手下的特工大隊，本就已經讓楊銳感受到了危機，要是在加上錢伯鈞的一營，楊銳真就沒有把握能夠守住狼牙特戰大隊防守的山梁。

  楚雲飛並不知道楊銳心中的想法，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他說完之後，楊銳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他看著楊銳，一臉詫異的道：“黑牛，怎麽啦？”

  楊銳給楚雲飛的印象是一個是非沉穩淡定的人，有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大將之風，這也是楚雲飛特別欣賞楊銳的一點。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楊銳也只能選擇面對，爭取盡量想出辦法來挽救，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楚團長，你說，錢伯鈞會不會帶著人去投靠小鬼子？”

  楚雲飛濃眉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會，錢伯鈞這個人，我還是非常了解的，他沒有這個膽。”

  楊銳苦澀一笑，“楚團長，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件事情，不可不防啊。不是我黑牛喜歡在背後嚼舌根，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過詭異！

  你想一下，如果錢伯鈞不是早有預謀，他怎麽敢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帶著手下人的臨陣脫逃。說他臨陣脫逃那都是好的，準確的說，他這是臨陣投敵！”

  錢伯鈞做出這樣的事情，楊銳可以肯定，錢伯鈞這個王八蛋已經跟小鬼子勾搭在了一起，他只是不知道，錢伯鈞會不會倒戈一擊！
  方立功走到楚雲飛的身邊，壓低了聲音，一臉擔憂的道：“團座，黑牛說得有道理，我們不得不防啊！……”

  楊銳想到的事情，方立功也想到了，其實，以楚雲飛的精明有哪裡會想不到，只不過，他對錢伯鈞是有感情的，他從感情上不願意接受這個很有可能是事實的事實。

  “方參謀，你不用說了。”楚雲飛知道方立功還想說什麽，他抬手打斷了方立功的話，一臉凝重的看向楊銳，開口道：“黑牛，要不，我們趁戰鬥還沒有打響，先撤？”

  錢伯鈞的一營是楚雲飛的部下，對一營的戰鬥力，楚雲飛比起楊銳更加的了解，他心裡清楚，一旦錢伯鈞帶人反戈一擊的話，接下來的戰鬥，他連三成勝算都沒有。

  搞不好，晉綏軍358團的編制，都會被打沒！

  如果是為了殺小鬼子，把晉綏軍358團的編制打沒了，楚雲飛肯定還是會打的，但是，如果是為了打錢伯鈞的一營，他下不了這個決心。

  還有一點，他不甘心！

  “楚團長，你如果不想打，現在就可以帶著358團的兄弟離開，我黑牛不會強迫你的。不過，這一戰，我黑牛是打定了，死戰不退！”

  楊銳能夠理解楚雲飛的苦衷，不過，他既然已經決定要打這一仗，那就一定會打的。

  原本，他就沒有想過楚雲飛會帶著晉綏軍358團來到這裡，如今，楚雲飛心生退意，對於楊銳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黑牛，你給我說句實話，這次，你到底帶了多少人來，還有，你們獨立團到底有什麽打算？”

  楚雲飛看著面色堅毅的楊銳，開口問道。

  楚雲飛想要搞清楚，楊銳是哪裡來的底氣，為什麽一定要堅持打這一仗，楊銳到底有什麽底牌。

  他不相信，以楊銳的精明，會乾出以卵擊石這樣的蠢事！

  楊銳淡淡一笑，開口道：“楚團長，我這次帶來的人，你不是都已經見過了嗎？怎麽還會有此一問。

  還有，堅持要打這一仗是我個人的主意，我們李團長並不知道。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李團長應該還帶著獨立團的其他兄弟堅守在老王莊外圍的防禦陣地上。

  當然，李團長要是發現小鬼子想要撤退，很有可能會帶著獨立團的兄弟，在小鬼子的背後追擊。”

  李大團長的性格，楊銳還是很清楚的，他知道，李大團長要是知道進攻老王莊的小鬼子放棄進攻老王莊，以李大團長的尿性，肯定是不會輕易放小鬼子走的。

  更何況，李大團長還知道，楊銳已經帶著人，在黑風口截斷小鬼子的退路。

  這不，昨天李大團長就帶著人追擊過小鬼子一次，只不過，後來又被小鬼子給打回了防禦陣地而已。

  楚雲飛想了一下，開口問道：“黑牛，如果我帶著358團的兄弟撤出接下來的這場戰鬥的話，你有幾分勝算？”

  楊銳嘴角勾起一抹標志性的冷笑，“怎麽說，戰場上，一切都是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不過，我相信仁者無敵！”

  楊銳的話，像是並沒有回答楚雲飛的問題，又像是回答了。

  “黑牛，我覺得，錢伯鈞如果真的臨陣投敵的話，他很有可能會帶著人來攻打你們的防禦陣地，一營有2000多人，戰鬥力不容小覷，這一點，你不得不防啊！”

  楚雲飛知道楊銳的決心之後，開口提醒道。

  “哼”楊銳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道：“楚團長，一營如果是在你的指揮之下，我相信，戰鬥力必然很強悍，不過，一營一旦脫離了你的指揮，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我黑牛連近萬的小鬼子都不懼，難道還會懼怕錢伯鈞手下的那區區2000歪瓜裂棗，錢伯鈞那個王八蛋要是真敢帶著人來攻打我，我就替你清理門戶！”

  楊銳嘴上這麽說，心裡其實也還是慌得一匹，不過，為了面子，他當面不可能在楚雲飛面前認慫。

  聽到楊銳的話，楚雲飛的心裡是五味雜陳，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一個王牌主力營，在楊銳嘴裡會如此不堪。

  他努力的想要從楊銳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不過，他失望了，在楊銳的臉上，他什麽也沒有看出來，他搞不懂，楊銳是真的有底氣，還是強裝。

  最後，楚雲飛用力的一咬牙，一臉決然的道：“黑牛，你放心吧，只要我358團，還有一個人活著，小鬼子就休想攻破我們的防線。這一仗，我楚某人打了！”

  楚雲飛決定打這一仗，最主要還是受到楊銳的印象。

  “楚團長，我楊銳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條漢子！”楊銳在心裡默默的為楚雲飛點了無數個讚，開口道：“一言為！楚團長，那我先回去了。”

  “一言為定！”楚雲飛用力的一點頭。

  ……

  楊銳剛剛離開358團駐守的山梁，小鬼子的五架轟炸機就出現在了天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黑風口峽谷這邊飛來。

  “娘的，來得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