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釋疑忽悠與加戲

  山繆·薩雷斯為奧拉夫解開了一部分謎團。展現出‘大人的世界’，讓奧拉夫有些無所適從。

  但奧拉夫很快就恢復了狀態。

  他對山繆道：“正如您說的，謎團終究會一一解開。我也願意相信是誤會導致了錯誤的認知，暫時的對立。但在這些被修正之前，不妨先解決眼前的一些問題，比如說我的兩位同伴去了哪裡，我相信您能指點一二。”

  山繆笑：“我帶你來這裡，本來想給你講講我們的故鄉，我們的理想。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沒辦法聽進去。不管你信不信，提起這座大宅中的神秘，哪怕是我都談不上盡知。這其實也是我、以及你的叔父買下這裡的一個重要原因。”

  頓了頓，他又道：“你應該猜到了。沒錯，這裡有我們貪圖的知識，對於事先我們的理想有大幫助。這事你父親也是知曉的，只不過在他看來，我們的理想幼稚、虛妄，結果呢？他為之效忠幾十年的國度是怎麽對待他的。”

  奧拉夫很不願意他人詆毀自己的父親，嗆聲：“他蒙冤入獄，還不是貝奧姆搞出的虧空導致的？而按照你之前的說法，貝奧姆搞出的虧空，至少有相當一部分是為了這個農莊。”

  山繆保持著微笑聽完，解釋，或者說反駁：“購買這處莊園、以及維持它的運轉，確實花費了不少錢，而你的叔父付出的那部分，也的確涉及到了他在軍隊中的職權、和財務操作。但你父親入獄，與之卻沒有那麽深的關系。至少沒你認為的那麽深。”

  再次頓了頓，山繆才好整以暇的又道：“一，你的父親索拉姆入獄的主因，不是因為軍隊後勤方面的虧空。二，之所以虧空巨大，原因有兩方面，1，填坑的一匹物資被劫被毀。2，數據造假。”

  山繆又進一步解釋：“貝奧姆通過職權賺錢的流程，簡單的說，就是周轉。部隊從相關渠道進貨，價低，質量有保障，而我又恰好有渠道，能夠以較高價格出售折舊、乃至全新的軍用物資。這就形成了低買高賣。”

  “說到這個，我不知道你平時有沒有注意到，你父親的軍隊，就裝備、給養方面，堪稱優良，甚至能夠王國最精銳的幾支部隊媲美。這也你父親的軍隊戰力出眾的一個重要原因。”

  奧拉夫露出思索的神色，出身在軍官家庭，奧拉夫自然不是對軍事一竅不通的人，他很清楚優良的後勤給養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

  盡管這個時代的軍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當兵吃飯’，而是有一定信仰的，但物質上的起碼保證，仍舊是軍隊有凝聚力、有戰鬥力的基石。最淺顯的，飯都吃不飽，拿什麽訓練？

  山繆的說法雖然略有誇大，但索拉姆的軍隊在裝備、補給方面，也確實是達到了一線主戰部隊的水平。

  從另一個角度說，如果貝奧姆真都是喝兵血的那種，又何至於事發之後才各種震驚體，讓人措不及手？早就通過日常看出端倪了。

  奧拉夫斟酌著反問：“所以，貝奧姆不但無錯，反而有功？”

  “我覺得這得看你以怎樣的角度看問題。如果從王國的相關律法、條例角度，倒買倒賣軍用物資，這當然是犯法，並且由於涉及的總金額龐大，殺頭都綽綽有余。”

  “但換個角度，就是另一番景象。你地父親是一個稱職的將軍，並且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他難道沒有發現貝奧姆的操作？怎麽可能？但是為了軍隊能有充足的物質支撐，他選擇了默許。”

  “所以說，這件事，是大家都有利可圖。只不過你父親顯得更高尚一些，將‘利’用在了部隊上，而不是揣進了自己的腰包。至於為什麽如此，你有機會了解下王國軍隊體系的層層克扣軍餉，也就明白了。尤其是和平年代，全餉下髮根本就是個夢。各部都要通過其他途徑搞一部分軍費出來的。這都是圈裡眾所周知的秘密，心照不宣的玩意。”

  奧拉夫眉頭緊蹙。雖然沒有表態，但實際上已經基本相信了山繆的這套說法。

  就聽山繆又道：“做生意有競爭對手，你父親，和我們也都有各自的無法和平相處的敵人。利益+恩怨，就有了這場陷害。我們、以及你父親，都或多或少的犯了輕敵的錯誤，敵人不但聯手，還不惜投重資收買，再加上計劃也確實犀利，搞的我們很狼狽。”

  “我們雖然跟你父親不是一路人，卻也明白這種時候坐視你父親徹底淪陷是極為不明智的。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在多方奔走，想辦法營救。貝奧姆是不可能正面迎戰的，畢竟那就是個黑坑，貝奧姆一旦露面，案子很快就會被辦成鐵案。”

  “至於你的家庭遭受的慘劇，我們之前確實一步差，步步差，當你家發生悲劇時，我們甚至都沒能想到，他們竟然敢對一位功勳卓著的王國將軍的家屬下黑手。而後續的發展，也再一次證明了這個國度不值得我們效忠。如果你的身體中沒有流淌著異族的血脈，王國的權貴層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禍及家人的事情發生的，誰打破這個約定成俗的潛規則，誰就會成為公敵……”

  奧拉夫這時已經被山繆的這一通嗶嗶，搞的有些心煩意亂了。他不禁在想：“之前，真的是我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嗎？”

  好在他還有戒指老爺爺卡戎，卡戎提醒他：“真相究竟如何，至少對現在的你來說沒那麽重要，先解決眼前問題。”

  於是奧拉夫再次向山繆請教，雖然話說的更客氣了，但本質還是那個‘我的小夥伴失蹤了，作為大宅主人的你得幫忙解決’。

  山繆也同意了，但沒有大包大攬，而是表示願意幫忙，至於奧拉夫的兩位朋友是好是壞，很大程度還要看他們各自的選擇和運道。

  對凱恩而言，命運之子們今天的戲碼，到這裡就算基本結束了。

  他有著超越舞台的視野，自然知道，這山繆，也算是深得謊言三味，真真假假，騙起人來很有一套。

  薩雷斯大宅的確有一些神秘是連山繆都沒有解開的，否則也就無需奧拉夫的血脈之力了。但至少從淺層面上講，他就是掌控著，奧拉夫三人分開，就是他一手操控的。

  當然，山繆還沒強到能夠進入翡翠秘境，又或薩科的黑暗秘境的程度，前者是因為缺乏秘鑰，被法則拒之門外，後者則是代價有些高，山繆不願意因為一個墮入黑暗的小角色，支付這份費用。

  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把話說滿，他確實不清楚兩人的情況，至於幫奧拉夫找小夥伴，雖然還是會投資，但這個錢山繆就願意花，因為能換來奧拉夫的人情，有助於他達成真正的目的。

  所以再後來，就是山繆和奧拉夫結伴，尋找薩科和雅卡莉。

  山繆的實力也一如凱恩事先預料的那樣，專業方面並沒有什麽才情，但手裡有一些不錯的法器，也掌握了著一些門道。

  正因為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哪怕他實際上並不算是那種特比有野心的人，卻仍舊為了那份渺茫的可能而跳出來搞事。

  這種人遇上命運之子，便等於是預定了不得好死的結局，凱恩都懶得多搭理。

  “希望能為鋪墊出一些給力橋段吧。”凱恩這樣想。

  當然，他認知中的給力，跟命運之子角度的給力是不同的。

  對於奧拉夫、薩科和雅卡莉而言，今晚的際遇還是非常重要的。

  山繆表現的費了很大氣力，實際上也投資不算少，才將薩科和雅卡莉‘撈’出來，奧拉夫看在眼中，這份隱性的人情債自然是欠下了，以奧拉夫的性格，以後彼此的關系真發展到滅殺的你死我活的地步，怕也會因這情分，放對方一碼。

  可欠下這麽個人情，換來的卻是兩位小夥伴實力大進，卻又不肯言明自己的際遇。哪怕奧拉夫性情豁達，並不會因好朋友在超凡之路上高速成長，也不免有些吃味。

  所以這是很值得標注的一幕，曾經親密無間的小夥伴，終究還是有了明顯的隔閡。

  甚至可以說，關於那份黑暗騎士寶藏的利用，從這時候就已經埋下了各有思路的伏筆，當初的那個籠統的計劃，已然風流雲散。

  命運之子那邊完事了，凱恩這邊還有一場臨時自加的戲要上演。

  凱恩扮演的布洛克斯·白爪，突然從跪坐狀態長身而起，神色凝重的道：“有強敵，所有人立刻集中到晶山附近。”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的在營地的每個人耳畔響起。

  薩莎等人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向晶化後、宛如假山般的能量池方向集結。

  與此同時，外間已經是天地變色。

  黑暗之力從大地上泛起，開始時，就像是振動的臉盆中的水，大量的漣漪，然後就有了躍起的水珠、水突，再然後就是如錐如劍、卻又彼此以弧度相連的噴湧。

  與這宏大的黑暗淵潮效果相比，元素壁壘就仿佛是水盆中拇指蓋大小的餅乾，仿佛隨時都會覆滅。

  當黑暗之力包天裹地之時，不光是薩莎等人震驚的說不出話，就連外間潛伏的兩名偷窺者也呆傻在了當地。

  這兩人是跟薩莎代表的望海鎮一方敵對了超過五年的黑暗份子的一員。他們是因為自家布置的迷鎖被拆除了部分而生出感應，後來又見這邊風雲聚集，雷光湧動，才被派過來查探情況的。

  結果自然是被速成的元素壁壘震撼到了。雖然沒看到建造過程，但成型後的元素壁壘同樣賣相不俗，搞的他們都升不起以法術試探的欲望。

  兩人遠遠的觀察，還先後換了幾個地方，也沒能看出個什麽門道，便意識到布置這樣的超凡營寨的人，實力遠超他們之上，正考慮著是不是就此回去報告時，黑暗淵潮就爆發了。

  哪怕只是一個相對較小的區域，卻也是天地偉力級別的術法，在這般浩瀚磅礴的力量面前，這兩人連反抗的意志的無法生出，就被淹沒了。

  但他們的意識並沒有瞬間被摧毀，而是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洗滌。很痛苦，卻又莫名的感覺到親切，兩人可沒有受虐嗜好，出現這種感覺，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能說是詭異。

  隨著黑暗之力的席卷包裹，元素壁壘之外的環境變成了宛如深邃海淵般的特征，光是看上一眼，都凝重感慢慢，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這其實就是領域效果，是能夠讓人掉San值的，如果不是有元素壁壘保護，如果是普通的超凡人士以感知越過壁壘界限去探知，那麽意識崩潰也就是分秒鍾的事。

  “哈！”

  薩莎等人，就見凱恩虎吼一聲，額頭鬢角青筋浮凸，臉都漲紅了。然後晶山瞬間融化了一半，雷霆之光一波又一波的擴散，撐住了以元素壁壘之牆為界線的能量罩，無論是壁壘牆上，還是空中的隱約可見的半透明光罩上，都有電弧流轉，就仿佛一枚枚相連的盡數雷電奧秘的文字。

  “呀！”薩莎尖叫一聲，腦袋成了‘爆炸頭’，半焦的頭髮中有細碎的電弧飛躥。

  “……”凱恩有點無語，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裝個比，結果讓薩莎覺醒了雷霆血脈。

  克羅雷家族可沒有這種血脈之力，尤其是狼人詛咒之後，更是跟雷霆這種暴烈的、且帶有淨化屬性的超凡力量犯衝。

  隨著雷霆血脈覺醒，薩莎下一秒就不自覺的開始狼人化，並且像是第一次狼變般，顯得非常痛苦。

  “不要管她！能不能挺過來要看她自己！你們離遠點，她現在意識不清，小心防衛本能傷到你們。”

  凱恩製止了人們上前瞎幾把幫忙的舉動。心說：“見縫插針，你比老爺我還會加戲啊！”

  不過凱恩也是挺會利用這種突發狀況的，正好借著布洛克斯分心，讓反派先行出手。

  於是如淵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有著黑藍色發光輪廓的一柄巨錘，以極其猛烈之勢落下。

  那一刻，凡是看到這一擊的人，無不心神被奪，大腦一片空白。

  而巨錘擊打的聲音，是在人們的心中響起的，比一般意義上的黃鍾大呂齊鳴還要震撼百倍。

  所有人都瘋狂掉San值。

  “元素護佑！”布洛克斯玩起了很中二的報名施法模式，但效果還是剛剛的，火帶來了暖意，水帶來了潤澤，土帶來了堅定，風吹走了陰鬱，惶惶中走向意識崩潰的人們明顯感覺到有了倚仗，有了靠山，來勁兒了，狀態迅速恢復。

  外面那兩位窺探者就比較可憐，不過他們本身已經走在與黑暗密切關聯的邪穢之路上，因此掉San值的同時，也經歷了黑暗洗滌，等於是在轉信的大道上狂奔，倒也不至於意識泯滅。

  黑暗巨錘落下，半圓如扣鍋的能量罩出現了龜裂，黑藍色的能量滲透進來，立刻化作一枚枚冰錐般的黑暗利刃，矢射落下。

  ‘哢嚓嚓！’無形的風刃將這些黑暗箭矢絞碎，然後又被席卷而起的火雲吞噬無蹤。

  布洛克斯這時做出了還擊。

  ‘當！’兩柄戰斧相擊，激發出耀目的雷霆，下一刻，雷霆百倍千倍的增生，在震耳欲聾的轟聲中，化作雷柱，向著某處黑暗刺射而出。

  然後人們借著這雷柱的命中，隱約看到了敵人的輪廓，像是上古之神，有著眾多的觸手以及眼睛，但不同於上古之神的詭異、褻瀆、令人感到惡心的感觸，眼前這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神秘，讓人一瞬間就感到無比恐怖。

  這隱在黑暗中的怪物，挨了一擊後，立刻還以顏色，數十根觸須像是火炮般對準元素壁壘這邊，而後激射出持續的黑暗能量。

  這黑藍色的、卻又是高亮的、給人以極為古怪感覺的集束能量，能喚起人們最深層的恐懼，看上一眼就毛骨悚然，且本能的知道，如果讓這玩意射在身上，絕對是魂飛魄散、渣都不剩。

  “啊啊啊！”凱恩這一刻則是演技不夠，嚎叫配音來湊。

  衣袍鼓蕩，頭髮根根起舞，人都懸浮在了空中，剩下的那一半晶山全部融化，元素之力合一，形成聖潔的讓人震撼的光雷，迎擊而上。

  而後就是毀滅一切事物的大爆炸。

  當然，這是普通人的感觀，就覺得視野中的一切都在崩潰毀滅，齏粉級別的，同時又極度猛烈，超過了正常的感知極限。

  再然後，便是怪物像是被長長的晾衣杆懟飛的床單般飛走了，走的很狼狽，卻又很囂張，因為如淵的黑暗，就像幕布一般，被抽離，跟隨其而去，由於涉及范圍極大，速度又夠快，好些人看的站之不穩，一普股坐在地下，仿佛天地都因這黑幕抽走而在抖動。

  又過了十幾秒，人們才緩過勁來，再看四周，元素壁壘殘破，雖然還有光芒流轉，但卻沒了原本的氣象。而布洛克斯，半邊身子都石化了，渣屑灰粉不時簌簌落下。

  就算人們不是超凡者，見到這一幕也不難腦補出力量不夠、生命來湊，結果事後被反噬成這般模樣的因由。

  “大師！大師……”人們連滾帶爬的湊上來確認布洛克斯的狀況。

  “死不了！”布洛克斯頗為硬氣的來了這麽一句，然後道：“聽我指揮，小心敵人趁虛而入。”

  人們頓時變得唯唯諾諾，一副敬畏之情已滲入靈魂深處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