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羊毛緊著一處薅

  任何干涉實體宇宙法則的行為，都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有人喜歡用色孽誕生時、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星區屠殺事件，來說明邪神的強大，但凱恩卻知道，那只是特例。

  它主要特殊在兩個方面：

  1，大勢所趨。就像積累後的釋放。

  四邪神中任何一個的誕生，幕後原因，都是宇宙的自洽式調節。

  2，艾爾達靈族自己作死。

  他們的縱欲，使得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一種類獻祭模式，色孽的屠殺，就相當於在履行契約。所有被祂吞噬的，都成為了祂的一部分，享受終極愉悅。

  而現在奸奇以超凡力量干涉物質世界，就沒有這種天時地利，人和也談不上，現場的魔誓軍團已經被殺的潰不成軍，幫不上什麽忙，祂要想扭轉局面，就要靠一己之力。

  當然，作為邪神，祂的單位時間能量吞吐還是非常有看頭的，哪怕有黑化變節的卡洛斯牽製，奸奇瞬間釋放的能量，仍舊相當於格雷迪厄斯恆星三分鍾釋放的能量總和。

  這樣的力量，比造成地球恐龍滅絕的隕石撞擊的威能大百倍以上。可以說，奸奇已經能做到隻手毀滅星球。

  不過，想要秀力量，有的是手段，缺乏足夠的、以宣傳為主的鋪墊前戲，結果只會是事倍功半。

  更何況，對手也不會坐視不理。

  事實上，在今次之前，奸奇已經先後兩次親自對格雷迪厄斯出手。祂甚至故意搞的偷偷摸摸，主要是不想丟面皮，讓恐虐笑話他黔驢技窮，只能自己擼袖子親自下場。

  結果兩次都沒能成功。第一次是遭遇了行星防衛體系，並被伽瑪涉嫌跑及時的懟了一下，最終也就是令格雷迪厄斯星數十萬平方公裡成了死地，搞的奸奇都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祂麾下的惡魔軍團，如果著重於外科手術式的打擊，造成這樣的損害，也是完全能夠做到的。

  第二次出手，奸奇吸取了前次經驗，可惜第一秩序也有大長進，太空死靈成為了盟友，虛無力場矩陣的驅散效果，使得奸奇沒有辦法聚集足夠磅礴的力量再進行打擊。

  從第二次之後，奸奇就基本息了親自扮演超級魔導炮的心思。

  但這次不同，神級對抗的能量風暴重創了第一秩序的星球范圍體系，並且祂這次針對的是自家麾下的戰力。

  每一個奸奇系的惡魔，又或信徒，都相當於自帶定位錨，十分利於能量的精準傳導。

  奸奇的本意是給自家的小弟狠奶一口，讓它們以超凡暴走的姿態，當幾分鍾猛人。

  代價自然不菲，永久損傷只是起步，大部分都會以暴斃為結局。可即便這樣，也遠好過被單方面屠殺，不是嗎？

  奸奇相信，就算讓它們自己選，它們也是會選擇轟轟烈烈戰一場的，畢竟選了還有機會九死一生，不選則十死無生。

  然而，奸奇的操作，卻被凱恩的十五級神術‘黑暗天塹’，一鞭子給抽了個粉碎。

  這黑暗天塹的本質，就是改變這片宙域的法則。

  聽起來很玄奧，實際上也確實玄奧，但細細掰扯，就會發現也是有理可尋的。

  畢竟，就連戈爾這種生物，都可以通過修建祭司類建築，來讓原本好端端的實體宇宙，變成與亞空間界限不明的混沌之地。

  而凱恩的操作本質也相近，唯一比之特殊、同時也逼格高的點，就在於他加入了一段這個宇宙無法識別的信息，從而以之為根基建立了一個新的維度。

  然後又以這個維度為基礎，在這片宙域加塞了一系列能夠扭曲原有宇宙基礎法則的法則集。

  這背後的道理，很有點黑客通過計算機病毒入侵，然後在肉機中安裝自己編寫的程序軟件。

  若是凱恩能夠完全掌握這個宇宙的所有信息，那麽就能做到‘無聲刺客’，不會有任何天象，就仿佛原本的宇宙法則便是如此，那才是真正的高手風范。

  眼前這種聲勢煊赫的，相較而言反是下乘，若是這個宇宙有主人（指創世神），就能及時觀察到，並加以針對性處理。

  當然，這裡的高端和下乘，是就造物主圈子而言的。神靈根本不夠格扯這些。兩者的差距，就像勞心者和勞力者一般，對於造物主而言，神靈往往就是落實自己意志的執行者。

  光明神孽理論上也算是半隻腳探進了這個圈子，只不過祂屬於人造賜予，不是憑借自身能力做到的。

  也正因如此，祂本人更明白其中的代表的力量的差距。

  若凱恩真想針對他，就以道黑暗天塹為依托，就能讓祂欲仙欲死。

  不過，凡事都有代價，若真那樣，凱恩付出的勢必也多。

  畢竟光明神孽代表著的法則，除了有對這個宇宙而言如同毒素般的那部分，還有已然被這個宇宙吸納了的那部分。

  宇宙無心，只有屬性。

  雖然光明神孽的存在，從道理上講會提前終結這個宇宙，但如果凱恩這個‘真外人’要針對光明神孽，宇宙卻是會站在光明神孽那邊。

  同樣，凱恩針對四邪神，宇宙也是偏袒四邪神的。

  不過這卻不妨礙凱恩利用機會，坑一把邪神。

  奸奇就像是那個正在通過計算機進行網銀轉帳的人，而凱恩則是通過後門程序黑掉這筆錢的黑客。

  力量瘋狂流失，奸奇是有感覺的。

  一開始祂被黑暗天塹那驚人的天象驚到了，以為祂的這份損失，是正常情況，畢竟這天象明顯是宇宙級的天地偉力，這種大的環境異常背景下，出現任何能量失控情況都不算奇怪。

  而等到他發現不對勁時，凱恩已經在進一步的榨取祂的力量了。

  這就好比黑客不僅轉移走了使用網銀之人轉帳的那筆錢，還額外動了人家的錢袋子。

  便是再傻，看到自己沒操作，第二筆轉帳交易竟然開啟，也知道這是被人搞了。

  奸奇差不多就是這種，而且這是祂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在祂不做選擇的情況下，從祂這裡抽取能量。

  面對這種第一次，奸奇的表現，並不比普通人好到哪裡去。

  不曉得對方是如何辦到的，這種未知帶來畏懼，而心生畏懼，十分本事，最多也就能發揮七分。

  沒有了那種胸有成竹、指揮若定，更談不上高瞻遠矚，而更多的依靠本能行事。

  奸奇現在的本能就是趕快扎緊錢袋子。

  這顯然是個既不能治標，更不能不治本的辦法。

  強關計算機，或者說立刻退場、這局不玩了，這般止損辦法都要比祂扎緊錢袋的思路靠譜。

  但慌亂之下，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又是正常反應。

  很快，惡果出現了。

  奸奇發現祂根本止不住能量的流失。

  這就好像計算機的擁有者，不能靠他的操作終止交易一樣。銀行不歸他管，系統莫得感情，會機械的執行任何符合規矩的操作。而計算機又被黑了，除非立刻就能殺毒，否則擁有計算機真正控制權的是黑客，根本剛不過。

  當能量的流失呈加速度，而奸奇發現自己無法阻止時，便很正常的進入到‘無能狂怒’狀態。

  這個時候，祂沒有了一貫的那種‘智珠在握’的淡定，變得昏招頻出，仍舊沒有退場，而是換了一個類似‘通道堵塞’的思路。

  還是拿網銀轉帳做比喻，家裡有礦不差錢的奸奇，竟然想到了類似銀行‘巨額轉帳’，網銀不支持，需要本人去銀行VIP辦理的路子。

  說白了，這就是將仲裁權徹底甩手給天道。

  潛台詞：“看看，有人要抽調顛覆平衡級的巨大能量，作為以平衡穩定為核心的天道法則，這情況你不能坐視不管吧？製止它！”

  換一般情況，這招確實是管用的。

  可問題凱恩的獨家信息它有逼格啊。沒見硬是在宇宙間開辟出黑色天塹，形成一個獨有的維度麽？

  這等於是說，該黑客的這套程序，已經超出了銀行的網銀系統所能防范的范疇，可以說是連網銀系統一塊兒黑，能改銀行客戶數據存檔的那種。

  至少在這個宙域，在黑暗天塹消失前，凱恩在法則方面是爸爸，哪怕是個不正經的野爹，但爹就是爹。

  奸奇在這次事件中，究竟損失了多少，除了當事的兩人之外，無人知曉。

  但後續的一些情況，間接印證了一些猜測。

  情況一，奸奇就此退出了格雷迪厄斯事件，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像樣的動作，哪怕同樣是大事件，甚至更具影響力的重要事件，都只是吆喝幾聲，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不見其拿乾貨。

  情況二，奸奇放棄了跟卡洛斯的撕逼，卡洛斯由此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奸奇絕望堡壘。並且是那種連吃帶拿，沒少卷包好東西的那種。

  恐虐為此嘲笑奸奇：“就這還是自詡睿智無雙，都是以放手為最終結果。你看看人家納垢跟死神索倫，本是不顯眼的小弟，結果不但好聚好散，還有了一份交情。再看看你，昔日麾下大將，硬是徹底成了死仇……”

  而奸奇，這次難得的沒有任何反向嗆聲，或通過其他途徑找回場子的動作。

  情況三，奸奇的最新神諭，使得奸奇系惡魔、乃至信徒的風格進一步詭秘化，其凡世的那些組織，簡直有跟色孽的凡世組織比隱秘性的趨勢。

  而且明顯能感覺的出，奸奇一系對財富搜刮較之過去狠了許多。

  以人類帝國為例，好幾位頂層權貴，就是因為這種過於瘋狂的斂財行為，而暴露自身奸奇信徒的身份，之後自然是被清理掉了。

  有人哭，就有人笑。

  這次笑的是凱恩。

  他通過黑暗天塹這個臨時性的法則扭曲裝置，架設起了自身與奸奇之間的橋梁，然後洗劫了對方的金庫。

  具體點說，是超凡能量精華。

  所謂的超凡能量精華，就是奸奇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並經過淬煉囤積的超凡能量。它能夠像貨幣一樣流通，算是超凡圈子認可的真正財富。

  扯到超凡能量精華，就不得不說說四邪神的優勢。

  從某種角度講，這就好比凱恩的故鄉，白種人借助早年的血腥殖民，從而直接或間接佔據了地球大片的土地一樣。

  四邪神也有類似的先手優勢，戰錘40K宇宙，被祂們狠狠的收割了不止一遍。

  雖然能量財富仍舊很多，但四邪神收割時，割的是最肥美的，就好比露天富礦般，成本低，產量卻高，品質還好，那些聽起來很高大上的什麽深地開采、海洋開采，與之相比都是苦哈哈。

  這個優勢，哪怕凱恩一系技術高，也難以彌補。搞不好還會弄出類似‘億件襯衫換飛機’的戲碼。

  凱恩自然不樂意。

  你們偷奸耍滑，挑好吃的、肥的吃，憑什麽要我老老實實的以正常方式追趕？

  即便我能做到，也不費那個驢勁，我寧肯劍走偏鋒，從你們身上揩油。有本事來咬我。

  邪神們還真就沒那個本事。

  從某種角度講，祂們連帝皇都搞不定。

  祂們可不是不想搞帝皇，而是沒少動手腳。

  結果搞來搞去，倒是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帝皇代表的，是與祂們相反的法則之力。

  戰錘40K宇宙雖然是個絕望世界，但也不是一點希望之光都沒有。只能說絕望佔據絕對上峰，而帝皇就代表那一線光明。

  至於為何如此，自然是因為如今的宇宙舞台，正在上演以人類為主角的戲碼。

  並且在戰錘40K宇宙，靈魂力量，才是永恆的核心。四邪神源自靈魂力量（情緒力量是精神力的一種）就印證了這一點。

  四邪神雖然強，卻跳不出戰錘40K宇宙的格局，在亞空間，祂們無力徹底熄滅帝皇所代表的希望之光，也就只能通過實體宇宙耍弄些手段，物理性的摧毀光的容器。

  光是不會滅的，但若是沒有容器，就會轉移，下一個代表希望之光的，或許就不是人族的帝皇，也不曉得是多少年之後的事了。

  可四邪神在實體宇宙施展力量，是大打折扣的，並且一旦太過，會導致天道反噬。祂們彼此之間又互相不對付，沒有誰願意為了眾人的福祉，犧牲自己，搞定帝皇，結果背鍋不說，還被其他三個趁機落井下石。

  這就是戰錘40K宇宙的格局。

  這格局到目前為止，也就持續了萬把年，對於邪神而言，真的不過是一時的情況，而對人類，卻已經是從中興走向了衰敗，按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太久，人類就該謝幕下台了。

  到那時，帝皇若是還未能進一步，那麽就會隨著人族一起殞落。

  但凱恩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截止目前位置，雖然還未徹底破掉這一格局，卻也差不多了。

  畢竟陰影之神卡洛斯，死神索倫，還有個光明神孽，再加上他，這後浪雖然是一拖三，卻也漸成氣候，能跟前浪四邪神叫板了。

  更何況，格雷迪厄斯星這不出現了類神域力場麽，神秘第三方，令神靈圈子的格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除納垢之外的三位邪神一再出手的結果證明，祂們並沒有讓格局重返過去那種模式的能力，在這種背景下，邪神們也不得不思考，究竟要以何種面貌應對新格局。

  對凱恩而言，最為重要的無非是利害得失。

  這次就算是‘得利’。

  洗劫了奸奇的這票，進一步萃取，能獲得的神秘要素，比之前從永恆之井中獲得的還要多些。

  按照他的估算，奸奇被先後兩次薅了羊毛，一為潛力，一為家底，再加上卡洛斯那邊分潤，和這些年格雷迪厄斯的無底洞式投入，應該算得上是元氣大傷了，估計總資產損失過半？當然，不算不動產，而不動產，才是大頭，因此，奸奇仍舊撐得起四邪神的格位，但恐怕再咄咄逼人的搞事了，至少任性不差錢的模式，是不太可能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