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高利潤高風險

  斟酌再三，趙文睿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開屍體’。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不是那麽太自信。

  如果只是明著撕逼，老實說，別說是神域之城自動運轉的自衛系統，就是幕後BOSS親自下場，他也不虛。

  但若是巧妙鬥法，那就是另一說了。

  至少他不認為自己能做到鬥法贏了自衛系統的同時，還能繼續扮演尋常的外來超凡者。

  也就是說，他若不能贏，那他脫不了身，他贏了，則很大概率會暴露自己是舊支邪神的事實。

  所以，跟神域之城自衛系統鬥法，就仿佛是人們常說的‘抓捕比殺死難數倍。’

  他還不至於認為自己比幕後BOSS設置的防衛機制高明數倍，而且還是在人家有主場優勢的背景下。

  他覺得他真要那麽想，就不是自信，而是狂妄了。

  而說到底，還是能力不夠強！

  這是一個勢均力敵，甚至比他還強一些的對手。

  同時，也只有戰勝這樣的對手，才能因戰而富，完成快速積累。

  而為了達成目的，‘盡量做足準備，然後在合適的時機一套爆發輸出，爭取將對手一波帶走’的核心思路，不能丟。

  這要擺明車馬的剛，就算勝，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種的。甚至未必就能勝。也只有乘人之危，在對方主要精力被其搞出的大動作牽扯的時候搞突襲，才有較高的勝算。

  其他的就無需多談了，無論是對方要玩種族滅絕，還是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要往死裡搞對方，都跟正義一毛錢關系沒有。他也不在乎這些。

  從工具房出來，他從兜裡摸出一部手機。

  這手機也算是來之不易，是他當初從高維窺視後，分析信息流，然後根據數據一點點推導完善的。

  也就是說，這款手機，雖然在這裡沒有，但卻是真的出現過在佩昂市的存在史中。

  也只有這樣，才不會因為造物所代表的數據信息異常，而被神域之城的自衛系統發現。

  他撥打了999，相當於這個世界的110，招呼警察來洗地。希望借警察破除陷阱後，再去獲取假潔西卡包裡的東西。

  結果20多分鍾後，警察沒等來，來了兩同行。

  這兩位還不如假馬丁和假潔西卡。

  那倆莽歸莽，本事多少還算有一點，以法則之力遮蔽了自己的靈魂，所以靈魂不能被直接窺視。

  這兩位倒好，根本連傳奇位階都沒能成就，就敢來參與這種級別的事件，當真是吞熊心、咽豹膽。

  當然，換個角度思考，這屬正常，還有類似自由革-命軍等更不靠譜的。

  況且傳奇位階的強者，於神而言也不過是強壯些的螞蟻，遭遇舊日支配者這類邪神，愈發悲催，其過往閱歷、經驗能用的上的十分有限，甚至還可能觸發知見障，未必就比見招拆招，跟著感覺和本能走來的有用。

  所以不客氣都說，都是一幫渣渣。

  考慮到這樣的弱雞有可能白白送菜，趙文睿覺得完全可以托一把，既能讓他獲益，又能在不妨礙對方作死就會死的前提下，使之被成為對他人有益的、高尚的人，簡直就是共贏！

  黑暗帶給他異乎尋常的便利，他融入其中，哪怕跟兩名外來者近在咫尺，兩人都一無所覺。

  要說這兩位倒也有幾分專業人員的模樣，外松內緊，表面上扮演兢兢業業的警員，還有冷幽默式的台詞、抱怨工作辛苦，可謂演的似模似樣，而暗地裡卻是興奮與高警惕性兼備，隨時能開打。

  可惜實力太差，一番操作都成了無用功。

  由於並未掌握法則，兩人都缺乏法則之力的防護。

  令外，傳奇階位並不單純是初步掌握法則之力，可以構建自己的領域，還包括控制入微。

  眼前這兩人正因為做不到這一點，因此被趙文睿輕易暗算，卻完全沒能察覺。

  直徑比塵埃跟小的邪神細胞，以粉塵顆粒的形式散布，被兩人在呼吸的過程中吸入。

  這種細胞並不會改造基因什麽的，它唯一的作用是激化情緒。

  比如說某人生氣了，那麽在這種細胞的刺激下，怒氣就會飆到原本的數千倍之高。

  這麽極端，等於是精神力爆發式燃燒，根本沒有理智可言，並且這種‘超頻’行為也必然會導致靈魂崩潰。但卻能在爆發期間，最大程度的釋放精神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有著層次級的提升。

  而有了這種級別的精神力，很多尋常情況下根本做不到的操作都能順利完成。比如將第一工具——軀殼，最大程度的發揮作用。

  也許一拳之後，就會骨斷筋折，肌肉組織崩潰，但這一拳絕對是其能夠打出的最強一拳。

  趙文睿自然不屑於讓這種臨時傀儡化身肌霸，他的做法是極致於唯心唯我的心靈異能的釋放。

  燃燒生命，榨取軀殼中的每一份力量，使之轉化為心靈異能的爆發基礎。形象些說，就是全身大腦化，爆頻以追求瞬間最高峰值，從而將心靈異能的強度懟到一個極端高度。

  而現在，這種操作的前置準備就已經開始了，醞釀，不光是物理方面的準備，在於精神方面的黑化誘導，或者說，情緒預熱。

  這兩人沒有進主宅，而是直奔工具房。

  地窖的蓋子是開著的，很容易發現，但兩人顯得有些戰戰兢兢，行動過分的小心。

  趙文睿猜測，造成這一情形的，除了兩人懵懂知曉神域之城的詭異可怕外，還因為對未知感到恐懼。

  洛氏恐怖就是典型的未知型恐怖，而黑暗又是未知最常穿的衣裳。

  在神域之城，超凡力量異常濃鬱和活躍，黑暗也因此格外深邃，就算有黑暗視覺，可視范圍也是減半起步。

  他無需顧慮這個情況，甚至還能加以利用，如魚得水。其他人卻是不行。

  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地窖中宛如靜靜流淌的小河的慘綠毒氣，又為黑暗妝點了幾分森然味道。

  這兩人有顧慮情有可原。

  但他覺得這時候還是英勇點好，早死早投胎。於是暗中下手了。

  但凡兩人還有點膽魄，此時此刻便會迅速飆升，變得英勇。

  “來都來了，不嘗試一下怎麽能安心？”

  另一人也一語雙關的附和：“是呀，說不定運氣好，乾完這票就能光榮退休。”

  於是兩人激活了隨身攜帶的法器，一人是戒指，另一人則是項墜。

  柔和的光開始在兩人體表流轉，有了這層保護，兩人頓覺安全感大增，先後下入到地窖中。

  但實際上，這卻是違背習慣的行為，就這麽將最後的保命手段使用了，本人卻絲毫不覺有什麽異常，其中之一還表示‘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

  可即便如此，兩人都沒撐過10秒，就已經中招。

  這地窖中所蘊藏的恐怖，遠非常人所能想象，連傳奇階位都飲恨當場，趙文睿暗中影響兩人，也只是令他們不至於瞬間死亡。

  “糟糕，腐蝕力量滲透進來了！”其中一人感受到了灼燒之痛，忍不住驚呼。

  另一人咬牙道：“堅持一下，我看到那屍體下有東西，拿了就走！”

  這種情況下，兩人也沒那麽講究了，撲過去抽了包就想走。至於全身腐爛，蛆蠅亂飛，反倒是忍受的了，畢竟也不是一般人。

  可包被抽拿的瞬間，假潔西卡的屍骸直接爆了。

  ‘啵！’

  動靜並不大，就像是擠破一個碎料包裝袋。

  效果卻很好，濃鬱的綠色氣體中，無數針尖大小的蟲子像是揚灰般潑了拿包人一身。護身的力場一瞬間告破！

  拿包人先是慘叫一身，隨即散發出絢麗的人體輝光，這光芒在公文包上像是火線般擴散，將上面的蟲子燒成了灰。

  “快走！”拿包人用靈魂之光淨化之後，將包扔給同伴。

  另一人本能的接住包，還想說點什麽。卻聽拿包人吼：“走！”

  這顯然是以莫大毅力吼出的，之後便隻余慘叫。面對歹毒的陷阱，拿包人只能做這麽多了。沒有一絲生機。

  接包人其實也沒辦法走脫了，陷阱觸發，不僅僅是屍骸爆炸，那些亂飛的蒼蠅也有了變化，它們聚集在一起，構成一個類人外形的聚合體，堵住了地窖的入口。

  接包人隻遲疑了瞬間，便同樣燃燒自我，咆哮著衝向蠅人。

  蠅人則一直發出令人厭惡的‘嗡嗡’聲，化作幕布，迎著接包人撲了過去。

  就在雙方即將碰撞的瞬間，接包人以一記漂亮的籃球傳球手法，將包扔了出去，同時喊：“走！”

  地窖陡峭的木質台階上，之前一直不存在的第三人在黑暗中顯現出身形，恰到好處的接住包，轉身就跑。

  蠅人沒有折身去追，而是像厚重的泥土壓滅火焰般將接包人撲倒，使之再無一絲光芒露出。

  即便這樣，接包人仍舊在抗爭，在毒蠅構成的毯下扭動，漸漸的勢微，然後停止了動作，再然後蠅毯平展，待其哄然飛散，地板上只剩隱約的焦黑人形印痕。

  拿包人更是在這之前就人體自燃，灰飛煙滅，什麽都沒剩下。

  如果有熟悉這兩人的人全程旁觀，就會對這兩人在突發狀態下的大決斷、大覺悟、以及犧牲精神感到違和。兩人平時的言談行為，與適才的表現不匹配。

  但沒有熟人，觀眾只是演給神域之城的系統看，趙文睿覺得大幅度改人設也不當緊。職業道德水平就這麽高，愛信不信！

  為了能達成目的，他甚至硬是加戲塞了個暗線第三人。

  然而這裡的陷阱也不簡單，第三人剛離開地窖，構成工具房的木板便悉數活性化，藤蔓觸手從四面八方探伸過來，讓人有種瞬間置身大樹根須叢的感覺。

  第三人左躲右閃，但還是很快被纏住，裹成了粽子。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實則內藏玄虛。

  那些觸手，每一根都在釋放法則之力，就像電磁波般無形卻效力顯著。

  空間被封禁，根本無法瞬移，甚至是禁魔的，超凡力量只能對內，無法外放，前提還是有領域保護，能做到自成一界……

  於是，法則之力的對抗才是表象背後的真相。

  幾秒鍾後，‘粽子’泥土化，簌簌落了一地，而公文包在灰燼中露出了一部分……

  這時，主宅的門口，趙文睿睜開了眼。

  目的，達成！

  第三人是他弄出的傀儡，以兩名臨時傀儡的幹細胞為基胚，以幽光燈的靈魂之力為高階啟靈術基床，催生出的傀儡。

  這傀儡從外在看，除了有人的體型，其他方面跟人一點邊兒都不沾。但從信息的角度，卻是合格的產品。

  而通過第三人接觸公文包，他完成了對內中物品的窺視。

  沒錯，僅僅是窺視，也就夠了。

  反倒是李代桃僵、狸貓換太子之流的把戲若是敢玩，很容易弄巧成拙。

  直白些說，幕後BOSS的東西可沒那麽好拿。

  從信息角度看，就能發現，那些關鍵物品，是蘊含了非常複雜的加密信息的。正是這些加密信息，使得物品成為了關鍵物品，但相應的，這寫加密信息也又定位、釋放詛咒等多種功效。

  所以，幕後BOSS不滅，拿他的東西都等於是將遙控器在別人手中的炸彈揣兜裡。包裝的再精美，趙文睿也不會去碰。

  而經過一系列的轉手，表面陷阱終於清除，最後就是‘抓拍’。

  回頭能分析出多少有價值的信息，看自己本事，勝在安全，不會惹騷上身。

  喬恩·喬伊斯家的探索到這裡就算暫時告一段落，並不算完美，沒有守宅之人，等於是封印缺了角。

  俗話說麻繩總出細出斷，若是出什麽狀況，此間就會是爆發口。

  事實上征兆已經有了。工具房的惡毒陷阱就算。

  神域之城自有其運轉章程，不注重方式方法的破壞，就會導致惡毒反彈，就像炎症、發燒，都是人體免疫系統捍衛正常的運轉機制的體現一樣。

  如果將神域之城看做成人，旅店那邊是破皮紅腫的創口，這裡則算是化膿的創口。現在的問題是，幕後BOSS並不特別關心這個人能否活著，甚至出於某種儀軌的需要，倒希望有人能適當的傷害這個人。

  這乍一聽有些邏輯不通。神域之城是幕後BOSS一手創建的，在達成目的之前，維持運轉及其穩定性，才是情理之中吧？

  但如果換個思路就解釋的通了。孕育者，並不等於完全掌控者。

  這就好比生個娃、望子成龍，好跟著享福，以及給自己養老。為了達到目的，養育和棍棒教育，並不衝突。

  這其中，最有意思的點在於，能絕對掌控的，一般產生不了多少利潤，至少也是效率不行。而能算的上發筆橫財的，卻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這個現象，不拘是普通人又或舊支邪神，全部通用。

  以他為例，作為新晉舊日支配者，窮神一個，辛苦勤奮的慢慢攢家當，這個比較穩，但基本上沒有趕超可能，還會一不小心成為別的同類眼中的肥肉。

  而想要彎道超車，殺人奪財，粗暴但立竿見影，但風險極高。

  幕後BOSS也一樣，搞出這樣的大動作，本就是不走尋常路的證明。

  而作為神級運營者，謀算時，涉及的要素可就多了去了，包括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