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罪惡醫院（下）

  趙文睿跟醜肌霸均以入戲的狀態與對方撕逼，一個爛唬扣帽子，一個汙蔑惡心人。直接將劇情推入‘反腐倡廉’的坑中。

  究竟是恪盡職守的保安，揭露了反社會分子的陰謀，避免了醫院和病患遭受巨大負面影響；還是年輕果敢的藥監局官員，揭露行業醜聞，查出非法藥物及背後的重重黑幕，保護了病患的權益，切除了行業毒瘤，維護了醫藥行業的正常秩序呢？

  目前的關鍵，似乎就在於是法警先到場，還是警察先到場了。

  趙文睿自然很清楚，神域之城的防衛體系，已經將這座城市的官方吞噬掉了。露天音樂會的宣傳單，就是最好的側面印證。

  所以這場醫院中的較量，絕不在於誰是真、誰是假，誰的身份細節做的更到位。

  一旦警察請他喝茶，就能合理合法的拖時間。就算他被無罪釋放，都無濟於事了。甚至這個醜肌霸以千刀萬剮的方式給他賠禮道歉，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雙方‘搖人’，法警和警察，誰先到，另一方就等於被逼入死角。

  醜肌霸是很自信的，就像他說的，最近的警局到這裡車程不過10分鍾。

  趙文睿也很自信：“10分鍾，就算防衛體系能讓全城所有的警察10分鍾內趕到，他們也會在進入這家醫院前被乾死！我可不是單打獨鬥！”

  的確，趙文睿現在並不缺馬仔，警車剛從警局車庫中出來，發動機便被對戰車步槍發射的金屬氫彈頭一發入魂，直接趴窩。

  這是米蘭諾的科技側手段的展現，它的根腳過往決定了它特別擅長這個領域，從凌晨到傍晚，來到這個時空節點短短十幾個小時，便整合了神域之城中可用的科技側技術，再用神秘側技術填補缺失的部分，迅速將科技樹攀升到一定的高度，大規模量產做不到，小批量已經沒問題。

  而科技側的泛用性、量販式、常規性，令其擁有更好的融入性，神域之城的防衛體系排查起來困難，做出及時應對更困難。

  警局遭到恐襲，這算是嚴重事件，已經化身官方的防衛體系自然能趁機發飆，比如說軍警支援什麽的。

  但受劇本設定束縛，醫院這邊十分鍾必然是過不去了。

  於是法警先一步登場。

  當然是假的，但在被證偽之前，他們就是真的。

  關鍵在於他們登場的時間符合邏輯，將近半小時，他們才登場。警察卻仍舊連個鬼影都無。

  當法警執法、當眾宣讀目標公民權益時，醜肌霸氣的渾身肉抖，臉漲的通紅，呼呼喘粗氣。

  趙文睿沒有說話，但用眼神鼓勵其發飆。

  他Hold住，不怕事大。

  醜肌霸敢大庭廣眾上演超級怪異變身，那麽他就敢搞出聖域級法警降魔。

  他甚至希望對手先一步忍不住，提高劇本的力量級別。那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憋屈的演了。

  醜肌霸終究還是沒給趙文睿上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機會，狠狠剜了幾眼，被法警帶走了。

  隨著趙文睿在這一輪規則內鬥法的勝出，他現在能有效的貫徹公職賦予的權力了。

  藥房的幾個醫療工作者，有些緊張的回答他的提問。

  趙文睿指著藥架上擺放的那些沒有任何標簽的瓶瓶罐罐，問藥效和出處。

  藥師答不上來。

  他們表示，這些都是隨著瘋舞症的爆發，經官方渠道緊急上架的，只要有醫生開出的單據，就能領取。

  趙文睿知道這些藥是用來加速靈魂溶解的，但處於角色的限定，他只能懷疑這些三無藥品有問題，具體還要拿出專業部門檢驗後才能確定。

  不過把柄有了，他決定進一步搞事。

  他先假模假樣的打電話匯報工作。於是不久之後，藥監局、市衛生局的人登台亮相。

  這就是他的底氣體現了。

  原本他單飛時，也能冒充，但流於表面，真要當面鑼鼓的剛，經不住考驗，很容易被揭穿身份。

  但米蘭諾來了，也有‘錢’了，立刻就能鋪排開來。

  利用幕後BOSS的大計劃細節不足的漏洞，輕易的就搞定了缺乏足夠監控和防范的間接人員。

  醫院的工作者，這是一線的直接人員。警察（聯邦、州、市縣三級垂直），這也是一線人員。

  藥監局、衛生局、消防局、法院、法警（隸屬司法部）這些則屬於間接人員。有空可鑽。

  米蘭諾利用自己強大的計算和信息處理優勢，專門盯著這些細節做手腳，加塞、替代，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排場。

  弄假成真，第一秩序赫然取代了一部分佩昂市的公職人員。

  等到市中心醫院的院長、主任醫師等醫院權力人物匆匆趕來，中心醫院已然被掀了蓋子，觸目驚心的犯罪行為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實際上調查在趙文睿跟藥房的保安僵持的同時，就已經展開了。

  畢竟他還有兩個生傀儡助手，扮演送親友來醫治瘋舞病，從而推進著調查行動。

  二樓是病房，血腥味比一樓更重一些，但還算乾淨衛生。

  在這裡，整個樓層，盡是手舞足蹈的病人，家屬卻基本沒有。

  據稱是空間緊張，患者家屬過多影響工作，都被打發回去了。

  看起來也確實病滿為患，走廊上都是病床。

  幾乎所有病人，都面色蒼白，一副貧血相貌。並且都掛著吊瓶，輸入的藥劑中，有鎮定劑、營養支持藥劑，也包括三無藥物。

  護士們很忙碌，來來回回推送病人，因瘋舞症而受傷的都被推送去三樓接受治療。

  還有一些護士則將病人該上白單，往送往地下停屍房。

  調查員細致觀察後發現，這些被蓋了白單的病人，尚有微弱的呼吸，以及嘎吱嘎吱磨牙般的聲音。

  調查員向這些護士問詢。護士表示，這些病人確實已經死亡，腦死亡。但肌肉仍舊有活性，會抽搐，會動。

  另外，護士嚴拒調查員看屍體的無禮請求。

  醫院主樓的三層是治療層，具體又分診療室和治療室。

  被護士推送上來的病患，都是直接去治療室。

  而被引導到這裡的病患，則在其家屬的看護下，排隊接受診療。

  診療這邊亂哄哄，人們小聲交談，但人一多，就一派嗡嗡聲。瘋舞病患者則一刻不消停，跳著各種各樣的舞，有的舞蹈動作過於大開大合，只能是強行約束，但這樣並不好，強行不讓跳病情會惡化的很快，所以只能約束一會兒、再讓其自由一會兒，不止一個這樣的情況，場面就亂。

  由於已經是夜晚，坐診的醫生只有三名。

  調查員觀察發現，其中兩名是肌肉男，白衣下虯結的肌肉若隱若現，不比藥房的那位醜肌霸差多少，但由於帶著醫療白帽和口罩，倒也看不出面貌氣質。

  不過這兩位語氣平靜、眼神無波動，冷漠之意自然流露，像兵多過像醫。

  還有，他們的診病方式也十分潦草膚淺，有的甚至只是看一眼，就表示這是多發類型，直接下單開藥，而這些藥，基本就是三無藥。

  另外一個醫生，眼神就比較溫和，行業特征很足，手法到位，並且會輔以基礎檢查。他開的藥，也都是以鎮定類藥物為主的常見藥，並且會告訴患者家屬，瘋舞症的病理尚未解析，這種情況下，隻適合控制，不適合盲目用藥。

  這位醫生毫無懸念的成為了後來市中心醫院舞弊瀆職大案的重要證人。

  這名在這家醫院工作了近三十年的本地醫生道爾稱，現在這家醫院，70%左右的醫生、護士，都是近一周來以官方渠道進入的，保安的替換率更是高達100%。

  道爾還表示，三無藥物也是跟著這些‘野戰醫院人員’一齊進入的，對於這些藥物，他們從不透露任何細節，隻說能夠治療瘋舞病。但臨床效果並不明顯，甚至會加重病人病情。

  原本的醫生和護士拒絕為病人使用這種藥劑，甚至發起過抗議，但最終他們都辭職或被辭職了。

  趙文睿當然清楚，這一切的背後原因，無非是幕後黑手對神域之城的細節調控的具現。

  比如說，魂力供應沒能達到預期，於是幕後黑手就通過體系，找些由頭提高魂力生產。

  對他而言，這已經算是結合實際情況的細節調控了。

  但攤子鋪的太大，把控力又不是特別足，於是在更具體的操作上，就比較敷衍。以官方的名義強壓蠻乾。

  我這東西就是行，不服不行。敢不配合，直接下崗，正好將能無條件執行命令的劊子手頂上去，切實的提高效率。

  而一般的外來者，人單勢弱，能扮演個未嘗一敗的羅賓漢，已經是極限，無法正面對抗。

  趙文睿現在卻是能做到了。只要他覺得有必要，便不惜跳出來剛正面。

  更何況，他現在有馬仔代勞，想要逼他現身賣藝，可不容易。

  隨著大批人馬開到，盤踞在中心醫院的所謂軍醫的犯罪行徑也遭到了遏製。

  趙文睿很清楚，這些肌霸公母，個個身手不俗，但卻不敢放開手腳打。

  而他們的演技，則是三流水平，本色演出，發怒憤慨。試圖利用自身的肌肉優勢，做有限抵抗。

  可趙文睿這邊佔據了道義製高點，比量蠻力，則屬於內秀型，看著不顯，卻絕對是強悍之軀，是生化兵器的高端產品。

  這些假醫生護士，最終選擇了屈服。

  趙文睿很清楚，這種屈服恰恰意味著幕後BOSS還有信息拿回主導權。

  而米蘭諾也很快就向他報告，一支軍隊正從城市西面的大道開入城市。

  “事態緊急玩軍管，很了不起嗎？”他暗自哂笑，讓米蘭諾執行C計劃。

  於是隨著米蘭諾的操持，自由革-命軍的大旗立起。

  借著這張佩昂市過往歷史中，確實有過的組織之皮，第一秩序正面回應偽官方，開始與之對撕。

  並且行動相當大膽，偽官方的部隊剛進入城市不久，就遭到來自道路兩側樓宇中的強火力阻擊。

  以金屬氫為基礎的火箭彈、機槍彈，瘋狂傾瀉，1分鍾內便讓大半隊伍陷入火海。

  入城部隊是有特種作戰小隊的，但這些超凡者死的很憋屈，一早就被盯上了，超遠距離狙擊瞄準，輔以超凡手段鎖定，開打後不到5秒，就都被轟成了殘肢斷體。

  這是場策劃周密的單方面屠殺，除了個別逃逸的，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與此同時，市中心醫院裡，更多的黑幕被揭露了出來。

  比如所謂的治療，就是放血。

  治療的理論是，瘋舞症是因為進入大腦的血液過熱，所以放血是比較有效的辦法。

  這種扯淡的說法，一經公布，民眾震驚。

  趙文睿很清楚輿論的力量，而米蘭諾不需要提示，就將這方面辦的妥妥的。

  醫院中那些尚在排隊等看病的病患和家屬是最先知道這些情況的，他們將成為口口相傳的源頭。

  而市廣播電台，已然被自由革-命軍佔據，這時候根本不需要揭露偽搞官方的爛事，只需要讓偽官方沒辦法利用媒體之類的主要輿論武器即可。

  相比於治療的野蠻和荒唐，停屍房那邊就是真正的罪行發生地了。

  原本是有保安守衛的，但隨著所有非本地醫護及安保人員的被拿下，便沒什麽能阻止人們探求真相了。

  中心醫院的停屍房不算小，卻空空蕩蕩，一具屍體都沒有。

  冷藏櫃在大門的對面，佔據了近乎一整面牆壁，共計五層，每層十櫃。

  以某衛生局官員隱約聽到了慘叫聲為由，拿著趁手工具的法警一擁而上，強行破開以冷藏櫃牆為偽裝的暗門。

  實際上人家是有密碼的，並且每天更換，按正確的順序開櫃，就能開啟暗門。但趙文睿不管這個，暴力拆除在也是合情合理的，那麽就簡單直接的來。

  打開暗門，人類的哀嚎聲音一下變的清楚了。

  沿著拱頂的磚石走廊向前，兩邊都是窯洞格局的監牢。裡面關押著瘋舞症患者，有的已經死亡，有的還在跳舞，有的則在抽搐。

  這走廊不但深邃，還四通八達，呈井字格，粗算一下。牢房數量都過百。

  據說這裡曾經是半天然的石洞，後來一度成為地牢、人防工事、精神病病院深度治療部等等，後來則塵霾於官方的檔案堆，然後某日被一場大火燒毀。

  未曾想卻被秘密利用了起來。

  粗算一下，這裡邊至少有著一千兩百病患和及屍骨。

  其中，角落和廊道深處的一些場面最為觸目驚心。屍骸亂堆，小山一般，一層層的撒了許多石灰。還有的則是在解剖台上，被開膛破肚，又或在椅子上被打開腦殼，腦子暴露在空氣中……

  另外還發現了不少刑具，以及嚴刑拷打的病患和屍體。

  這些細節信息讓趙文睿很容易便想到了當初凱文·金得到的信息——官方在佩昂市秘密研究涉及外層位面力量的特殊武器。

  當時他的本能推測，就是天文望遠鏡所在的錫安山，山腹已經被挖空，是官方的秘密基地。

  現在看來，真相也許並非是這樣。

  又或者說，錫安山那裡確實有秘境基地，但其他地方，也未必就不能有分部。比如說醫院，

  遠離城市有遠離城市的隱秘，設在鬧市也有鬧市的便利。

  不管怎麽說，這般觸目驚心的惡行被揭露，必然得有人為之背鍋。

  這個鍋暫時只能是醫院當權者和所謂官方渠道來的軍醫們背。

  而作為罪惡行徑的揭發者，民眾生命安全的捍衛者，趙文睿一方自然成了偉光正的代表，但趙文睿覺得還不夠，他要再接再厲，一邊行霹靂手段，一邊顯菩薩心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