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我也陣前罵一回

  新部落成功攻陷敦霍爾德，不僅獲得了更多的人口，更重要的是讓獸人們在多年後，重拾了信心。

  有信心才會更自尊，才會重視榮譽，榮耀。

  之前的流竄作戰，雖然也取得了一場場勝利，但對獸人們而言，那還缺了點什麽。

  而攻克這種城塞堡壘，就絕對算，尤其是剛正面剛贏了，很多獸人都覺得，當初的那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部落，又回來了。

  就當氣勢如虹的新部落謀劃著進入斯托姆加德王國，拯救那裡的同胞時。

  凱恩主動現身了，他釋放了兩名獸人去送信，數日後，獵鷹軍團和新部落在索拉丁長牆的西面曠野中相會。

  獵鷹軍團如約帶來了所有阿拉希地區的獸人囚犯，而新部落也帶來了他們捕獲的人類俘虜。

  薩爾主張盡量留俘虜，奧格瑞瑪從大局角度考量，同意了這種作法。於是才有了這次換俘事件。

  兩軍陣前，凱恩開始裝比。

  世上的事，有時候思忖起來，頗有些值得玩味的喜感。

  反派死於話多。

  那麽正派呢？

  有沒有人嫌棄諸葛亮是個話癆？

  應該很少，大多數會說諸葛亮666，一張嘴頂十萬軍。

  這是感情偏向的影響。

  而在凱恩看來，話多不是問題，失敗才是。

  勝利者不僅能贏得喝彩，還能得到人們的寬容，外加一幫粉為之自發洗地。

  千錯萬錯，輸，是最大的錯。

  更何況，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所以，凱恩以前就提出過，無力先裱臉的思路。

  現在呢，嘴炮值大軍。

  該用時，那就得用，放下身段的用。

  高貴冷豔，打完後飄然而去，不帶走一絲雲彩，寂寞如雪，孤獨求敗，這個意境是挺讓人豔羨的，可大多數時候，臣妾做不到啊。

  於是好漢出在嘴上，凱恩兩軍陣前放嘴炮，還自帶擴音效果。

  “我知道你們獸人崇尚力量。你們看不起人類，認為我們只會耍陰謀詭計、從背後偷襲。”

  對面是大量白泥摸臉（戰紋）、容貌猙獰的獸人，凱恩則侃侃而談，毫無懼色。他的聲音不算高，但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我無意扭正你們的認知。獸人有獸人的活法，人類有人類的，我們彼此在對待事物的看法上存在巨大差異，甚至背道而馳。我們不準備改變，你們也沒那個打算，所以我們很難成為朋友。”

  “對我們人類而言，世界並非非黑即白那麽簡單。所以你們在侵略我們的家園，並乾出了許多殺害老幼婦孺的暴行之後，我們仍舊在思考整個事件的背後因素。”

  凱恩說著一指格羅姆地獄咆哮，“在你和你的戰歌氏族看來，刀劍說話，其他都是軟弱的借口。那麽我問題，格羅姆，你怎麽解釋當年喝下瑪諾洛斯之血的行為？素來以英勇無畏著稱的戰歌，也屈服於惡魔的淫威之下，充當其鷹犬。”

  說著，他又一指德雷克塔爾，“老薩滿，你是陪伴杜隆坦長大的，你們霜狼氏族向來廣有賢名，遵從獸人傳統之道。可你應該記得，你們是怎麽對待德萊尼人的。你們的酋長又做了什麽。”

  凱恩說著當眾簡單解釋了下：

  “德萊尼人從怪物利爪下拯救了杜隆坦，那時杜隆坦比現在的古伊爾（薩爾的本名，薩爾這個名字帶有貶義，薩爾本人叫慣聽慣了，但其他獸人就未必，這就像吸血鬼自稱血族一樣）更年輕，德萊尼人沒有防著他，他看會了德萊尼人如何操控防衛結界的機關，在獸人對德萊尼人高舉屠刀時，杜隆坦打開了結界。我說的可否有錯？若錯，你對著祖靈發誓，我也就認了。”

  凱恩揭露了一段秘辛後，話題一轉，又道：

  “我知道德萊尼人是外來者，我甚至知道他們是艾瑞達人，是不願做燃燒軍團的奴隸和走狗，脫離了群體，從其母星阿古斯逃出來的一批難民。德萊尼在艾瑞達語中的意思，就是自我流放。”

  “他們擁有幾萬年的文明歷史，他們的魔法科技非常發達。他們在德拉諾大陸居住了很久，他們的逃難飛船迫降在德蘭諾，撞擊形成的水晶山脈，就是沃舒古山，我相信就算在你們獸人中，詳細記載了這一段的都不多。”

  “德萊尼人在德拉諾已經生活了差不多一千年，他們用一千年的時間證明自己是強大但平和的。他們沒有像食人魔帝國那樣把獸人當低等生命看待，他們跟你們獸人有著巨大的認知差異，但仍願意跟你們進行貿易，讓獸人用狩獵來的皮毛獸肉換取了自己需要的物品。”

  “然後有那麽一天，燃燒軍團的爪牙來了，你們選擇了做狗，你們趁德萊尼人不備，將他們斬盡殺絕，用他們的屍骨鋪出了地獄火半島到黑暗之門的大道。”

  “這是第一次，獸人們淺嘗即止，算是探路，然後就是第二次，你們繼續選擇做燃燒軍團的狗，入侵艾澤拉斯大陸。”

  凱恩昂著下巴道：“在那段歷史中，兩位獸人，給任何回顧這段歷史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獸人的精神領袖，影月氏族的酋長，大薩滿耐奧祖，以及他那野心勃勃的弟子古爾丹。”

  罵完之後，凱恩又把話題扯回艾澤拉斯。

  “我們再來說說艾澤拉斯，大約兩萬年前，燃燒軍團入侵艾澤拉斯，被半神以犧牲為代價合力打敗，這些犧牲的半神有瑪洛恩、阿迦瑪甘、艾維娜、厄索克、厄索斯等。”

  “大約一萬年前，燃燒軍團又引誘高等精靈的女王艾薩拉墮落，其首領薩格拉斯試圖利用永恆之井降臨，但最終同樣被打敗。而我們艾澤拉斯的古大陸卡利姆多（眾星之地）被炸裂，才有了現在的格局，直到如今，大漩渦仍在無盡海奔騰咆哮，那裡就曾經是世界的中心，永恆之井的所在地。”

  “燃燒軍團征服無數世界和文明，卻在我們艾澤拉斯屢次吃虧，但它們絕不甘心承認失敗。它們通過種種計量手段，把獸人訓練成了狗。”

  “沒錯，就是說你們，深淵魔王瑪諾洛斯，是燃燒軍團眾多惡魔中的一類，是艾瑞達人的叛徒阿克蒙德的得力麾下。”

  凱恩大聲道：

  “你們為其做狗，有什麽資格在我們面前說什麽獸人永不為奴？有什麽資格說我們軟弱卑微？”

  “你們真要有骨氣，就應該找古爾丹，找耐奧祖，找瑪諾洛斯，找燃燒軍團把臉面都拿回來，而不是對跟你們和平相處的德萊尼人高舉屠刀，又或攻打艾澤拉斯的人類王國。”

  “說我們搞偷襲，當你們開大軍過來時，可給我們調集軍隊正面開戰的機會？說我們卑鄙無恥，你們殺戮手中連武器都沒有，並且向你們求饒的人類平民就很高貴？”……

  鴉雀無聲，人類這邊有些聽不懂，但不明覺厲，另外就是感到很解氣。原來艾澤拉斯的生靈這麽牛逼，原來獸人竟是這樣的恃強凌弱的賤人。

  獸人無話可說，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是懵懂的，他們搞不清楚這些，他們也沒想過這些，老大怎麽說，俺就怎麽做。他們很少思考，落在他們身上的種種苦難到底是因為什麽造成的。

  但有能聽明白的，象奧格瑞姆，格羅姆，德雷克塔爾、薩爾等等。他們都聽的有些傻，尤其是沃舒古山，那是被獸人當作聖山看待的。

  原來竟然是這麽個來歷。確實，沃舒古的靈異現象，其實就是泄露的能量在發揮作用，保存了古代獸人的靈體。

  獸人的祖先崇拜，以及後來的萬物有靈之薩滿教義，與之有很大的關系。

  所以凱恩雖然沒有深說，但隻衝其能一口道出沃舒古這個概念，奧格瑞姆他們就知道凱恩所言不虛。

  凱恩的指控也全都是成立的。

  這裡邊必須指出的是，大部分獸人，包括酋長都是受了耐奧祖的蒙蔽，被誘騙而喝下惡魔之血的。

  但耐奧祖確實是獸人，也的確是獸人的精神領袖，這種貨色能成為領袖，從其他文明的角度看，那就是獸人自家有問題。

  不過凱恩這次不是來追究責任裱正義的。

  他十分公允的道：“在國家、種群層面，沒有對錯可言，外人、自己人，總是有區別的。我們誰都不要裝純潔，給誰看呢？讓我們討論下智慧，開動一下你們那懶得動的腦子，認清形勢，認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我們人類有這個理智，所以才壓下仇恨，沒有去替慘死在獸人屠刀下的老弱婦孺報仇，我們不願讓真正的大敵在那裡樂呵呵的看笑話。”

  “但你們不信，跟我們一樣，你們也隻關注自己關注的、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你們看到的是人類中間那些目光短淺、關鍵時刻不是壞事就是獻出膝蓋的存在。你們看到的是那些意志薄弱、心態扭曲的人從弱者身上找優越感。你們刻意的去遺忘那些英勇的、堅毅的正面形象，將人類醜化，這樣殺起來既無負罪感，還有樂趣……”

  頓了頓，凱恩繼續道：

  “象我這樣的人能理解事情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在理解的同時，我又必須用一些相對粗暴的方法來讓你們認清事實，因為你們願意信拳頭。”

  “來吧，誰要出來與我一戰，或者來個群體作戰，讓我們比劃一下彼此的戰鬥能力和戰技水平。”

  凱恩的邀戰，引發了兩場戰鬥。

  一場是團體戰，卡恩沒有讓最強大的聖殿騎士團上，那是為燃燒軍團準備的，對付獸人勝之不武。

  他派遣的是獵鷹軍團。

  更具體的說，是獵鷹軍團的一個戰隊出戰，對上新部落最精銳的酋長衛隊。

  獵鷹軍團秀了一把有著本源世界古羅馬老兵團戰鬥特征、以及斯巴達戰陣特征的團體殺敵戰術。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風林火山的概念，也被凱恩融進了獵鷹軍團的戰術理念。

  於是酋長衛隊跪了，他們敲不開獵鷹軍團戰陣的烏龜殼，並且每次敲打，都會在防守反擊的有序群體動作中付出不菲的代價。幾輪過來，就銳氣盡喪，進入垃圾時間了。

  說白了，獸人符合遊牧民族的戰鬥特征，打順風仗個個如狼，直覺高、且下手果決狠辣，總是能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

  若是久攻不克，其協調性不足的特征就暴露了。

  獸人們不是沒有配合，而是不習慣數量龐大前提下的群體配合。他們的精銳小隊配合才是比較給力的，比如六七人、十幾人的那種。

  團體戰之後，自然是個人戰。

  在一個存在著超凡力量的世界，個體實力的差距，可以大的讓某些人感到絕望。

  這是誕生個體榮耀、英雄崇拜的基礎。

  ‘英雄’這個概念，在本源世界和這個世界，在人們心中的分量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因此凱恩很清楚，他若不能勝，之前嗶嗶那些，分量立刻會輕九成。負犬之吠，誰會當回事？道理就這麽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