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原來是顆流星

  對巨魔們而言，狩獵是絕對的傳統節目。

  最早的神靈祭司儀式中，獻上的也是健壯凶猛的獵物，而不是同類。

  至於鮮血巨魔，他們即便沒有扭曲黑化之前，也是‘物競天擇’的絕對尊崇者，並且像某些本源世界某些原始的中美洲土著一般，相信吃掉同類，能夠繼承其力量。

  這其實就是巨魔食人的根源所在。

  凱恩理解這個問題，拋開倫常道德，認為確實也有一定的道理。

  吞食，算是最常見的一種吸收方式，是有一定概率將目標的三奇物質或能量吸收利用的。另外就是生存需要，哪怕是智慧生物，也有動物性的一面，太過拿這個說事，有烏鴉笑豬黑的嫌疑。

  當然，凱恩也不否認智慧生命的同類相食，是一種很徹底的慘劇，無論是對死者還是活人，都是如此。

  他的隊伍從來都是嚴禁觸及這一底限的，盡管來自罪魂世界的命魂體系，說白了就是吃人流，可某些牌坊該立還是要利，畢竟智慧生命的體面就是一張面皮和一張遮羞布，不維護的話，那真就與禽獸無異了。

  巨魔的宗教巡禮，若是能在途中遇到猛獸並成功捕獵，被視為受神靈祝福的出行。

  不過這個說法後來被扭曲了，就像洛汗一行現在，特意安排途經魔獸曠野，從而完成捕殺，很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

  魔獸曠野的對比位置，是納茲米爾的休爾加伊地區，在艾澤拉斯，永恆之井帶來的地殼變化，導致那裡原本深埋的石油上湧，形成了原油泥沼，若不考慮到原油利用，算是個糟糕的地方。

  但在這裡，沒有油沼，只有腐敗的黑土地。

  駕馭坐騎上到一處小高地，洛汗眺望這片不毛之地。

  乾燥且帶著腥腐味道的風在曠野中呼嚎，空中飄飛著灰燼般的黑灰色塵埃和沙礫，盡管是白晝，卻絲毫感覺不到陽光的暖意，而是像置身初冬的午夜時分般陰寒。

  不過這裡確實還有植物，其中一種像是枯死的灌木，都看不到葉子，但以感知查探，能發現它們有生命力。這是一種完全靠根須從大地攝取營養的畸形植物。

  這就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它們供養了另外一種畸形植物，看起來像是食人花，有著平時閉合的巨大花苞般的外在特征，花瓣肥厚，並且有鋸齒，也確實能吞吃血肉，不過它們真正致命的是荊棘藤蔓狀的觸須。

  這種被鮮血巨魔們稱作臭鬼頭的植物，是這片曠野中唯一能較容易的榨出枝葉的植物。像餿了的泔水，又汙又難聞。

  然而它們卻是這次要捕獵的魔獸的主要食物來源。

  洛汗心說：“吃這種玩意的野獸，肉質又能好到哪裡去？”

  魔獸原本是納茲米爾地區比較常見的淡水獸，有那麽點河馬的意思，但看起來腦袋更大，身體更圓，萌醜萌醜的。

  現在麽，就剩下醜了，或者在很多人壓你，還得加上猙獰的概念。

  可能是由於環境惡劣的關系，由淡水獸畸變而來的魔獸，已經沒有了前者的大塊頭，即便是成年的，也不過是體長2米余，體高近2米，體重噸半左右，這其實就相當於一頭壯碩的肉牛。

  它們沒有角，但好些部位都生有撞角般的骨刺。也正是這骨骼的嚴重畸形，才讓它們形象大變，喪失了萌的特性。

  魔獸是群居的，洛汗遇到的這群，有10頭左右，看見洛汗的隊伍過來，毫無懼意，而是吼吼著列了個簡單的隊形就衝了過來，顯然，它們的食譜上不光是只有臭鬼頭。

  洛汗揮揮手，事宜麾下處理即可。他可沒興趣真的遵從古老儀式那套，卸去盔甲，赤膊上陣玩單挑。

  神廟武士們在隊長的帶領下，駕馭坐騎，於奔進中展開隊形，一支掌控節奏的鼓聲也變得激昂猛烈，讓人聽的熱血沸騰。

  這本就是一種聲波系的加BUFF的魔法，行軍之音、戰爭之音、定心之音等等，是凱恩翻箱倒櫃搜出來給洛汗的，原因是這套體系跟野蠻部落風比較搭，或許洛汗能用到。結果真就被他轉化成實際的力量了。

  這時洛汗身邊除了有四名近衛，已經沒有其余人保護，車隊在土山之下，而武士們都已經出擊。

  洛汗自然是故意的，不留些看起來還行的機會，他的對手怕是不會現身襲殺。

  不過今次似乎有白秀一場的嫌疑，神廟武士們已經跟魔獸廝殺了，也沒見偷襲者露面。大約是比較有耐心，想多觀察下，收集足夠的信息，再展開行動吧。

  隨便看，這些冒充神廟武士的傀儡，都屬於明牌，不怕看。

  那些魔獸雖然凶狠，卻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情況，迅暴龍可不會跟它們正面對撞，而是在適當的距離像迅猛龍般高高躍起，將目標摁倒。

  哪怕魔獸有骨刺保護，可迅暴龍也有騎手的神術加持，在砸擊的瞬間，有著能量外殼，而遠比普通迅猛龍重且大力，成為了能將魔獸這樣的大塊頭撲倒的主要因素。

  盡管大多數魔獸倒地後，還能迅猛的翻身而起再戰，可它們的本事並非尖牙和利爪，而是衝撞，現在沒了速度，又被迅暴龍在摁倒時用那迅猛龍特色的、平時總是翹起的鐮刀爪狠狠的傷到，很自然的就處於了下風，更何況這是一場以多打少的戰鬥……

  魔獸們嚎叫著拚死掙扎，胡亂的頂撞，神廟武士則駕馭迅暴龍遊走圍殺，往往是瞅準機會，就會來一下狠的。

  魔獸雖然生命力極為頑強，卻也經不住這種傷害不斷疊加的持續放血式打擊，甚至越是發狂掙扎，越是死的快。

  紅肉翻卷、鮮血飛濺、場面非常殘酷血腥，然而鮮血巨魔們卻會因此變得興奮，甚至軀體都會因這類刺激而一定程度的獲得強化。

  這是長久進化所引發的基因層面的特質，洛汗因勢利導，讓其正面效果更好，因此看起來頗有些群魔亂舞的風采。

  生命隨時間流逝，魔獸們終於紛紛軟倒，再也不能站起。

  武士們大聲歡呼，慶祝勝利，他們中在之前的戰鬥中表現最出彩的，下了坐騎，用儀式宰牲刀切取貢品，取的是心臟。

  之後會取一部分肉，一般是前肩肉，這類野獸，跟豬牛類似，前肩是肉質最好的，下來是肋排，再下來是後座，頭頸肉算是差的，雖然巨魔們並不知道淋巴這一概念，但這玩意是吃出來的，哪好哪壞自然有說法。

  現在取肉，主要就是象征性的，並不會吃，畢竟魔獸的肉已經質變，吃了有害無益，而他們並不缺口糧。

  按理說，接下來就是獻祭儀式了，應該是由隊伍的最高祭司或領頭人來主持。

  然而洛汗主持的儀式卻顯得十分另類，也根本不是什麽獻祭儀式，而是生命轉化儀式。

  隨著儀軌的完成，心臟被一團墨綠色的荊棘吞噬，而切下的前肩肉，也變成了類似苔蘚草皮的玩意，長滿了綠毛狀的嫩芽。

  然後它們被重新塞回到魔獸的軀體中。

  未久，一場吞噬轉化就開始了，那情形，就仿佛魔獸的身體內部有無數長蟲在鑽來鑽去，以至於表皮下充溢著清晰可見的蠕動效果。

  大約一刻鍾的時間，轉化便在加速度的啃食中結束了，重新站起來的是白骨與荊棘的複合物，自然魔像。

  這種魔像就類別上講，跟德魯斯特們的柳木魔像可歸為一類，而巨魔們的巫毒，也有類似的作品，所以有著極高的存在合理性，只不過在鮮血巨魔這個氏族種群中，巫毒方面比較發達的主要是黑暗巫毒，並且已經沒落凋零。

  自然魔像加入隊列後，之前拉車的迅暴龍便解放了，成為了備用騎乘。隊伍繼續在行軍鼓聲中行進。

  洛汗有些遺憾且聊賴的在坐騎上眯著眼，隨著坐騎的步伐搖晃著身體，注意力卻已經不在當前的隊伍行進上了。

  他在想一些宏觀的問題。

  他在異界落腳，畢竟已半年有多。

  盡管他自己，大多數時間都在埋頭種田，但情報搜集卻一直沒有停下。

  尤其是4名暗影巨魔，他們收集信息是非常迅捷並且可靠的。

  從他們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世界已經破碎的非常厲害，雖然還有海，但海的更遠處，則是一片虛無。

  給人的感覺，就仿佛這個世界是塊兒不斷從邊緣區域融解的冰板。

  暗影巨魔通過自己絕強的力量，以及本身對虛空的適性，對海盡頭的虛無之所也進行過探察。

  得到的情報是，那裡是類似宇宙深空的所在。

  當然，也是有過度的，就像電離層的物質密度只有海平面的億分之一，虛無之所也是如此，並且物質流散情況非常嚴重，且有著明顯的方向性。

  所以若是用科學側理解，他現在置身的這個世界，就像一顆彗星，甚至用星球來描述都不太恰當，說是碎片還差不多，不斷飛行，不斷損失自身質量的星球碎片。只不過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沒能像在穹宇深空中飛行的真正大隕石那般環境惡劣。

  當他了解清楚這一情況後，自然是免不了擔心，凱恩真的有辦法在這種飛速移動且不斷損失質量的星體碎片上建立穩定的空間通道嗎？

  最壞打算，就是非常非常久的時間，不能再相見。

  然後，他怎麽辦？

  他的種田體系，是需要根植在能量與物質基礎上的，當這個碎片世界隨身到一定程度，必然會發生崩解，那麽他呢？在陌生的星界中流浪，直到找到一個可以棲身的世界，又或耗盡一切死亡？

  無論哪種，在他看來都挺致鬱的。並且這一天會不期而至，也就是幾十年吧，至多不會超過百年，這一點是能概略的算出來的。

  每當想到這些，手跟前的這些事，就都顯得有那麽點蠅營狗苟的味道，對解決問題沒多少助益，甚至根本就是在幫倒忙的加速消耗。

  當然，也不是一點曙光都沒有。

  而這希望來自於天體狀況。

  太陽、月亮、星辰，狀態一直很穩定。那麽，依照這個情況，是否可以推導出這個世界是像哈雷彗星那樣有著自己固定的運轉軌道在飛行的論調呢？

  魔化宇宙的確不能代入本源世界的宇宙觀，但很早之前就提到過，暴雪宇宙的一大特點，就是並非純魔幻，而是複合體。

  洛汗之所以還抱有那麽一點點希望，就是因為這個。現在，就要看正常宇宙的特征，在這個時空體系中佔據怎樣的比例了。如果夠高，那麽或許有就近移居其他星球的可能。

  之所以說可能，是因為他對在幾十年內攀爬到太空文明的高度不是很有信心。

  或者乾脆笨一點，瘋狂攢能量，就以現在的方舟要塞為太空船，橫渡深空或星界？

  感覺很不靠譜，賭博性質太濃鬱，貌似還是先把偵測手段升起來，獲取更多高價值信息再說……

  這就是洛汗思考的宏觀問題，有些假大空，可不謀萬世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況且幾十年對於從極低起點開始攀科技樹的一個小團體而言，真的是太少了。尤其他在這方面並沒有繼承凱恩一貫的犀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