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負犬兩頭急止損

  雖然都是棋子，但薩頓在伊戈心目中的地位，要高出伏地魔不少。神魂契約便是證明。

  伏地魔連獲得契約的資格都沒有，失聯了這麽長時間，伊戈也沒怎麽關注，而薩頓一死，伊戈便察覺到了。

  察覺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心寒。

  對黑暗HP世界，伊戈是有相當的了解的，畢竟祂也一度混那裡。

  因此祂知道，即便是祂親臨，也未必就比薩頓一行出戰強上多少。

  而現在，被祂抱有期待，認為能解決危機的薩頓一行，竟然被乾淨利落的滅殺了個乾淨。

  祂自然是心寒，甚至都顧不上心疼用在薩頓等神靈身上的那些投資。

  正當祂思索著是繼續開啟新一輪的作戰，還是及時斷腕止損時，新的壞消息傳來，赫拉、雅典娜、阿芙洛狄忒（維納斯）逃逸。

  說實話，這消息並不讓伊戈感到意外。

  神系神庭，就像是一個完整的組織機構，有著不同的分職和定位。而佔據了這些職務，從組織構架的角度看，便是獨立卻又統一的，這是一種聯系。

  另外一種聯系，那就是希臘諸神，都是亞蘭人的遺族，是光之子民，本身在血脈上就有聯系。

  作為遺民，不管其內部有著怎樣的齟齬和齷齪，既然能稱之為‘一支’，就有著類‘宗族’的聯系。

  這兩種聯系，造就出了非常規意義上的超感應。

  別說是某些個體徹底消亡，即便某個體發生身陷囹圄等嚴重些的事，其他神都能感應的到。

  所以薩頓一行殞落，赫拉祂們也第一時間察覺了。

  至於選擇了逃離。

  伊戈有些無話可說，因為鍋主要在祂自己身上。

  當初薩頓一行從黑暗HP世界逃至此地時，醒覺狀態的神祗一共有四人，就是薩頓、赫拉、雅典娜和阿芙洛狄忒。

  其余該神系的神靈，都處於長眠狀態下。也就是神靈版的超低溫凍眠。

  這種沉眠，比之有著聖靈、祈並者守衛的神墓沉眠，逼格低了一個層級，都快能跟吸血鬼的石棺封眠相媲美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祂為了能促成跟薩頓的城下之盟，做出了一定的讓步，那就是讓薩頓繼續當祂的神王。

  更具體的說，祂帶來的希臘諸神，無論是已蘇醒者，還是長眠者，都不作為契約對象，祂隻跟薩頓簽約。

  這麽做，除了讓薩頓安心，還有兩個原因。

  一，祂相信薩頓有能力行駛神王權力，駕馭諸神。

  二，不受契約約束，也等於不受契約保護，有必要的話祂是可以直接下手的，相信薩頓不會因為一個兩個神靈，就跟祂決裂。

  說到底，祂並不像凡人那般，視希臘諸神為什麽了不起的存在。而只是將之看做能力較強的高級生命。

  祂也不願意花費大量的投入，養這幫神祗，而是覺得只需要將其中最強的那個拿捏住，也就夠了。這就像是讓一個獅群為自己服務，只需要將最強的、也是唯一成年的雄獅控制住即可。

  結果一段時間沒關注，看現在這意思，赫拉、雅典娜、阿芙洛狄忒，很可能是玩了一出‘臥薪嘗膽’的長劇，借著薩頓之死導致的約束解除，遠走高飛了。

  要追殺嗎？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思考的重點不在於赫拉祂們，而在於第三方。

  伊戈是知道凱恩·錢的存在的。

  當然，祂的消息相對滯後，只知道凱恩·沙菲克，而不知道分身、凱恩·錢的先後換職入駐。

  伏地魔雖然向伊戈刻意隱瞞了凱恩的消息，但自從伏地魔被伊戈以邪神細胞復活後，伏地魔就徹底沒了人權，其想法思路，對伊戈也幾乎是透明的。

  一直以來，伊戈都沒有對凱恩·錢動手，自然是有原因的。

  主要還是苦衷的成分大一些。

  畢竟祂能來這個世界，還是哈斯塔的化身歐萊奧給的坐標。

  笑口常開，外形為高大黑人的歐萊奧，屬於申公豹類型的人物，四處煽風點火、牽線搭橋。蓋勒特·格林德沃，就是在祂的煽動下又開始活躍的。

  只不過當時凱恩花費巨額，懸賞便宜父親斯坦利·沙菲克的蹤跡，讓格林德沃見識了下這個時代與他活躍的那個時代的人文差異。格林德沃從心了一回，沒敢急著搞事。

  而伊戈，在歐萊奧告之這個世界的坐標前，混的甚至還不如格拉基。

  格拉基起碼還有艾霍特作為好基友，並且有著枯木法師為主要成員的‘根源夢境’，以及X社團這樣的組織供奉，而祂蛇父伊戈，卻是淒淒慘慘老哥一個。

  來了這個類罪魂世界後，也算是再次白手創業，創業沒多久，就搞出了‘天幕’工程，用類似戴森球的原理，為星球加蓋，為地上神國的建立奠基。

  在這樣的背景下，祂其實沒有多少余財余力去東伐西討、南征北戰。

  包括跟薩頓簽署城下之盟，也有這方面的考量。既像用薩頓等神靈，又沒有特別強力的控制手段，還不想花太多錢，那麽最後就是在契約條款上退讓一些。

  凱恩·錢那邊也差不多，伊戈覺得那邊是癬疥之疾，可以等祂穩住大盤之後，再去處理。

  另外，祂還有個思路，那就是利用凱恩·錢，將這個星球所有反抗他的，甚至有著自由精神、不肯當順民的那些渣滓，吸聚到一塊兒，然後一氣滅殺，屆時便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而現在，伊戈覺得當初的這個思路，有內味兒了。赫拉、雅典娜祂們，多半是跑去與凱恩匯合了。

  更大的吸聚效應會產生，而祂只要適當的再松一松管控，甚至透露點消息出去，那些表面恭順，內心不安分的家夥，大約就會投奔聚攏，屆時，就是祂一鍋端的好機會了。

  攘外必先安內！

  蛇父伊戈定下這謀略後，毅然決然的切斷了與黑暗HP世界的聯系。

  這聯系，是通過邪獄來達成的。

  更具體些說，是伊戈在類罪魂世界，先建立一個微型的維度神國，這個神國有著類似奧西裡斯冥土神國的特征，卻還有一些伊西絲控制的秘境的特征。

  從黑客的角度，它就像個‘肉機’，方便乾一些非法操作，也便於及時甩鍋。

  而這只是此端，還需要彼端。

  彼端就是伏地魔建立的。

  伏地魔跟東瀛人沒什麽深仇大恨，選擇在東瀛、並且是四國島，完全是工作角度的思量。

  因為在類罪魂世界，伊戈的地上神國的核心，就在東瀛，就在四國。

  核恐怖之後，大量的死傷，以及後續圈禁、虐殺、獻祭，獲得了足夠多的負面情緒，成為了開啟邪獄的必要條件。

  所以，真實情況，並非像東瀛魔法部想的那樣，上百萬人口都變成了邪鬼。大部分其實是做了燃料的。

  並且，一直以來的主要操作，也是在這片被幻象、迷霧說籠罩的迷鎖區域，打造真正的邪獄，也就是跟類罪魂世界的那個微型維度神國一樣的‘肉機’。

  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的避開天道法則的約束，從而建立專用通道，降低流通成本。

  當這一步完成後，自類罪魂世界派遣邪能大軍，從黑暗HP世界掠奪資源等等操作，就可以展開了。

  而現在，由於凱恩在滅殺薩頓一行時表現出的實力太唬，伊戈決定先斷掉肉機的連接，反正祂有坐標，什麽時候準備妥當，都可以再度遠征。

  原本是想賺點外快補貼家用的，現在事不可為，就先穩種一波田，完成安內再說。

  而隨著伊戈的壯士斷腕，邪獄核心直接內爆。

  表現出來的效果，就是吉野川突然‘地氣’噴湧，邪光四溢，天空中烏雲仿佛無中生有般迅速生成，電閃雷鳴，隨即發著毒綠色光芒的傾盆大雨落下。

  這雨水簡直就像是另類的‘王水’，普通的建築在其面前，就像是雨水下的沙堡，肉眼可見的被腐蝕變形，很快就瓦解消融、不成形狀。

  而生活在吉野川的半城民眾，以及駐扎在這裡的自衛隊官兵，成為了這場邪能之雨的犧牲品，可以說，被淋沸油，都沒這麽慘。

  那些直接暴露在戶外的，遭遇瓢潑雨勢，連十米都跑不出去，就因巨大的痛苦而喪失了避難意圖，只剩本能的掙扎，然後在雨水中漸漸消融，別說是血肉，連白骨最後都變得焦黑酥脆，稍有外力一觸，就成了灰渣……

  凱恩遠遠的就看到了壯觀的毒雨景象。

  夜尚未過完，也因此呈現了毒雨的魔幻效果，撇開殺人毀物，單從視覺效果上看，挺美的，邪異之美，就是三十年後，很多黑暗魔幻遊戲中能見到的那種場面，只不過更真實、也更宏大。

  “這一次，又需要多少官員公開土下座道歉，並自辭職務，來向憤怒的公眾道歉呢？”凱恩有些玩味的翹了翹嘴角。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幾乎沒有同情的情緒，無論是對吉野川的那些罹難者，還是其他東瀛人，更不用說官員政客。

  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體，總是會遇到沒有能力解決卻又避之不過的問題。

  吃虧受損之後，個人往往會無能狂怒。而團體，找一個倒霉蛋扛鍋屬於正常操作。

  眼前就是這麽件事。天災人禍，禍根早在核恐怖後就種下了。這裡邊無論是東瀛魔法部，還是東瀛官方，甚至民眾自身，都有責任。怪誰合適呢？怪作惡之人吧。

  這也是他今天插手了，只是吉野川市半個城區，以及周邊一些區域，若是再拖下去，那就會是整個四國，甚至會波及本州島、九州島。

  那就不是死傷十幾萬了，而是百倍以上的傷亡，甚至亡國滅種也不是不可能的。

  凱恩心說：“這也是三萬年以後的我，換成三萬年前，就衝世仇，哪裡肯輕易伸手？坐看東瀛變煉獄，它不香嗎？”

  與此同時，受到一線最新情報的東瀛魔法部上下，集體失聲。

  發生這樣的事，埋怨敵人喪心病狂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新一輪的資本大逃離，恐怕已經在路上，而民眾那邊即便有所交代，怕也免不了全民恐慌，國家將要沉淪啊！

  而如果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東瀛魔法部將會失去基本盤而淪為行業笑話。

  怎麽辦？

  空降行動已經失敗，連先前空降的那支魔法部傲羅團隊，都深陷泥潭，失聯的同時，也不見有人使用幻影移形脫離戰場，估計是有什麽禁止空間魔法的力場效果。

  向來三孫子似的世俗官方，膽子似乎也變大了，居然派人跑來問詢。說什麽吉野川的最新禍事，動靜太大，根本無法遮掩。

  還強調，不久前官方剛大肆播報對德島市盤踞的邪魔的攻勢，結果現在成了這樣，苦苦維系的政府公信力，已遭受致命一擊。

  甚至還說，如果魔法部不能拿出確實的戰果，而仍舊靠嘴炮忽悠，怕是國內秩序要崩……

  聽聽，這是人話嗎？

  怎麽，看爹被人打臉，就覺得你爸爸不是你爸爸了？想要趁機秀存在感，拿回權力，真是給你臉了！

  東瀛魔法部的權貴們，在懵逼麻爪之後，很快就有了思路。

  如果說整個事件是犯的錯最大，毫無疑問，俗世官方！

  不是也是！

  誰讓我是你爹來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面都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出了差錯，自然是你這無能之輩錯的多。

  於是，魔法部權貴們快速通過了行駛《緊急預案-特別法》賦予的權力。數各傲羅小隊雷霆出擊。

  比如受使用飛路網，直接前往首相家，將不久前聽到‘德島市大反擊轟炸’好消息後才睡下的首相，從被子裡薅出來，然後使用遺忘咒，篡改其記憶，讓其在接下來的一系列官方運作中，能按照魔法部的意願行事。

  又比如，同樣使用飛路網，前往一名早就被魔法部看不順眼的內閣成員家中，同樣是遺忘咒洗腦，外加賽一堆所謂罪證。不久之後，這位內閣成員就會被當眾披露，然後被迫坦白，引咎辭職，然後因瀆職罪、甚至是叛國罪受審判刑。

  這就是魔法部權貴的真面目，俗世官方，不過是他們寫在紙上的鉛筆字作業，如果有錯，那就擦了錯誤點重寫。

  其實好多國家的魔法部與世俗官方，都是這般的關系。這也是為什麽超凡者高人一等的重要原因。

  如果說普通超凡者，僅僅是自傲和對凡人低看，那麽超凡者權貴，就敢於以自己的意願，踐踏俗世的任何民意、權威。

  唯一能限制超凡權貴的，其實只是超凡權貴彼此，俗世官員根本不具備與之對等而坐的資格，因此平時的關系，都只是表面的客套，甚至還有那麽點為了讓其辦事，而小給點甜頭，以免絕望的意思在裡邊。

  一旦出了大狀況，就像現在，便徹底扔掉偽裝。

  歷史上，東瀛官方也不是沒有抗爭過，也一度為之反生過頻繁換內閣的事件。

  不能說沒有一點效果。

  就像切·格瓦拉說過的那句名言：我們走後，他們會給你們修學校和醫院，會提高你們的工資，這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他們變成了好人，而是因為我們來過。

  這話用在東瀛世俗官方的那些權貴和政客身上，有點高抬他們了。畢竟他們並非是為廣大民眾爭取利益。

  但抗爭的本質是一樣的。

  說白了，就是那個道理：幸福和權益，靠乞求無法獲得，只能是爭取。也許會失敗，也許遲遲掙不來什麽，但如果無動於衷，那麽就會被敲骨榨髓，徹底逼死。

  東瀛世俗官方面對根本無法戰勝的超凡爸爸竭力爭取過，這才有了後來相對柔和的洗腦，讓某些人背鍋，而不是首相下野，內閣全撤……

  　PS:{一代宗師}借葉問描述江湖，其中一句台詞，頗有印象：人呀，此一時、彼一時，過什麽河，脫什麽鞋，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像我這樣的，也只能是再提一次切·格瓦拉的名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