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弦魔法

  光說不練假把式。

  或許是老油條弦音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買賣沒談成，他也打算露一手給凱恩瞧瞧。

  凱恩自然也明白，人家這是要秀肌肉，以便讓自己以後每每做出與之相關的選擇時，都不自覺的多掂量一下。

  就像出現時那般生息皆無，弦音走的波瀾不興，連最起碼的能量漣漪都無。

  凱恩趙清楚，即便是他的本體，也沒有達到這樣的水平，這是對物質、能量、時間、空間的掌控度極高的體現。

  “終於，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凱恩趙忍不住感歎。

  自從他成神的那一刻，就清楚的認識到，他已經跟過去的自己徹底說再見了。

  他不再是死星爵主，萬象門體系對他的影響也越來越小，他跳入了另一片池塘，在這池塘中，他是一條新成長的小魚，有的是大鱷。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進一步攀爬的道路上，他終究會遇上比他更強大的存在，該如何面對？如何互動？

  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慣了，會不會就像那些被父母妻兒嬌慣的窩裡橫，去了外面的大世界，太把自己當回事，結果被教做人？

  這些可能他都是想過的。

  正是因為想過，在設計次級化身的信息攜帶量方面，凱恩才謹小慎微。

  就像那句話說的：年齡段不同，但煩惱指數是相同的，各自所煩的事情不同罷了。

  有人覺得那也是坐在寶馬車裡哭比坐在馬路牙子上哭強，可凱恩卻知道，坐在馬路牙子上哭的，往往更容易解決所哭的問題，而寶馬車裡哭的那位，所哭的問題就要難解決的多。否則也就不會有民工跳樓多半是失足，老板跳樓基本是自殺的區別了。

  按照這個道理，能讓凱恩煩的，基本上是絕望的。

  比如說這個弦音，以及生命法庭。

  等於是突然就告訴你，頭頂多了一座大山，並且搬開這座大山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對於自在慣了的人而言，是不是很煩很不爽？

  不爽也得忍著呀。

  這就是後起之秀遇到成了名的老江湖。在積蓄了放翻對方的力量之前，該軟也得軟不是嗎？

  凱恩趙也很快見識了老江湖的本領。

  盛名之下無虛士，奧斯卡小金人拿了三個以上的，那基本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弦音使用的是弦法術，逼格相當高。

  沒錯，就是一度被本源世界的人類熱潮的弦學。

  簡單的說，就是以‘能量弦線’做最基本單位，模擬世界上所有物質結構，大到星際銀河，小到電子質子，基本粒子，都能被這‘能量弦線’所闡述。

  弦音直接出現在加速飛行的喬薩拉的飛行軌道上，對著迎面而來的星球使用了弦法術。

  兩者的差異，就像超級南瓜和一粒塵埃，可更強悍的是那粒塵埃。弦法術一出，沒什麽特別的聲光效果。

  它製造的力場性質的波動，甚至不是人類的感知所能觀察到的。

  用本源世界水平的科技向說法，弦音運用的是暗物質、暗能量。

  實際這個概念太過籠統和龐大，細分的話說法很多。

  總之從人類的視角看過去，或者說，從人造的天文設備拍攝到的景象來看，就見喬薩拉突然全面崩潰！

  喬薩拉被三番五次折騰後，狀態本就不太穩定，它在不斷的向太空噴射物質和能量，只不過照著之前的那種噴射量，噴個幾千年也不用擔心會沒的噴。

  此刻就不同了，那效果就像狂風將一塊沙團吹散，先是大量物質反向噴射，形成比彗尾還要壯麗數十倍的大噴發，緊跟著就是主體的碎裂，就像一塊石頭被砸碎般，化作大大小小的許多塊。

  而這些大小塊，又像是又沙子構成的一般，在狂風中不斷解體，化作無數細小的顆粒。

  說是細小顆粒，那是天文尺度的視角，拉近了看，直徑幾百米的大個頭比比皆是。

  弦音就用這麽一招，就瓦解了舊支化身的行星外殼，之前凱恩趙他們又是燒玻璃，又是星球炸彈，都沒能做到，兩者的差距由此可見。

  “嗨！真是毀畫風的專家！”

  弦音這一動手，大艦隊太空歌劇什麽的，立刻逼格直降，成為一種很Low的玩法。千萬戰巡又如何，能經的住對方幾下吹的？

  星靈們反應夠快，塔薩達在事發後第一事件聯系凱恩，詢問這是否是誰的手筆？

  凱恩很老實的回答：是，但別想指望更多了。這對神而言，就是一場遊戲。

  塔薩達無語。凡世的戰爭，作為神，你可以興之所至時就插一手，也可以袖手旁觀，但現在跳出來的是跟神一個檔次的魔，也這麽搞，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

  難道魔不應該是神的對手嗎？讓凡俗的人類去扛超凡的魔，這也太悲催了吧？

  凱恩看穿了塔薩達的心思，道：“以我們人類的哲學理論，完美無爭，是至高的理想狀態，人類永遠不可能達到，而一直在接近的路上。紛爭固然會締造許多痛苦，但沒有紛爭，就會停滯不前。”

  “所以，連人類的政客都很善於玩矛盾轉嫁。所以神是不會創造一個完美的大同世界讓人類去享受到，靠神一手扶持起來的文明，對神來說，估計也沒什麽存在意義吧。”

  是不是歪理邪說姑且不論，但至少是個說法。塔薩達覺得，通過凱恩的這番闡述，他更理解人類的思維模式了。

  那麽凱恩還要不要星靈的支持？當然要。

  說起這個，凱恩趙也是有點尷尬，畢竟他立志無視真善美、偉光正，認為種群之間不存在真正的友誼，和氣團團只是暫時的，遲早要互相傷害，所以拒絕友愛互助，即便不是一見面就撕逼，也已經在醞釀較量了。

  然而實際當中，這都兩次接受對方幫助了，喬薩拉疏散是一次，這又是一次，都是對方主動施以援手。

  反倒是同胞，趁火打劫，一時一個價，兩次變更價碼。

  兩相對比，感觸頗深。

  最關鍵的是傷害凱恩的大種族主義熱誠。

  就這樣的人類，這樣的同胞，真的有讓他拯救、護航的意義嗎？還是盡早轉換思路，承認自身早已脫離凡世，對其視而不見才是正確？

  當然，這類問題可以平心靜氣時慢慢想，犯不著這種時候佔用大腦。他也就是小小感歎一下，然後就開始忙碌。

  比如說親自帶隊趕往船塢區。

  這時候去那裡，自然不是拯救什麽，還是為了徹底毀滅，不給對手留一針一線。

  他跟塔薩達三言兩語就已經談妥，星靈們將在赤瞳星的公轉軌道前方，修建一座史無前例的星門，用於折躍赤瞳星。

  在這項操作上，主要是星靈們施展，凱恩提供的，是一台聯合型的超算計。

  這是因為像星靈的這種折躍技術，大不是根本問題，信息量龐大才是。

  星靈們一直是靠凱達林水晶來解決這一問題的。

  凱達林水晶本身跟薩爾納迦神器有一定的相通特性，能夠進行超大數據處理，也只有具備這種能力，才可以分毫不差的在折躍門的彼端，將傳送物完整的重現。

  現在的問題，就是赤瞳星作為一顆基本完成了人工改造的星球，化作數據的話太過龐大了，超出了黃金艦隊的運算能力。

  於是凱恩就將赤瞳星上的聯合型超算計摘出來，用於折躍的計算。

  這超算計牛掰的地方是算法。

  它的代號是‘神之思維’，也就是說，凱恩是參照神靈的思維模式，開發的這一款算法。

  當然，並非無中生有，原本他手中就有基於人腦運轉模式的算法，神算是在人算基礎上開發的。

  它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人工智能，之前就是該系統控制赤瞳星上的無數武器，與異蟲大戰。

  那場戰爭，對其而言不過是牛刀小試，畢竟赤瞳星的改造仍在繼續，而就算徹底改造成戰星，神算系統駕馭也綽綽有余。

  凱恩還跟裡昂福克斯達成了協議，福克斯船團，作為撤離計劃的一部分，盡可能的拯救難民。

  此時此刻，就在他趕往船塢區的時候，灰胡子已經應個避難所的求援，派出了拯救隊。至於是否還來得及，能拯救多少，只能說盡力。

  這次凱恩連地效飛行器都沒的搭，都派出去進行拯救任務了，他和一個連隊百多號熊衛，達成運輸機，抵達船塢區。

  這個地區的慘狀無需過多描述，即便是在空中，放眼望去，視野所及，全是鋼鐵和泥沙的廢墟。

  好些墜落的利維坦並未徹底粉碎，如同巨卵，又或超級巨獸的骨架般，戳在廢墟之間。

  而在這廢墟之間，異蟲隨處可見。

  雖然利維坦大艦隊撤出了作戰區域，又有火風暴橫掃，地面上的異蟲仍舊多的難以計數。

  從空中看，避難所所在地域，大地像湖面般有種水波蕩漾的視覺效果。那是由運動的大量異蟲構成的。

  很難分析出它們究竟是個什麽打算，甚至連它們的運動方向都分辨不清，等見到的就是擁堵的情形，吞噬一切。

  讓人慰藉的是，天空基本掌握在人類一方手中，這也是凱恩敢於派遣救援隊的緣由。

  死亡豪豬在適當的高度，一邊飛行一邊開火射殺，當然不是火力全開，要留著些彈藥營救時用。

  按照凱恩的命令，射殺的主要異蟲是戰術單位，像王蟲之流，即便低飛也沒有用，它們肥大的身軀很容易將自身暴露，往往會成為最為優先的打擊目標。

  異蟲的主要殺招是孢子爬蟲，刺蛇也就能對低空飛行的戰機構成威脅。死亡豪豬這種艦艇級的大家夥，它們無能為力。

  但孢子爬蟲就不同，它們是專門的對空單位，是異蟲的高射炮，並且炮彈帶有半主動式追蹤能力。

  之所以說半主動，是因為它們跟本源世界率先在米格-29戰鬥機上使用的頭盔瞄準具的工作方式相似，孢子爬蟲用目光鎖定目標，能量孢子彈丸就有一定的追蹤效果，其飛行軌跡往往隨著目標的移動而顯得很詭異。

  可以說，孢子爬蟲是遲滯救援的主要威脅。往往需要突擊炮艇，從較遠距離將之打掉。

  至於為什麽不適用導彈。

  異蟲多了，也是可以構建類似密集陣的防空炮火隔離帶的，棘刺像雨一般密集，導彈穿越這種打擊網，往往只有死路一條。

  再往細了說，異蟲的排兵布陣其實也蠻有章法的，多兵種搭配，也有機動力量，一旦有防護需要，有專門的刺蛇隊列運動到位，建立防空掩護。

  而如果有突擊需要，畸變體、雷獸之流就會主動充當開路先鋒，後面就是跳蟲。

  跳蟲的類別也不少，比如其中一種仗著鞘翅，猛一看很像蝗蟲的跳蟲，它們能玩蛙跳戰術的戰場版，短距離跨越障礙或防線，對目標形成全麵包圍之勢。

  面對這樣的全方位打擊，傳統的防線很容易崩潰。

  有好幾個避難所就是吃了這個虧，當後背也出現了大量的異蟲，很多人頓時就慌了，擔心自己無法撤走，擔心後方的家人是否安全什麽的。

  而人心一散，那仗就打的難看了，很快就會崩。

  當灰胡子的狼戰士和火焰兵殺到避難所時，避難所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做最後浴血掙扎的時刻。

  實際上即便這樣，也是事先得到通知，知曉灰胡子已經在路上，即將抵達，這次激起了鬥志。

  在通道中，在廳堂中，在艙室中，異蟲總是顯得那麽多，殺死再多也不見減少，仿佛沒有窮盡，而人類在盡一切所能與之戰鬥，包括時不時拉響光榮彈。甚至還有為了搶奪足夠的武器彈藥反突擊的。

  這種時候就不是當兵的在作戰了，是幾乎所有人，包括一部分未成年人。

  托灰胡子的福，這些避難所的民眾即便沒能購入已經很便宜的動力裝甲，也有淘汰下來的二手、三手貨可用，若非如此，面對異蟲那種真的只能是被屠殺。

  心懷僅剩的一點希冀，豁出性命作戰，終於熬到了救援抵達。

  很多人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滿目屍骸，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人類的，太多人被殺死在各種設施中，通道中。

  不過現在沒時間悲傷，灰胡子維持的生命通道，也是靠平均沒三分鍾就有一人拉響光榮彈來維持的。

  在這種背景下，灰胡子也不能保證每一個難民都得到拯救，某些獨走的，或運氣背的，如果再時間內沒能跟主流匯合，那麽就會被放棄。

  另外被放棄的還有各避難所的主要負責人。灰胡子一到地方，頭目就會念一些名字，若是已經死了，也就算了。人死帳消。

  若是還活著，就會得到一份補給，要求其自行其是，活著去尋找其他幸存者小團體，或者就地死守。

  用頭目轉達凱恩的話說：“死了這麽多人，身為統治者，你們必須為之負責，體面的戰死，至少你們的家人將得到安置，而你們也將得到英勇就義的聲名。”

  這些被犧牲的，自然有跳出來鬧的，可那沒什麽用，灰胡子的彪悍簡直到了煞氣逼人的程度，幾乎沒有誰敢於當面放對。

  很多人事後都表示，看到灰胡子出現時，在感歎終於得救的同時，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畏懼感，就仿佛來的這些都不是人，那已經不是百戰勇士的風采，而是魔神般的風范，尤其是他們舞動鏈鋸劍砍殺開路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