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深淵在招手

  短短不到5分鍾，數百星靈身亡，這超過了探索隊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即便活著的，也感覺異常疲倦，就仿佛熬了一周沒睡覺，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中。

  遭受這樣的變故和沉重打擊，塔薩達也有些慌神，裝鎮定，迅速組織人手清點了成員，簡單收拾了一下，回轉營地。

  由於神器碎片一直處於釋能狀態，塔薩達一行的歸途並未遭遇什麽意外。

  是否有虛鬼飛蛾撲火並遭到吞吃，星靈們也不清楚。

  神器碎片自從構建了其余三個碎片的光影、形成一實三虛的完整輪廓後，就再未有過更進一步的變化。

  等他們回到營地，反倒是營地這邊仍舊是雞飛狗跳的情形。虛鬼潛入時不知曉內中的情況，潛入進來被電磁流束噴射後，又忘記了潛出，而是四下裡亂竄，幽影們只能追著它們打。

  比較有意思的是，削弱到一定程度後，虛鬼的結構穩定性發生改變，竟然會發生能量坍縮，就像聚變凝結重元素般，凝結出珍珠大小的晶體。

  經多項測試發現，這種晶體，對靈能有著極高的敏感度，可以放大靈能功率，是非常棒的靈能增幅器。

  “早在文明早期，人類就有了人吃人的感歎，不僅僅是直接食人，而是感慨變向的剝削，包括將人化作有機肥。眼前這小東西讓我想起了那類情形。不知道你們星靈知曉它的價值後，會不會將之當做一種資源來開采。又或者更近一步，獲得相關的生成技術，人為的製造這種虛晶，然後用‘他是主動自願的’這樣的托詞來繞過道德關卡。反正我們人類必然會這麽乾，被代表，被犧牲，很多，我估計塔達林氏族乾起這種事也沒有任何心理困擾。”

  聽凱恩說這番話，塔薩達再次深感凱恩的心理陰暗，偏偏又無法反駁。因為他的團隊中，已經有人提出，效仿灰胡子的做法，獲得這種虛晶，所用的，正是為了星靈等等高大上的理由。

  這種玩主義綁架的塔薩達已經見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最高議會言聽計從的那幫星靈，經常會以之為借口，乾一些極端的事。

  我們的氏族，我們的母星，我們的種族，敢反駁就給你扣帽子，不反駁又覺得這一套很不妥，可以說是長期以來讓塔薩達糾結的一樁困擾。

  不過眼下，他是真沒興致探討這些。

  對星靈們而言，精神創傷遠比肉體創傷嚴重。塔薩達向凱恩表示，他的人接下來恐怕要休養一段時間，以免留下隱患。

  至於死難者，塔薩達沒提。本身參與的就是風險很大的行動，死傷是預料之中的，塔薩達並不矯情，也沒有因為星靈死的多，人類死的少，就覺得心裡不平衡，覺得是凱恩忽悠星靈，讓他們當炮灰，這人的品德度量是真的不錯，跟漫威刻畫的美隊有的一拚。

  灰胡子醫療兵也有14人的死亡。

  當時虛鬼撲上來的是一群，那名被奪舍的高階聖堂武士是首位，又比較有代表性，幾乎是緊跟著它，許多星靈和人類被伏擊了。

  人類傷亡少，也是因為總人數較少，另外大部分都在天上被排骨鷹吊掛著呢，只有隨隊搜索的那部分在地面上亂竄，而虛鬼雖然能懸浮以及飛行，但似乎受生前的本能影響，更願意在地面移動。

  被虛鬼侵蝕的，基本都是一擊必殺。

  都是幾百萬年的老鬼，拚意志拚信息總量，人類又或星靈都不是對手，一旦被侵蝕，分分鍾就意識消亡。

  這額就是凱恩趙事先警惕的，連他都能威脅到的緣由。要是他的軀體被看中，虛鬼接二連三的衝進來圍毆他，即便他的魂魄擁有神性，也未必架得住聯合作戰，多半只能是運用超凡技法來退敵。也自然就有了成敗之說。

  凱恩覺得，這是次不錯的增進了解，或者說讓星靈們進一步認識他的機會。

  於是當著塔薩達的面，他對一票外表毫發無傷，‘CPU’則被嚴重燒毀的死者，使用了喚靈術。

  這個超凡法術，跟魔像製造的活化術又有不同，它是死靈魔法的一種，是黑暗的復活術，效果較差的那種。

  塔薩達觀摩了凱恩的神奇手段，眼睜睜的看著之前確認死亡的女生物人重新坐起，並口吐人言。

  毀三觀，而且讓他感到驚悚。

  “這是……”如果不是有一張面癱臉，塔薩達現在臉上的表情必然精彩。

  這已經是來到希爾星第十七個小時，這裡的第二天。

  由於掌握著先進的科技，對於颶風這種自然現象的演算，已經精確到了分鍾。所以沒有任何懸念的，颶風來了，整個區域都沙暴肆虐，比黑暗還漆黑。

  夜晚至少還有星光，可現在，伸手不見五指。

  有趣的是，颶風中還有一種細碎的，硬度超過金剛石的石屑，這就構成了一張天然的細砂紙，另外還伴隨著極強的放電現象。

  雷暴+沙暴，EMP攻擊+磨蝕攻擊，大自然的攻擊方式也是非常犀利的，關鍵是夠宏大，總能讓人體會到自身的渺小。

  介於這種比凱恩預料中的還要惡劣的氣候，探險隊今天沒出門，而是糗在營地裡喝點小酒，搞點研究什麽的。

  於是凱恩就給塔薩達表演了驚悚篇章。

  他自己倒是裝的很淡定：“這其實也沒什麽。人類的基因複雜程度，跟星靈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所以我們更容易從生理上徹底解析自身解構。在這樣的背景下，比克隆更先進的生化技術也就有了誕生的基礎。”

  “當然，我這個屬於能量科學，來自神的獎勵，非要用科學側解釋，可以說是在現有生理解構的基礎上，重新為之凝聚能量態的思維核心。就像你見過的計算機的CPU，所以這不是死而復活，而是一種機械傀儡。”

  凱恩沒有拿淨化者距離，主要是因為淨化者是典型的‘天網’，都在人工智慧人格的基礎上誕生了自我意識，不算是傀儡。

  還有就是他的塞布洛斯要塞拜訪行動已經展開，這個時候提這茬簡直是自找不痛快。

  塔薩達很聰明，聯想能力也不差，就問：“這是神給予的技術？”

  “算是吧。”凱恩笑了笑道：“想我這樣不知不覺受神指點的，只能是離群索居，遠離人類社會。這也是在科普盧星區，如果是母星那邊，估計這樣的授權都不會有。”

  “而對我來說，種族未來，文明升格什麽的，太遙遠了。甚至身後留名，被後人憑吊什麽的都不重要，關鍵是活著的時候過的自在，這比什麽都強。”

  “現實主義。”塔薩達也是人類通，這樣的概念是知道的。

  “算是吧。”

  兩人又聊起虛鬼和神器碎片的種種，關鍵是塔薩達對此耿耿於懷。

  凱恩心說：“你知足吧，神器碎片沒把現場的所有星靈的靈能連帶靈魂都抽走，多半也是因為碎片的功率還是相對有限，而我設計的能量底座供能額度也有一定的控制，沒敢火力全開。”

  他這麽腹誹，自然有依據的。

  在原歷史線，自由之翼篇章，也就是2504年，吉姆雷諾為了解救凱瑞根，搜集齊神器碎片後，便殺到了異蟲的巢穴查爾。

  在那裡，神器功能全開，抽走了凱瑞根的靈能，解除了絕大部分的異蟲基因的影響。

  但因為人類是第三方，不是薩爾納迦的造物，所以凱瑞根的基本生理結構還算穩固，成功自洽，沒用多久就恢復了。

  那麽被神器能量波及的那些異蟲呢？自然是死的渣都不剩了。

  在這方面，星靈會比異蟲有所不同？凱恩不覺得。

  這玩意妥妥的就是薩爾納迦一系技術造物的克星，這是造物主在設計生命之初就埋下的反製手段，可以這麽理解。

  所以昨晚神器碎片吞虛鬼而放過星靈，完全是因為殘缺，功率不夠，隻吸收了跟虛空之力契合度更高的虛鬼，星靈這種本位宇宙誕生的變異菌株一般的存在，沒能抽動，但是那些被虛鬼奪舍的，就順便抹殺了。

  所以塔薩達跟他嘰歪神器碎片這那，他卻是覺得塔薩達他們是在懸崖邊上跳舞，撿了條命回來而不自知。

  不過塔薩達的叨叨，也觸發了一些靈感。

  他想起了涅拉欣氏族，也就是黑暗聖堂武士。

  這幫臨死會喊‘我將回歸虛空’的陰嗶，使用的靈能類型，似乎更貼近虛空之力？還是靈能跟宇宙中的暗能量結合的變種？

  如果是前者，那就有趣了，神器碎片對他們更克。

  不過凱恩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因為卡萊氏族的靈能，太具正能特性，而涅拉欣似乎是與之遙相呼應的，兩者結合，有一種光影混元的特性。

  這種特性，才更接近虛空之力的本質，才有莫大的威力，連主宰都能宰掉。

  要是按照這個邏輯，那麽塔達林的鮮血碎片呢？那個更契合虛空之力？還只是汙濁的面，就像黑暗的汙濁面-邪穢一般。

  若真是能跟黑暗之力的汙濁面相比，那麽他冒充起來就沒什麽難度了。

  論及玩‘髒’，因黑暗原力契約者的緣故而見慣了藏汙納垢的他，不服任何人。

  時間很快來到第四天。

  颶風依舊，據評估，再過十天也停不了。

  凱恩和塔薩達都覺得探索沒必要因為這個耽擱了。

  盡管惡劣的天氣會帶來很多不便和麻煩，但也僅僅是這樣，有著高端技術，大氣層內的那些事兒，鮮有能真正難住他們的，無非是代價多寡。

  於是探索行動再次開始。

  閑著的這兩天，雙方也都是做了一些準備的，比如說凱恩就利用虛晶，搞出了特殊的神器能量電池，並以此來支撐外掛式能量力場的能量供給。

  經測試表明，神器能量低於某個限度，就從吸收變成了防護，對虛鬼而言，就像烈陽於普通的鬼魂一般。

  這個發明的思路，自然是由‘功率再大些，星靈也能被收’的逆向推理得來的，強了能瓦解高級靈能單位的解構，那麽弱了呢？於是就有了專門克制虛鬼的力場防護。

  於是，塔薩達身邊屬於最高議會一系的星靈，又開始上躥下跳了，沒有阿爾達瑞斯，也有阿爾達苟斯，阿爾達納斯，反正塔薩達身邊這類人不缺。

  他們的意思是，我們配掛著專用力場生成器，使用電磁流束，捕捉虛鬼，獲取虛晶唄。

  誠實的塔薩達將之告訴了凱恩，並為之感歎。

  凱恩反倒一笑：“不作不死，這幫家夥利欲熏心，完全無視營地捕殺虛鬼的背景條件，在這種天候下，在如此空闊的，容易迷失的環境下捕獵，絕對有作死嫌疑，讓他們上唄，但這個鍋你不能背，跟最高議會通氣，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等他們用生命交了學費，就能學乖點，你這個指揮官也就當的不那麽煩心了。”

  塔薩達要是像凱恩說的這麽陰險，就不是塔薩達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想辦法說法他的這些想作死的同胞別去作死，結果那些星靈沒能成行，積攢下點小怨氣。

  凱恩心說：“塔薩達啊塔薩達，為什麽原歷史線你越混越差，眾叛親離。好人難做啊！”

  其實他感慨這個，潛台詞是：你看，星靈果然向我想的，並不比人類高尚多少，塔薩達這樣的人混不下去，就是最好的說明。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那些被架成小山，被丟進河槽溝渠，甚至被掛在樹上的共享單車，素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