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人人如龍

  凱恩數落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核心的內容，其實就一句話：先分清誰是真正的敵人，然後搞明白輕重緩急。

  在他看來，巨龍們這個時候追殺耐薩裡奧，已經能探到‘愚蠢’這個概念了。

  當然，他沒有直接罵出來。

  罵人那是自己發泄，對解決問題幫助不大。

  他做的是給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指出問題點。

  “兩位女王，如果你們還記得守護巨龍是個大家庭，還明白同氣連枝的意義，還有幾分守護者的責任感，那麽就應該先左右瞧瞧，你們會發現，你們的兄長瑪裡苟薩，自從妻子死於耐薩裡奧之手，就一直抑鬱，並越來越孤僻，甚至怪異，如今更是已經有數十年沒有消息了。他在做什麽，他的近況如何？你們知曉嗎？”

  第三次沉默，這次還帶了因羞愧而導致的不好意思。

  有些話，真的就是點到為止，無需多說的。

  如果說守護巨龍是一家子兄弟姐妹的話，阿萊克斯塔薩是家中的長女，而耐薩裡奧是長男，青銅龍諾滋多姆是二哥，瑪裡苟薩是老三，大於阿萊克斯塔薩，而伊瑟拉是么妹。

  長男如父，但老二跟他歲數差的不多，並不特別敬服，有著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也正是這個原因，巨龍之魂事件，青銅龍們受創最輕。相對而言，他們跟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是很親近，天每神神秘秘的。

  老三則是長男的擁躉，鐵杆的小弟，屁顛屁顛跟著，幾乎是惟命是從。

  可以想象，瑪裡苟斯發現耐薩裡奧背叛時，是多麽的憤怒和悲傷。當初可是他從旁說項，才有了巨龍之魂的，結果把所有兄弟姐妹都坑了。

  也正因為愛深恨切，面對擁有巨龍之魂的耐薩裡奧，藍龍軍團是以全體絕死的態度衝上去拚殺的，損失也最為慘重，十不勝一，瑪裡苟斯自己也險些殞命當場。

  所以，論仇恨，凱恩不覺得藍龍們會比紅龍們來的淺。

  被仇恨蒙蔽心智，最終心態扭曲，墮落，這可以是一種從根源上毀滅對手的大盤操作。大到以天地為舞台，時長以萬年計。

  上古之神等的起，甚至可以說，這樣才能襯顯出它們身為神的逼格。

  現在，藍龍在世界的角落憋大招準備毀滅世界，青銅龍們陷入時空迷鎖左右互搏，紅龍和綠龍不管不顧，瘋狗般死追著黑龍咬，上古之神作為編劇兼導演以及觀眾，樂陶陶的看著。

  這麽一解釋，是不是覺得巨龍們很逗比？

  再套用適才凱恩說的，難道放棄自己的兄弟不聞不問，放棄守護巨龍的榮耀對世間發生的事不管不顧，甚至連子嗣的失蹤和損傷也敷衍了事，這些不是代價？

  多麽昂貴的代價啊？

  算的過帳嗎？敗家娘們兒？

  這麽個虧法，家有金山銀海又能挺多久？

  那麽這些沒有明說，但以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的智商和閱歷，一旦靜下心來細想，又或氣氛場景合適的時候思忖，能夠想明白的話，兩位女王走了心了嗎？

  走了。

  但，道理都懂，能不能做到是又一回事。

  這個是非常現實的一個情況。否則的話，這天下最不缺的，將是有為的成功人士。

  凱恩也明白這一點。知道正因為觸動靈魂的情況太少，幡然醒悟這種事才顯得那麽稀缺。

  那怎麽辦呢？

  其實也好辦，撞南牆而後悔，見棺材而落淚，那咱就去撞牆，去看棺。正好手頭上有，兩三年前，那幾個副本對他而言，還是點事兒，可惜主角升級太快，一晃眼，就能吊打了。

  放著不去管，爛瘡一般又疼又癢還惡心人，同時也是不穩定因素，指不定連帶出什麽病症，不好。特意去搞，又多少有些不值當。

  畢竟現在他每分鍾幾十萬上下，放著天災不去懟，去犄角旮旯掏副本，顯得有些蛋疼。

  現在好了，巨龍們一到，那幾個地方的價值無形提升，正好拿來用。

  於是說教和數落就這麽戛然而止，凱恩表示，吃好喝好，還得玩好，你們酒足飯飽後，我帶你們看一些有益身心的事。

  群龍們可沒那麽好說話，而且有那麽點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就有那喝的微醺的想跳出來炸刺兒，批評一下凱恩的態度，你誰呀？說話這麽不講究……

  然而兩位女王都是一臉嚴肅，眼睛一瞪，這些龍子龍孫頓時都老實了。

  凱恩在一旁看在眼裡，心說：“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宴席在午前開場、午後結束，離開雲島位面，群龍跟隨凱恩，使用傳送陣，抵達卡拉讚。

  凱恩並沒有帶群龍刻意參觀，但群龍們仍舊為沿途看到的景象而暗中驚歎，不覺間隊伍的氣氛都顯得肅穆了許多。

  出於一些課題的需要，這裡一早就開始了無塵無菌區域的打造。這個步驟隨著奧術要塞項目的上馬而加快了。

  來自阿拉希核心地底城市的研究人員們在這裡籌備奧術要塞的種種事宜的同時，協助施工，這成為速度加快的主要原因。

  因此群龍們看到的，是一塵不染，纖毫畢現，有著本源世界現代工業風格的高級研究場所。

  並且由於魔法的存在，這場所可以說是科幻風的，大量的能量設備的使用，使得這裡某些地方有著不屬於SC宇宙泰倫人類星艦內部的景致。

  這中風格給群龍們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大相徑庭的異種風情，而是將某些造物做到極致所體現的高度秩序感。

  對稱，統一，在造物中隨處可見，冷硬，清潔，安靜，這些特征始終貫徹和凸顯。在這裡看不到自然之物，目光所及，全部都是人工的，它們所體現的秩序和規則，不斷的影響著到達這裡的人，群龍也受其感染，有的連走路都變得不自然起來，擔心自己鞋底有泥，弄髒了這裡光可鑒人的地板，顯得土鱉。

  伊瑟拉忍不住問凱恩：“這就是你故鄉的技術風格？”

  凱恩點點頭，“星際文明，跟燃燒軍團一個級別，但截然相反。”

  伊瑟拉點頭：“看出來了，高度秩序和理性的文明。”

  阿萊克斯塔薩插話問：“在你的那個世界，武力有多強大？”

  “徹底抹去行星，乃至恆星，行星就是艾澤拉斯這種，恆星指的是太陽。”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震撼。

  “那這種力量掌握在誰手裡？你這樣的精英？”

  凱恩搖頭：“行業者只是執行者，組織機構也是公眾服務性質的，真正掌握這力量的是民眾，就是你們所知道的最普通的凡人。民眾的意願，就是最高指示。”

  “我的天，真是難以想象。凡人擁有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不會亂用嗎？”

  “從兩方面解決這個問題，一個是教育，知識是敞開提供的，並且極為便捷，獲取完全出於意願。相比於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每一位都是博學者。另外就是規則，不段的頒布法令和對法令進行調整，所有人都要遵守。”

  伊瑟拉追問：“執行的下去嗎？”

  凱恩點點頭：“建立在共識和習慣上，文明就是這麽一步步走過來的。為此經歷了無數次的內部戰爭。”

  阿萊克斯塔薩嘖嘖稱奇：“那你們的戰爭技藝和兵器一定非常發達。”

  凱恩笑了笑，並沒有炫耀。

  這時，麥迪文聞訊趕來了。

  都說事業是一個男人最好的長生不老藥，短短幾日不見，麥迪文看起來簡直年輕了十歲，整個人開起來神采奕奕，精神頭特別的好。

  一番寒暄，並問明來意後，麥迪文表示也想參與。

  凱恩很直白的解釋：“家醜不可外揚，這次的團是全龍族成員團，就不帶你了。去破碎群島時可以，那裡的風情和種種事物，可比我們這次要去的墓地有趣的多。”

  麥迪文也沒覺得尷尬，而是趁機敲定了跟凱恩一起去破碎群島這件事。盡管重建卡拉讚他也挺重視的，但又怎麽能比得上跟著凱恩開眼界？況且凱恩一向效率，必然不會拖遝耽誤的。

  當然，那是必須的。

  在這個世界，凱恩如果說自己的時間觀念只能排第二，那麽絕對沒誰有資格排第一，就算是專門玩時空力量的青銅龍們也不行。

  像這次，一路走來，就有龍人上前，低過一些視頻資料後文本資料，請凱恩裁決。

  凱恩也很習慣這種辦公，邊走邊閱覽，然後做決定，或給出意見和建議。別忘了，他不光是最高領袖，還兼著首席研發員和最高技術顧問的職務呢。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在旁看的暗中怎舌，凱恩一系展現出的效率太高了，簡直就是巨龍眨下眼的時間，就夠人家做出重大決定。

  如果不看經歷的時間長度，而是看經歷的事，那麽這種效率的團隊，做成的事怕是遠比巨龍們做成的事多，難怪人家能高速發展，後來居上。

  凱恩眼觀六路，看出了兩位女王的心思，解釋道：“時間觀念，確實是人類這樣的短壽種和龍族這樣的長壽種之間的一個大差異。我們的文明，也有過類似艾澤拉斯人類的階段，但體質更孱弱，也沒有超凡力量，平均壽命不足35歲，卻要在完成繁衍的同時，推動文明。時間很緊張，後來的某個時期，我們光是專心致志的學習，就需要至少20年的時間，才能成為合格的繼承者，而平均的歲數只有50多歲，並且還得考慮軀體衰老後對智力、精力的全面影響。可以想象，時間於我們而言是多麽的緊張，效率學等學科，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並且它漸漸成為了文明的特征，並不因技術突破，壽元大增，節奏就變緩慢了……”

  兩位女王聽的嘖嘖稱奇，50年，對於龍族而言，也就剛度過雛龍階段，人類卻已經走完了一生……

  比較細心的伊瑟拉這時問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給我感覺，你是以人類而自傲的，可你是一頭龍啊，這是怎麽回事？”

  凱恩笑，自豪的道：“在我們的故鄉，神龍是種群圖騰，而我們的目標，是人人如龍，我們實現了……”

  有些記憶，凱恩本體是沒有清洗的，他認為，人可以遺忘很多事，但不能忘本，不能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裡。這關系最根本的自我定位問題，不容有錯，不容惑望，不容質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