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惡意之地

  凱恩完全可以讓術法飛鷹或渡鴉先行，然後以幻影移行攜帶眾人抵達阿圖阿曼廢墟的。或者稍微冒失些，直接移到那邊的空中也可以。

  但凱恩最終選擇了群體施展‘風靈之翼’。

  在艾澤拉斯度過的成長歲月中，凱恩沒有始終都在奮發前行，其中一個持之以恆的方向，就是利用這裡的高魔環境，反覆實驗，將一些實用的術法微型化，或者說HP巫師化。

  簡短，精巧，高效，這就是所追求的標杆。

  風靈之翼，算是一個成果，還沒有HP的那些經典魔法那般洗練，但已經有了很明顯的HP風范，跟這個世界動輒冗長的非戰鬥魔法（戰鬥魔法基本都是BIU BIU流）比，有著明顯的風格差異。

  而從群龍們的視角，凱恩的施法還是一如既往的高逼格，揮揮強魔杖，魔法效果立刻就施加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這還是第一次享受飛行術的加持。

  平時都是以巨龍形態飛享的，可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凱恩的影響，都變得越來越本分和低調，並未化作一頭頭巨龍，而就是長久的保持人形態。

  當然，他們也品出了人形態的一些好處，比如說低消耗。

  這方面他們過去是很少關注的，但這次是形勢逼人強，致命地淵的環境，讓他們意識到，在貧瘠的地方，就以他們過去那‘走風漏氣’的狀態，很快就會變成乾屍，然後品味類似落地鳳凰不如雞的痛苦。

  與此同時，團隊中又有凱恩這樣的優秀學習榜樣。

  看看人家，發威時那真正是神祗威嚴，能讓他們見之而本能的心生敬畏。

  平時又與凡人無異，沒有魔力散溢，沒有靈光飛旋。

  而之前在致命深淵中行進時，又是一種狀態，若非眼睛盯著，都無法確認其是否存在。精神力完全感覺不到，就仿佛只是一團殘影。

  而他們，從能量角度看，則像一條條不斷漏油的機器，就這還是有凱恩提供的裝具提供防護，若只靠他們編織的防護服，估計走半道就能量流失光了。

  如此深刻的教訓，自然引發了他們的思索。

  既然出來冒險，就有可能遭遇各種各樣的狀況，那麽究竟有沒有做好準備呢？這首先是一個態度問題。

  而跟凱恩比，他們的態度，明顯不夠端正，也就別提什麽專業視角的評論了。

  這次冒險，凱恩確實一次次的展現出了讓群龍們服氣的實力，因此現在都變得馴服乖巧了許多，跟著照做，而沒有出挑的，更沒有炸刺的。

  兩位女王也是第一次體會風靈之翼這類法術加持在身的效果。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這個術不是說給人加了對翅膀，讓人可以像天使那樣飛，又或超人那樣？

  凱恩總是拿氣動布局說事笑話這個世界的土著，他自己自然不會犯這類低級錯誤，這風靈之翼更像是一個由能量構成的囊，將人裹在內裡，而它本身的外形，則是軍艦鳥那樣的造型，為的就是高速飛行。

  鳥兒飛行，想要速度上來，主要靠的不是振翅，而是禦風，風靈之翼就是這一原理，所以像飛機更多一些，而不是頻頻扇動光翼，又或像龍一般，靠著翼膜兜風翱翔。

  可以說，風靈之翼，竟然讓巨龍們體會了一把高速飛行的快感，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事後想想，又覺得有些不是味道，尤其是他們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高速飛行的感覺，那麽，過去他們的那種飛行又算什麽？根本沒有明白飛行的真諦的爬飛？

  凱恩沒有去理會群龍們的這種情緒，他現在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判斷是正確的，他們一行的確抵達了阿圖阿曼的城市遺跡。

  憂的是一路上都沒見到生物，連痕跡都沒發現。

  這也是他為什麽選擇飛行，而不是直接傳送的原因。

  沃頓的沙漠的確非常荒涼，卻仍舊有生物存在。

  但現在卻連最底層的生命都沒有見到。

  對於智慧生物而言，沒有什麽比死地更糟糕的環境了。很容易滋生‘世界已死，唯我獨活’的孤絕感。那比居住在喪屍城市中，唯一的夥伴狗也死了的感覺還要糟糕。

  凱恩沒有心情傷春悲秋，他簡單的跟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說明情況，兩位女王也同意了凱恩的提議，就近飛向納茲米爾。

  納茲米爾的整體地形，跟悲傷沼澤的相似度較高，屬於低地，永恆之井爆炸導致艾澤拉斯地殼板塊劇烈運動之後，更是被海水倒灌，萬多年下來，形成了獨特的景致。

  那裡如果也沒有生命存留，就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世界已經徹底死掉了。

  有風靈之翼，趕路也不算什麽痛苦的事，於是一行人向西飛行，兩個多小時後，飛越險峻而荒涼的阿昆達山脈，進入到納茲米爾地區。

  遠遠的就看到納茲米爾上空烏雲低垂，閃電蛇行。

  包括女王在內的群龍們都很高興，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並不像風暴龍那般，喜歡在閃電亂竄的雲層中飛行，但這動態的自然景象，可比沃頓沙漠那死氣沉沉的氛圍給人的感覺好多了。

  烏雲和閃電，總是讓人聯想到大雨，而雨水潤澤萬物，相信納茲米爾，是有生靈存在的吧？這就是讓群龍們開心的主要原因。

  說起來他們在極端荒寂的區域滯留的時間也不算長，但仍舊是極其希望見到生命跡象，哪怕就是幾隻蟑螂爬來躥去，都能緩解心中的那種孤絕感。

  然而凱恩卻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的神性感知有著超越常理的敏銳度，並且范圍也足夠廣，他發現，納茲米爾雖然有生靈，但確實被扭曲了的，如果他沒有估錯，對他們而言，那裡比剛才的沃頓沙漠還要險惡一些，沃頓雖然死寂，卻至少沒有針對他們，而納茲米爾，對他們卻能稱得上惡意滿滿。

  又飛行了一會兒，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也感覺出不對勁了。

  兩位女王在互通有無，確認這不是自己的錯覺後，聯系凱恩。

  凱恩沉著的說：“具體還得接觸互動之後，才能得出結論，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我們在烏雲所覆蓋區域的邊緣降落。”

  指令傳達，有些巨龍還未不能繼續爽快的飛而心中多少有點怨言，天空就是巨龍的主場，不喜風雷不等於畏懼風雷，至於那麽小心麽？

  很快，這份埋怨就被現實的遭遇抹掉了。

  就連凱恩都沒有想到，納茲米爾對他們這些正常人的敵意是如此強烈。那烏雲就仿佛有了意志，不斷的生成閃電，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劈砸。

  並且，雷霆不僅威力奇大，屬性也很特別，簡單的說蘊含了腐朽之力，因此稱之為死亡之雷，破滅雷霆，都是合適的。

  這下，就不是想不想在天上繼續飛的問題了，而是飛行需要冒生死之險。

  當然，對於凱恩而言，還不至於這麽糟糕。

  可他也不願意將大量的超凡力量，用在這種對抗上，尤其是在如今這種背景下。

  一行人落到地面，其中一小部分後起之秀甚至顯得有些狼狽，包括羅寧的老師克拉蘇斯，這位也是學究派的，理論知識扎實，但戰力在紅龍群中並不靠前。

  從地面看納茲米爾，豪雨肆虐，四野都陷入蒙白的水霧中，

  而即便如此，仍舊難以掩蓋腐臭的氣息。

  群龍沒之前被凱恩加持的BUFF效果還在，暗夜視物不成問題。

  但面對豪雨的遮擋，就多少有些無奈了。

  即便如此，仍舊能看的出，這裡是寬闊的沼地，形態扭曲、掛滿氣生根和藤蔓的樹木，稀稀拉拉的點綴在大片的水窪和長草叢之間。

  凱恩在頭頂懸掛一顆明亮的聖光之珠作為標志，引領眾人前行。

  他的周圍是披了防護服的聖光傀儡，而N合1的英雄級暗影巨魔，則分散在整個隊伍的外圍，充作保鏢。

  這樣的安排讓群龍安心不少。這裡給他們的感覺真的很糟糕，整個環境都充滿惡意，就像在一頭怪獸的嘴裡前行，隨時都有被咀嚼吞咽的風險。

  首先接觸的是沼澤之水，黑綠的色澤，黏稠如油，大的雨滴砸在上面，細看竟然能看到凹坑，就像石子砸在皮膜上，先是彼此分明，然後才是慢慢容納。

  散發腐朽臭味的就是這水，有毒，尋常人聞到就會中毒。

  並且還有腐蝕性，好在遠不及致命地淵中的無處不在的侵蝕，防護服就能應付的了，都用不到裝具發揮作用。這讓巨龍們安心不少。

  再然後，一行人看到了生命。

  然而卻無法高興的起來，那是密密麻麻的螞蟥和毒蚊。

  在今天之前，他們從未見過，甚至無法想象，蚊蟲竟然能以這樣密集的抱團方式存在。哪怕是在空中，也是密集的一群，地上或水中，就更是彼此疊壘，稠密如蛆堆。

  而且，這些毒蟲身上閃耀著灰色的光，用感知去感應，會獲得類似於致命地淵中飛絮狀能量和黑煙狀能量的惡心感覺，當然要輕微的多的多，頂多也就是不注意之下，踩到了狗屎的那種惡心感。

  凱恩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也被惡心到了，不是視覺上的、又或正常感觀上的惡心，而是這樣的生物，以他廢物利用小能手的自傲，竟然又一次的發現有種狼咬烏龜，無處下嘴的無奈。

  根本沒法利用，滅殺它們又屬於浪費能量。

  但凱恩還是做了，有時候，不能太計較花費，心情也很重要的。

  一點金光自強魔杖的杖尖飛出，十分的凝縮，就像一滴發光的蜜糖。

  不僅凝縮，還內斂，那些蚊蟲完全沒有無視了其存在，不知道滅亡的宣判已經降臨。

  這滴金光融入蚊蟲中之後，化作無窮光塵，每一個接觸到這光塵的蚊蟲，其軀體解構平衡都會被破壞，繼而崩潰，化作更多的光塵。

  於是感染和擴散以幾何倍數增加。

  從眾人的視角看，見到的是蚊蟲堆開始發光，就像裡邊正亮起一盞盞等，越亮越越多，越多越亮，光芒先是從縫隙中透射而出，到後來則大亮，完全掩蓋了蟲子的色澤，而像是熊熊燃燒的木炭，透心熱。

  再然後就是燒盡的坍塌，大量的火星和飛灰飄散，無論是豪雨，還是澤水都不能遮掩那現象。

  這種毀滅是帶有感染性質的，像是野火在冬日的枯黃草原上蔓延擴散，很是燒死些蟲子，同時也讓巨龍們又一次見識了凱恩對於能量堪稱藝術級別的運用。

  一點點純粹的超凡之力，撬動大局，製造出宏大效果，這與用什麽能量沒有太大關系，主要是技術厲害，控制高明。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能感受到巨龍們的情緒波動，互視一眼，有那麽點心有靈犀，兩人都意識到，對於凱恩，龍群們已經從敵視排斥，到敬畏認可，到現在的佩服仰賴了。真的轉變的好快。

  而另一方面，凱恩也確實有讓人欽佩的地方。像這次帶團造訪阿塔哈卡神廟，安排的十分周道細致，哪怕遭遇時空陷阱，仍舊給予了龍群充分的保護。

  而人家從始至終都沒有在這類問題上BB，一直在默默付出，又總能恰到好處。

  若是他們自己的團，遭遇這樣的意外，現在恐怕已經死傷狼藉，愁苦成一片了。

  凱恩這樣能夠罩的住大家夥，並且務實不虛的大佬，大家自然佩服，態度轉變的快也是情理之中。

  就連她倆，不也是從排斥到接受，再到現在的欣喜麽？有這麽位寬容、大方，也不乏細膩一面，很會呵護麾下的大佬坐鎮，讓她倆都有種找到主心骨的感覺。從死亡之翼耐薩裡奧背叛後就再也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似乎又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