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神諭

  凱恩也是隨機應變，看情況下菜碟。

  他一看祖阿圖的神靈體系，是如此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尿性，當下就改了之前的謹慎，幻影移行回到庇護號，跟阿萊克斯塔和伊瑟拉交流了見聞及心得。

  兩位女王的回響自然也回來了，與本體融合後，等於是為凱恩的說辭配了影音資料，立刻變得生動了許多。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在唏噓之余，也感到一陣陣的心寒。

  這個世界真不是一般的扭曲，洛阿神都被當豬養了，真可怕。要知道這些動物神雖然不是真神，比之烏索克、阿迦瑪甘之流也欠缺了自由性，卻也是有神力的，就這麽被凡人肆意玩弄，這讓兩位女王有種物傷其類的擔憂，巨魔們未必就不能用同樣的辦法炮製他們。

  凱恩也看出她倆的擔憂了。覺得挺好，該醒一醒了，早就不是當初的世界了，還自我感覺良好，唯我獨尊，遲早吃大虧。

  其實阿萊克斯塔薩被惡魔之魂控制，導致紅龍成為龍喉氏族的戰爭工具，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若非戲劇性的出了羅寧小隊破壞惡魔之魂這碼事，多耽擱個幾年，阿萊克斯塔薩即便沒有被玩的心理扭曲，龍族估計也被玩壞了，估計各種亞龍、龍獸之流的雜交品種滿世界跑了。

  所以說，還是長點記性，多點憂慮吧，至少能強化下警惕心，以及用較為清醒的視線去觀察，確定自己在新時代的位置。

  出於擔憂，兩位女王也更關心凱恩接下來的打算了。

  凱恩道：“我們不久前才在一個小人物那裡栽了跟頭。所以足夠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在小人物那裡栽跟頭，自然指的是阿塔哈卡神廟中，被一個連名字都沒有吐露的高階祭司，給投送到這個險惡的時空這件事。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挺凱恩這麽說，都是讚同的點頭。她倆如今對凱恩的能力已經非常有信心，唯獨擔心的就是才華出眾者往往自傲自大，而現在，從大勢上講，他們其實挺被動的，已經輸不起。

  凱恩其實也明白，再輸，那就會輸掉回家的本錢，不曉得要在這個詭異的時空滯留多久。

  所以凱恩最終決定兩條腿走路。

  一條腿是三級武士洛汗，以回響的方式繼續存在，以更接地氣的方式，進一步了解祖阿圖以及各個城邦的情況。

  另一條腿，則是他和巨龍們。要知道當初哪怕是千鈞一發，他仍舊是拿到了那名高階祭司所用聖器面具的殘留物，憑借這破損面具，他就等於有了一個感應器，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圍，就能通過它，找到那名高階祭司所信奉的主人。而對方是他們一行返回艾澤拉斯的鑰匙。

  很難說這兩條腿哪個更重要。

  凱恩相信，不僅這個世界的秘辛，就連那個‘鑰匙怪’的蛛絲馬跡，也能在祖阿圖等城邦中找到，必然有痕跡。但想要確認線索，並順藤摸瓜，卻很需要點耐心。

  而靠著破損面具尋找‘鑰匙怪’，看似很直接，實際上也不乏碰運氣的嫌疑。現在將鑰匙怪跟納茲米爾的黑暗之心關聯，90%是他自己的腦洞推測，而沒有真憑實據。萬一撲空呢？頓時就失去了目標，而只能是排查，這就比較費勁了。

  所以說，兩條腿都挺重要，而不能太過倚重任何一條。

  與此同時，巨龍們的心態也擺正了許多，主動詢問凱恩，有什麽他們能效力的。

  凱恩幾乎不假思索的說：“修行。”

  巨龍們初時迷惑，凱恩簡單的一解釋，他們才有些羞愧的意識到，這次他們還真就當了拖油瓶了。若是他們能符合凱恩描述的標準，那麽現在就能手拉手，一起施法，回歸艾澤拉斯。

  修行，去蕪存菁，讓自己變成濃縮的、更容易打包帶走，甚至能提供一定推進效果的單位，就算是幫忙。

  這真不是凱恩寒磣他們，要知道凱恩之前對他們的定位，可是‘不添亂就算有功’的。

  具體的說，就是不被腐化墮落，變成大災變中的死亡之翼，軍團再臨中的噩夢巨龍那樣的存在。

  想要達成這個目的，並不容易呢！

  畢竟早就被上古之神和燃燒軍團盯上了，針對性的潛移默化腐蝕，已經開啟多年，而巨龍內部又不團結，各行其是，偏偏還一個比一個裝比，自我感覺良好。

  再往根源上說，巨龍們其實就是古板守舊、不懂變通、不願接受新鮮事物、甚至害怕改變，還喜歡倚老賣老的一幫家夥。

  這是他們的不足之處，原本也算不得多致命，隨著歲月流逝而活躍度越來越低，宛如退休般，被新的弄潮一代接替也就是了。

  可遇上了大變革，原本平穩的局勢變得動蕩不堪，雲譎波詭，而這些老家夥還沒能退下來，而是在重要的位置上，這個時候他們不但不給力還拖後腿，就很要卿命了。

  真要等人族大興，像本源世界那般，成為艾澤拉斯霸主，也就不在乎他們那點力量了，能玩跟燃燒軍團之間的星際爭霸就玩，不能玩可以去一邊玩蛋。

  可惜現在人類還離艾澤拉斯霸主差了不止一口氣，還得仰仗這些老幫菜。

  凱恩再一次好為人師，指點巨龍們的修行課程。

  當然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庇護號也不需要在這片湖泊繼續傻等什麽了，術法飛鷹已經探察出大致路線，庇護號可以繼續向納茲米爾深處前行，就算偶爾有沒水或水淺的地方，庇護號也能臨時客串一下飛船，有凱恩在嘛，左番也不過是耗費些神奇之力。

  關於這方面，凱恩已經將永恆之井的能量同化技術拿到手了，從而有了產量和積蓄的概念，之前一系列緊急情況，耗費了不少，現在已經進入和緩期，耗費峰值已經回落，收入和支出趨於平衡。

  這其實也是凱恩選擇兩條腿走路的一大原因。他是比較希望見到洛汗這邊獲得突破，以達成低投入高回報的效果的，然後集中力量決戰，搞定鑰匙怪。

  而不是像以往那樣一路剛過去。畢竟大環境和大局都對他不利，整體上超凡力量匱乏，而轉化神奇之力也需要耗費時間。

  他前段時間，還笑話薩格拉斯奪舍狀態下的麥迪文，大手大腳慣了，為了懲戒阿坎納苟斯的冒犯都使用神奇物質，各種浪，而不是攢起來辦大事。

  笑話之余，他當然會時刻提醒自己別步薩格拉斯的後塵，他左手小拇指的神奇物質是用來當母機，同化更多的神性能量的，而不是過把癮就死，又或什麽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於是，重新回到祖阿圖的洛汗，失去了絕大多數底牌，而凱恩則泛舟而行，去尋找鑰匙怪的下落。

  而在凱恩這邊走出種種安排時，祖阿圖的撒貝神廟中，也發生著一些與之有關的事。

  撒貝神廟，又被稱作太陽金字塔，其外在極具本源世界中美洲梯形金字塔的風貌，四邊，塔高160米左右，光是那陡峭且眾多的階梯，都看的人望而生畏。

  撒貝神廟位於祖阿圖的上城區，可以理解為山巔，就相當於給一座大山的山頂全面美容被戴了金冠。

  所以從平地上看，給人的感覺可不是160米，而是高聳入雲。

  不了解巨魔文化的人，甚至很容易將祖阿圖看做一個整體，一個超級的、多面金字塔，而撒貝神廟只是其中一部分。

  其實不然，內部是涇渭分明的，上中下三個城區，上城區又分各個神廟，有的就比較當頭正面，光鮮耀眼，有的則位於比尅的角落，宛如四合院中的茅廁。

  撒貝神廟是前者，一眾神廟中，就屬它所在的位置最高，本身也最大，坐東面西。東是太陽升起的方向，所以它擺這麽個方位，而不是坐北朝南。

  金字塔的最上層，有著四方平台，平台上建有門戶，姑且稱作門廳，它的功用，的確跟普通人家的門廳、玄關類似。

  但撒貝神廟的門廳卻有個了不得的金頂子，真的就是由黃金鑄就，從遠處看，就能發現，它就是撒貝神廟的金字塔塔尖，沿著金字塔的邊線向上，正好在頂端平台隔空一段距離後，與這塔尖的邊線順暢連接。

  金頂子上沒有像大多數壁面那樣雕刻繪畫，而全是繁複的符號和紋理。

  凱恩之前就有跟伊瑟拉他們說過，這日夜發光的玩意，皆備天線鍋的功能。

  至於是跟誰聯系，主要自然是神。

  而現在，太陽神，或者說黃金羽蛇之神，就通過這金頂子，下達了神諭。

  受到神諭的，是羽蛇神的大祭司烏祖拉。

  烏祖拉的意思是大喇叭，不太能算樂器，它最早是巨魔們用角龍的角製成、用於製造大動靜以趕走討厭的狒狒的。後來也多用於喜慶節日。

  但鮮血巨魔們卻將之作為戰鬥輔助工具，用來下令撤退。這點跟其他像本源世界黑叔叔般逗比卻也歡樂多多的巨魔氏族有著明顯差異。

  烏祖拉正如往常般在靜室中祈禱，她對面牆上的黃金羽蛇圖案開始大放光明。

  現實從縫隙中透射光芒，然後整個羽蛇都被迅速渲染成了金色，宛如活了一般。

  到最後，這金色的光將整個靜室映照成了金色的同時，顯出波光漾動般的特質，烏祖拉先是吃了一驚，繼而換上了發自內心的喜悅，她跪拜在羽蛇圖案對面，低著頭，雙手斜前高舉，就像拖著一匹看不見的華美綢帶。

  這代表奉獻赤心，迎接神明。

  “撒貝，您是太陽，您是主宰，您是至高，您虔誠的仆人烏祖拉，迎接您的旨意。”烏祖拉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興奮和激動，謙卑的說。

  只看這番互動，就不難發現，洛阿神中的神秘羽蛇神撒貝，與自己教派神職人員之間的關系，與其他神廟是不同的。

  這是一位高高在上、被信仰、被敬畏的神祗，而不是被變向奴役，製造神力的肉豬。

  黃金羽蛇這時已經變得愈發的鮮活，它不再是壁畫石雕，而是從中脫出，光翼舞動，帶著殘影，那形似王冠的黃金羽冠光芒璀璨，無法逼視，它透著神聖和威嚴，猩紅而沒有瞳仁的眼睛卻又為其增添了殘酷和凶暴，如果說這是一位戰神，也不會有多少人質疑。

  低沉卻又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起，從四面八方，像是雷霆，振聾發聵。

  “有一個背負原罪的惡人，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我的仆人，你要找到他，獻祭給我。若能完成，你將獲得永恆眷顧的賜予，成為聖徒。”

  “您的意願，就是我的方向。您的敵人，必將滅亡。”烏祖拉一邊向著黃金羽蛇叩首，一邊說。

  當烏祖拉說這番話時，身上亮起赤金色的光芒，雖然不能與黃金羽蛇的相比，但也很有些看頭了。

  這是神力親和的體現，意味著信徒此刻的心態非常虔誠，言詞句句發自肺腑，從而建立了比較穩固的信仰渠道，與神之化身的神力產生了共鳴，流轉並容納了一部分。

  黃金羽蛇對這個效果自然是滿意的，它沒在說什麽，而是漸漸虛化成光影，光影消失，羽蛇也重新化作壁面上的石雕，僅有淡淡的金光余韻留存。

  烏祖拉長跪不起，也始終不曾抬頭，神是不可直視的，哪怕是祂的仆人。

  直到眼角的余光看不到地面石板上映射的那漾動如水的金光，烏祖拉才抬起頭，然後站起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流轉的發著些赤色的金光，確定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赤色代表懲罰、血腥、殺戮、獻祭，是她這次接受的神諭的任務性質。

  她又靜靜的佇立了一會兒，感覺心情平複了許多，便開始施法。

  作為神的仆人，她使用的自然是神術。

  神術的術法模型都是現成的，而且也不會體現，且不需要使用者懂，使用者唯一需要的就是對神的虔誠，自然就會有神術使用權限獲得。

  當然，這是正常情況，像赫希斯神廟的祭司等神仆，肯定不是這樣的。

  隨著神術的施展，流轉在烏祖拉身上的金光，都匯聚到了她的頭上，形成了一個非常威風的、帶有面具的黃金羽蛇冠冕。

  這面具隻遮上半邊臉，很是立體，與鼻子位置對應的是前突的羽蛇嘴上半邊。

  面具與之前的黃金羽蛇有些神似，也擁有一雙猩紅放光而無瞳孔的眼睛。

  這是神諭的證明，也是神的祝福，力量的賜予，權柄的證明。

  當戴著這樣的頭冠的烏祖拉出現在聖器庫，看守們都對她行單膝跪拜禮，平時是無需如此的，但現在，她有這個逼格。

  這個格位，能讓她發動聖戰，自然也能讓她自聖器庫取出黃金權杖。

  這權杖的頂端是象征著大地托舉的金色半圓托環和其上類似磁懸浮般始終懸浮的象征太陽的黃金大餅，在托環和杖柄的連接處，拴著三根黃金羽翎，那是神的翎毛，是這權杖的神聖緣由，以及力量的源泉。

  當烏祖拉出現在這權杖前，一個巨大而華美的黃金魔像虛影出現，阻擋了她的前路，用冰冷而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她。

  烏祖拉毫無畏懼的與之對視：“奉吾主撒貝神諭，我將讓這片土地沐浴在祂的榮光中。”

  羽蛇面具的猩紅之眼與魔像虛影的冰藍之眼對視，後者很快被染紅，而後消散而不是進一步凝聚，道路暢通了，烏祖拉拿到了黃金權杖。

  如果說黃金羽蛇冠是權柄，那這黃金權杖就是虎符，有了它，就能讓神殿武士出生入死，哪怕戰至最後一人，沒有她的命令也不能退。

  緊握了黃金權杖的烏祖拉深吸一口氣，自語道：“我會勝利，讓神的光照耀這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