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矩陣夢境

  伊瑟拉和阿萊克斯塔薩都留了得力人手，守在面具大廳，除了收拾綠龍的遺骸，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守住這個出入口。盡管它明顯不是唯一的出入口，甚至不是藏匿於此地的邪惡生物們使用的主要出入口之一。

  阿萊克斯塔薩還為此問凱恩：“這裡似乎是被當做一個飼養室之類的所在了。看來那些褻瀆者對於我們走的這條路的防禦能力還是比較放心的。”

  “嗯，密門加機關。他們大約覺得，沒人能悄無聲息的打開密門，並且沿途一個機關都不觸發吧。”

  凱恩又道：“不過前面，就不會再是靜默潛行了，我們已經進入了他們的主要活動區域。”

  說著，他指了指牆角拳頭大的之主，而角落裡一身癩皮，身上還有著角刺的毒蛙。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們一路行來，除了在那死水池裡見到一群食人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任何蟲豸，對於這個地區而言，這一點顯得很詭異。

  凱恩卻說那是好事，也正是因為該細節現象，他才判斷出，敵人並沒有將此間的力量盡數收歸為己用。

  “希望對方的急怒之下，會做一些蠢事，那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拿下這裡盤踞的力量，進而將此間變成我們的主場。”

  伊瑟拉點頭：“我們會盡力配合，這次我不希望出現漏網之魚。”

  阿萊克斯塔薩則問：“你對這裡的情況，有什麽先知信息告訴我們的嗎？”

  凱恩道：“很籠統，缺乏細節內容，從而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有巨龍墮落了。”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對望了一眼，都是面色陰沉，沒有說話。

  其實她倆剛才也感覺到了，面具大廳縱向通道生存有汙穢邪惡的氣息，便包含了來自巨龍的，雖然隱晦，但以她倆之能，仍舊可以確定，是腐化巨龍發出的。阿萊克斯塔薩派人守著那裡，也有防范墮落巨龍的意圖在裡邊。

  跟著凱恩又行了一段路，前方傳來了拉巴什語的吟唱聲，所有人都放輕放緩了腳步。

  接下來凱恩使用了窺探魔法，通過光幕成像，一行人看到了前方轉角之後的景象。

  一個大廳形狀類似面具大廳的長方形廳堂，拱頂，細看就會發現，其構造就像脊肋，一根脊骨般的主梁，然後向兩側延伸出梁柱，就像是一根根肋骨。

  在這個大廳的兩側，擺放著比人腿還粗的巨大蠟燭，這些被點燃的蠟燭，發出的光是血紅色的。整個大廳被這光芒映照的極限妖異。

  在這個大廳中，類似於教堂的擺設那般，有著很多的條凳，非常的簡陋，就是一根石條，沒有靠背，沒有扶手。

  而如今，大約兩百名巨魔，坐在這條凳上，左手握著右拳，低著頭小聲念著禱告詞。

  一個人聲小，兩百人低聲禱告，合起來的聲音，在這寂靜之地就比較凸顯了，凱恩他們聽到的吟唱聲，就是這個。

  在這長方形大廳的頂端，唯一一名站著的女性巨魔正在施法，從那法術力量的色澤來看，應該是寫邪能，並不純粹，能級也不算高，光芒顯黯淡，色澤才也比較駁雜。

  但這位施法者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雙手張開，自然晃動，仰頭上望，眼睛半閉，嘴裡很有節奏的吟唱著，沉湎於施法狀態中。

  而在這施法者的上空，法術力量勾勒出一個抽象的輪廓，大概為人形，色澤黝黑，只有上半身，手臂極長，手像雞爪，五官仿佛戴了簡易面具般看不清，但瞳孔令人印象深刻，閃耀著橙色的光，給人的感觀印象一點都不好。

  “他們在祭祀？”阿萊克斯塔薩輕聲問。她看出來這祭拜的幾處不同尋常，卻又不是很確定背後的真正原因。

  “在被抽取精神力量，嚴格的說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而是半傻的傀儡。”凱恩說著結束窺視魔法，“我來處理這個情況，大約需要十多分鍾，到時候我會招呼你們，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就好。”

  兩位女王點點頭，各自向麾下示意，稍安勿躁，就在這裡等，但做好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與此同時，就見凱恩化作一團光影消散了。這是凱恩版的幻影移行，人已經走了，但影還會留存一會兒。

  這之後，巨龍們開始了有些難熬的等待。

  以他們的時間觀念，十多分鍾根本就是稍微走個神就能溜過去的時間，可關心則亂，此刻竟然有種度時如年的感覺，尤其感覺好半天了，仍能清晰的聽到巨魔們的吟唱禱告。

  他們不曉得凱恩在忙什麽，也許是醞釀某個大招？就像之前對付卡扎克那樣。

  這麽說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次不是為了毀滅，甚至不是悄無聲息的控制局面，而是比之更高一個層次的利用。

  潛隱狀態的凱恩就在這些巨魔的眼皮低下繪製魔法陣，這裡浩蕩的能量漣漪，成功的掩蓋了他繪製魔法陣時、泄漏十分有限的魔力。

  近十分鍾後，所有魔法陣繪製完畢，隨即在凱恩的操作下激活。

  那一刹那，魔法的波動被主持儀式的女祭司烏達布拉察覺，她猛的睜開眼，疑惑的掃看了幾眼下面。

  發現一切正常，不由的皺皺眉，難道剛才的感覺是錯覺？

  正在運轉祭司魔法的沒敢再深入分析，而是收攝心神，繼續專注於她正在進行中的施法。

  可沒過多久，她就感覺情況不對了。她感覺到由她施法聯通的那個被她稱作主人的強大意志，正在對她發泄不滿，以質問的口吻詢問她想幹什麽，為什麽反轉儀式魔法？

  “偉大的主人，我沒有，我……”烏達布拉想要為自己辯解，剛說了半句話，就再也不能言語了，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中斷施法。

  烏達布拉感到惶然和驚恐。某種力量不但接管了她的軀殼，還接過了她正在進行的儀式魔法，而她的意志，淪為被自己軀殼所禁錮的旁觀者。

  也就在這時，她的主人的開始對她咆哮，顯然是真的怒了，要懲戒她。

  可惜她不能為自己辯解，也不能進行任何旁觀之外的操作，只能看著主人的虛空之像迅速變形為一個漆黑深邃的洞，然後不斷的向外噴射紫色的光星，這些光星，就像魔法彈般，能量聚集，並以濺射的方式，向著祈禱的巨魔飛落。

  而被集中的巨魔，身上會泛起黑光，然後一抖，接著就有人形虛影的靈魂被拉扯出身體，不是全部，而是一半。

  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著脖子般，靈魂自然是拚命掙扎，但毫無用處，他們就那麽半吊著，飄在自己軀殼的上方。

  而那些沒有被濺射到的，仿佛癡傻了，對身旁發生的劇變視而不見，仍舊在祈禱。

  就這般，沒過多久，下面的所有巨魔都成了這般模樣。

  而烏達布拉發現，她的主人這時候竟然開始說軟話了，寒暄溫暖，問她為什麽這麽做，還說有什麽要去可以提，它會盡量滿足，但先要停止這種操作。

  那一刻，烏達布拉的最大感觸是，原來被它奉為真神的存在，竟然也有如此羸弱的時候，威嚴什麽的，都丟到了一邊，向她一個高階祭司求饒。

  往昔形象轟然崩塌。

  到了這時，烏達布拉已經意識到是她的主人的對頭找上門了，這般的打擊手段她之前聞所未聞，而她的主人已經因此損失巨大。

  見烏達布拉沒有回應，那位存在又換了一副面孔，厲聲咆哮，賭咒發誓的說如果烏達布拉還不停手，那麽事後將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可惜這番恫嚇，反倒讓烏達布拉更多的聽出了色厲內荏的味道。她意識到她的主人這次的損失不是一般的大，最關鍵的是恐怕連報復都做不到，因為直到現在，都沒能分辨出誰是真正的操控者。

  烏達布拉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為她的主人，也為她自己，她覺得自己真蠢，竟然跟了這麽弱小的一個主人，信了其描繪的藍圖，盡心竭力的為之服務，直到現在才發現那其實是個騙子。

  不得不說，烏達布拉的這種想法，有種一會兒極左，一會兒極右，就是沒有中正公允的特征。

  她的那個主子，沒有她想的那麽不堪，至少以她的想象力，絕對算是一位強者。

  只不過這次被坑的著實有點慘。

  不僅僅是在阿塔哈卡神廟的收益，連自己的家底，都被凱恩給趁機抽出來了。而更讓其氣急敗壞的，是無法中斷。

  為了更好的施騙，建立的契約看起來很是公正，而這位存在則仗著力量和技術優勢欺負人，現在遇到這兩方面都碾壓它的，就淪為被欺負的角色了。

  凱恩也是心黑手狠，硬是一鼓作氣將多方抽乾，完全喪失了支付能力，而自行退出了連接狀態，這才自然而然收手。

  之後，凱恩以魂語跟群龍打招呼，可以過來了。

  等伊瑟拉他們進入鮮血大廳，見到的是一個個光焰衝天的人形火柱，內中的巨魔宛如被行刑般，靈肉一起被灼燒，但卻寂然無聲，仿佛這一切都是在另一個位面在進行。

  巨魔們被如此殘酷對待，伊瑟拉卻絲毫感覺不到快意。復仇只能帶來發泄，而很難讓心情變好。

  群龍們則更對凱恩的手段印象深刻。心說做這位的敵人，首先得有過人的膽量才行。看看這些巨魔，太慘了。

  凱恩卻不認可這種評價。虐殺絕不是目的，樹立威嚴也不是，這兩者都是捎帶手達成的，真正的目的是利用。

  這是一此現場版的大規模活體煉金術，充分體現了他當年戰鬥風格的煉金術。

  當他還是資深輪回者時，一旦有海量能源可利用，他就會像現在這般，因地製宜的打造炮灰戰蟲。

  畢竟那時候經常是任務難、時間短，根本沒那麽多時間玩育成，得快，還得好，那才是凸顯他的蟲群體系優勢的作戰環境，單純比種田，強於他還是很有一些的。

  有至少一半的阿塔萊巨魔靈魂承受不住這活體煉金而直接崩潰消散了。

  卻也沒關系，軀殼還能當做傀儡用，若是資源再充足些，使用構裝體活化術，再度賦予其新的意識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完成了活體煉金的，不過是進入到另一場漫長的折磨中。從他們的靈魂重新回到軀殼的那一刻起，它們看到的、聽到的，就不再是真相，煉金軀殼已然成為一台虛擬模擬器，巨魔們以為是自己的意志在左右行為，實則是被不斷的引導。

  這套模擬系統，是信仰之核的變種，凱恩很直白的命名為‘矩陣’，以點出其創意來自‘黑客帝國’。

  不過，凱恩孫不知道這個梗，但這並妨礙運用。虛假的世界，也是世界，在那個世界，時間是根據目標的信息處理速度而改變的，通常都要比現實世界快個好幾倍，在模擬系統的引導下，跌宕起伏的人生正在等待著這些巨魔，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培養成合格的鬥士。

  而關停程序，會成為現實和夢境協調的主要機制。比如說凱恩需要這些傀儡戰鬥了，模擬系統便會經過一系列的調整，讓巨魔的意識們處在一個即將開戰的狀態，巨魔意識無需看到真相，模擬系統會進行相關匹配，始終能銜接巨魔的記憶進度。

  這是凱恩開發的夢境，他看不上翡翠夢境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有它。更真實，更豐富多彩，也更具實用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