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捭闔探秘境

  “這是什麽地方，簡直是太惡心了！”伊瑟拉對新抵達的區域格外的厭惡。

  伊瑟拉雖然平時主宰如夢似幻的翡翠夢境中，但並不嬌氣，畢竟有漫長的壽元在那兒擺著，見識足夠豐富。

  更何況，還有翡翠夢魘這一近年來越來越讓她感到鬧心的宿敵。

  然而薩維斯製造的翡翠夢魘跟這裡比，絕對能算的上風景宜人之地。

  翡翠夢魘的主色調是漆黑和猩紅，無論是物質，還是能量，基本都符合又或圍繞這兩個特質而滋生。

  黑色代表負面，代表墮落，猩紅代表憤怒，代表亢奮，代表瘋狂。

  夢魘一系的造物、扭曲生命，也都符合這些概念，被該種力量侵染後，開始基本都是出現局部的病態扭曲，就像身體上有了創傷，疤痕，十分凸顯。後來就被徹底侵蝕，而失去了自然賦予的靚麗色彩，只剩黑色的壓抑、陰沉，和猩紅的暴躁、焦灼。

  可即便是這樣，仍舊可以透過這些扭曲，想象正常時的形態，畢竟是脫胎於自然，因而或多或少還有自然的影子。

  眼前的這景象就打破了這個認知。

  對於伊瑟拉而言，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扭曲，仿佛生來就不正常，生來就汙穢、邪性。跟自然之物形成一種並非刻意的對立。

  而作為自然界的生物，會本能的厭惡這種畸形。

  更令伊瑟拉感到惡心的是，這裡的空氣中，充斥著飛絮一般的漂浮物，那其實是一團團的惡毒超凡能量，它就像是閃電般，能夠在人用精神力感知其存在時，傳遞信息，這些信息自然是與美好無緣，而是非常的肮髒，所有正常情況下所能想及的肮髒之物，感覺都不如它髒，真的就是一種感覺，無法用語言盡述。

  並且，這個世界充滿了濃鬱的灰色調，蕭索、陰霾、頹廢、髒汙，這些概念是其特質。

  什麽都髒，地面，空氣，還有那流水。灰乎乎的水，透著原油般的黏稠，還不時的冒著泛白的泡泡。

  空氣中除了有飛絮般的、能夠汙濁人的情緒的能量，還有著絲絲縷縷深灰色的煙狀能量，這些能量同樣會順杆兒爬，給人傳遞冷漠、無聊等負面情緒。

  總的來說，這裡是個不適合使用感知的地方，反饋回的信息給人感覺極差。

  實際上，不光是感知不適合，正常的五感來認知這個世界，同樣會感到不適。

  眼睛中看到的始終是模糊不清的，不像是霧氣，而更像是塵霾，有著荒漠戈壁般的乾燥特質，而不是濕膩膩的那種。

  耳中聽到的是似有似無的古怪叫聲和呻吟，還有突然響起，又很快低沉消逝的呢喃，就像精神病患者用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語言叨叨。

  鼻子裡嗅到的是腐臭的氣味，比臭溝又或漚糞坑的味道還要難聞。

  如果呼吸了這裡的空氣，吧嗒嘴，嘴裡會有吃了黏糊糊的腐爛物的怪味，惡心的能讓人將膽汁吐出來。

  最後就是觸覺，假若皮膚直接暴露在這裡的空氣中，奇癢和刺痛，會時刻伴隨，讓人恨不得將自己的皮扯下來，同時格外焦躁，就像牙疼所引發的那種沒著沒落的邪火旺盛卻又無處發作一般。

  這是這裡給伊瑟拉以及其他巨龍們的感觀。

  凱恩也差不多，不過他更在意的是這裡堪稱驚心動魄的荒蕪。

  可以說，他走過那麽多的世界，從沒有見過哪個地方，比這裡更荒涼。

  廢物利用，變廢為寶，是他一向為之得意的能力。

  哪怕是在荒涼如月球表面那樣的星體上，他也能靠一點點啟動資源，就走上自給自足的種田之路。

  他在還是資深輪回者時，就有競爭對手曾為此埋汰他，說他是那種連別人用過的衛生紙，都能找到乾淨面再利用的小強。

  可現在他要說，眼前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塊所有面都糊滿了屎的衛生紙，乾脆連手都下不去。他很久沒有體驗過的環境太惡劣，活不下去的感覺，如今湧上了心頭。

  以至於他現在都有點後悔，之前居然耗費工本的造了浮碟。

  還是對可能遭遇的惡劣環境沒做足心理準備啊，早知道是這種鳥地方，就應該反過來將傀儡們的超凡力量都抽乾，以保證自己可以當一頭駝峰厚積的駱駝。

  現在，這浮碟的能耗讓他覺得大到喪心病狂，他感覺己方就像一塊扔進熱的冒煙的鍋中的豬板油，正在飛速的被煉化。

  “如果這就是那高階祭司所指的某存在的胃口，那麽我得承認，我被打臉了，果然是有能拿我當菜嚼吃的存在……”

  凱恩這麽想可不是在自嘲，而是一種可能性。

  他懷疑這裡是泰坦眾神創世時開辟出來的垃圾場。

  既然元素之類的超自然力量中能誕生精靈，那麽這種純粹的負面物質和能量的所在，未必就孕育不出能夠代言其的意志。

  所以若這是一位有著自己意志的特殊神祗，現在他們一行就在其嘴裡或肚子裡，也是能說的通的，只不過一般人很少有這樣的腦洞分析。

  凱恩做事，能省則省，但需要花費的時候，也絕對是出手闊綽不猶豫，明白了目前的處境後，他沒有像群龍們那般，宛如溫泉畔的遊客，想毛孔全開的爽一下，又嫌燙，於是只是用腳探著水溫，遲遲不下池。

  凱恩直接就向四面八方發射了聖光傀儡。

  簡單的調製之後，這些聖光傀儡就改大跳為噴射飛行。

  它們這一去，是沒辦法在回來的，但卻可以傳回沿途所見的訊息，這些訊息順著噴射形成的聖光軌跡返回，宛如放飛一面面帶有避雷針的風箏。

  按照時間刻度表，一口氣就發射了60台聖光傀儡，手邊只剩下十多台。

  當聖光傀儡宛如禮花彈綻放般在虛空中劃出靚麗的金虹的時候，凱恩又將魔爪伸向暗影巨魔。

  灼影融合。

  這絕對是一種燒錢的玩法，往往每個個體身上只有不多的一點可供利用的物質，其余部分，都在融合的過程中被暗影之焰燒成了灰。

  因此這不是什麽三合一，四合一，而是看具體情況，有時候得三四十合一，最好的也得是十幾個，才能融合出新的穩固形態。

  於是，兩百多暗影巨魔最後的數量並留存的聖光傀儡還要少一些。

  不過，那些被征服而願意侍奉他的受洗之魂，卻被他用魂匣妥善的保存起來了。

  相對於軀殼，這些擁有智慧的意志，要更難獲得一些，值得耗費能量收留。

  將暗影巨魔搞定之後，浮碟的最外環平台直接摧毀。

  摧毀的目的不是為了破壞，而是趁其還沒有徹底腐蝕之前，將其屬性從超導特征改為惰性特征，使之成為超凡能量的絕緣體，像瓶膽的真空隔層般保護內中的部分。

  眾所周知，保溫瓶盛放的熱水，也終是有涼的時候，這個也一樣，只是減緩，不能徹底解決能量流逝的問題。

  超凡能量在這裡，就仿佛是在玩AB配對，不斷的與負面超凡能量發生反應，生成不可利用的物質。凱恩認為，這個世界隨處可見、如沙如塵的那些，多半就是該類物質。

  泰坦眾神當初為了提取某些能量和物質，使用高端的技術和設備，系統的完成了剝離，而現在，混沌理論又讓這些重新歸一了。凱恩暫時能推測的就是這麽多，畢竟這裡就連感知力都會被侵染，想要深入研究，光靠手頭這點工具，是非常困難的。

  巨龍們看了一小會兒，也明白凱恩收縮陣線的玩法了，回去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做到，而在那之前，還是先面對生存問題吧。他們雖然承認不及凱恩，卻也不願意淪為累贅，只能靠照顧過活。

  而這時，包括兩位守護巨龍在內，都對凱恩在這次行動前贈送裝備充滿了感激。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這套撞癟，他們此刻才有了更多的選擇，勉強能玩玩消耗戰，否則就以過去他們那種能量和體熱不斷散溢的情況，估計幾個小時後，就熬成乾屍了。

  群龍們利用手頭的技術，結合現有的裝備，做著節衣縮食，苦熬度日的準備。

  而凱恩則調整第二層平台的能量，建立惰性能量力場，以保護真正的核心。

  而在中央平台，那些能量泡泡也沒有浪費，它們成為靜滯囊，以存放剩余的聖光傀儡。這些傀儡是作為浮碟的守衛而存在的，除非有什麽外力攻破到內層，否則它們不會蘇醒。

  按照凱恩的估算，在這樣的背景下，浮碟大約能超低消耗運轉10年左右，勉強夠作為時空錨點使用了。

  10年看似不短，可要將時間流速不同的情況算進去，也談不上多長。

  伊瑟拉等巨龍們捯飭完畢之後，再看凱恩那邊，似乎也收拾妥當了。

  這時的浮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輝煌氣象，但底蘊不失，就像地標建築停了霓虹照明，但基礎的地燈、射燈，仍在工作一般，整個浮碟內部，透出一股靜謐和緩的特質，照明的光源光線柔和，能量熔爐也不再將半透明的地板照的熠熠生輝，而是偶有晶瑩的光芒映射，就像將天星用來鋪了地板。

  不知道為什麽，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都生出了如見泰坦造物的既視感。

  當初他們接受守護者的力量賜予，成為守護巨龍時，在奧杜爾，見識過泰坦的殿堂。

  那時，它們宛如是鄉下人進程，完全被其恢弘壯絕的種種景象所震撼了。

  後來慢慢細品，就發現了那種種的輝煌難以掩蓋暮氣，那些設施，並未正常運轉，而是在低開維持。一如這裡現在的氛圍。

  對，就是這種氛圍，很像。同樣是有著不同於艾澤拉斯世界主流風格的金屬造物（機械科幻）特質，充溢著秩序感和冷硬感，卻又靠光的運用，讓人覺得正派、敞亮。

  不過，凱恩身邊站立的那些是什麽？凱恩的新打扮又是怎麽回事？

  就見凱恩和十幾頭暗影巨魔，就仿佛披了厚厚的蓑衣，渾身都是須狀的毛。

  這些須狀毛明顯不是自然生成的，並沒有毛皮的那種特質，但結果似乎差不多，分為絨、毛、皮三個部分，長的是毛，密的絨，兩者皆根植在皮上。

  凱恩見伊瑟拉他們看，就簡單解釋：“進一步強化隔絕效果，結構就是參照毛皮設計的……”

  凱恩將幾項重點一說，伊瑟拉他們也就明白了，原理他們也懂，只不過凱恩運用的很是巧妙，如今一點撥，令巨龍們有種恍悟的感覺。

  既然分析的頭頭是道，貌似很管用，那我們也上唄。這事就不牢凱恩動手了，這一路行來，已經仰賴人家太多，他們都沒什麽值得稱道的表現，簡直就是陪襯用的活到具。他們也是有尊嚴的。

  可一動手才發現，小曲好唱，想要唱好了也難。

  凱恩量產的防護服，只能說不夠自然，一看就是仿製皮革。

  而他們造的，則是破爛皮革，比春天蛻毛的狼等野獸的毛皮還難看，爛呲呲的，還不均勻。

  包括兩位女王製造的防護服，也都不怎麽樣，醜陋的很。

  巨龍們這才認識到，他們跟凱恩之間，在力量的運用上的確有不小的差距。人家是能拿長劍繡花的級別，他們，用以修腳恐怕都容易見血。

  就在巨龍們嘗試著花費更大的氣力讓讓防護服的容貌變勻稱，以增加防護效果時，凱恩對兩位守護巨龍示意，聖光傀儡們的偵查已經完成，接下來就需要他們親自踏入這片廢土，尋找出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