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破碎階梯話昔年

  薇拉苟薩深入偵查折返，表示發現了些有趣的情況。

  說這話的同時，還掃了吉安娜等人一眼。

  凱恩笑著說：“沒關系，連地城要塞和我的真實身份的相關信息都能分享，你新近探索到的，也可以。”

  薇拉苟薩哦了一聲，就說：“我在深處察覺到了夢魘的力量。”

  說著她雙手一張，像拉開一幅卷軸般，開啟了一個力量場，在這力場中，有一段扭曲的焦黑枯木，枯木的縫隙中，明滅著猩紅的光芒。

  凱恩眉頭蹙起，他有先知的本事，自然認得，這正是夢魘的特征。

  吉安娜他們則是一臉懵懂，這方面他們完全沒有概念。

  凱爾薩斯望向麥迪文，麥迪文再一次搖頭，表示對此不知。

  凱爾薩斯算是徹底相信凱恩之前說過的話了，薩格拉斯在佔據麥迪文軀殼時，瞞了他不少事，他不知道的，絕對比知道的多多了。甚至就算是知道的，也很有可能是薩格拉斯故意要透露給他的。

  作為行動的主持者，凱恩有決斷權。

  其實就算沒有，以其行動以來的表現，做出什麽決定，只要肯解釋一下，人們多半也是會同意執行的。

  凱恩道：“歌劇院暫時就到這裡了。這個坑比較深，使勁深挖會耽擱了我們的正事，另外，我們也缺乏這方面的準備。我是個膽小的人，準備不足，不會輕易浪行，尤其是自己親身參與的情況下。”

  凱恩雖然坦然說自己膽小謹慎，但吉安娜他們卻沒人覺得那是真相。

  跟凱恩共事，近距離接觸這個人，這是第一次。凱恩留給他們最深刻的印象，是智慧、冷靜，運籌帷幄，然後是掌握秘辛，底牌眾多，最後才是實力高強，深不見底。

  不肯輕易冒險，不是膽小怕事，真要怕事，就不會起大軍迎戰天災軍團，也不會在這種背景下，抽時間來久負盛名的危險之地卡拉讚探索。

  凱恩表現的膽小，更多的是因為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知道作為一名‘王’的職責，遠比做一名‘勇將’的職責更大，正重要。

  他就是龐大體系的核心，十個‘勇將’陣亡，再找替補也就是了，可若是他出了狀況，這個體系的運轉就會遭受重大打擊。

  所以人家這不是膽小，是拎的清輕重。

  隨著界盤的到手，歌劇院舞台失去了控制之力而成了死物，在凱恩的引領下，一行人很容易就回到了前台。

  而那個被凱恩疑心的‘巴內斯’果然溜了。

  那些龍人是幹什麽的？

  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事實上，巴內斯遭遇了其他類似他的失憶之魂的相同待遇，龍人們辦事是一絲不苟的，但巴內斯能力不凡，在龍人們眼皮底下完成了李代桃僵。

  或者這麽說吧，沒人知道真正的巴內斯是誰，誰什麽樣子。

  之前報幕的那個說自己是巴內斯，它就真是巴內斯嗎？

  很有可能，眼前被頂鍋這個，才是真正的巴內斯，而之前表現的比其他失憶之魂靈醒的那個，是冒名頂替的。

  細計較這些顯然沒必要，知道有這麽個存在就OK，姑且就叫他巴內斯。是盤踞於這卡拉讚的幕後意志，或者是其的爪牙？

  “無所謂，我們的進度還可以。我們有三天時間，現在只是過去了三個小時，有人覺得精力不濟，或困乏到需要休息嗎？”

  眾皆搖頭。

  雖然遭遇了不少離奇之事，但實際上沒有什麽太過消耗精力和體力的事情發生，有龍人清理雜魚和隨行伺候，走的悠閑，還吃了頓味道不差的烤肉晚餐，說累什麽的也未免太嬌氣了。

  在場的可都是現在或未來的大人物，大人物的一個共有特征，就是精靈充沛，緊要關頭能肝的動，還沒幹什麽呢，就哈欠連天，誰能指望那種貨色做事做出大成績？

  麥迪文、凱爾薩斯、羅寧體現出了成年人的持久綿長，狀態始終是那樣，很穩定。

  吉安娜和巴拉蒂則表現出了年輕人特有的精力旺盛，具體是通過好奇心表現出來的。

  巴拉蒂見凱恩貌似平易近人，有問必答，很好說話，就帶著那麽點撒嬌的想讓凱恩解釋下夢魘。

  這並不是說巴拉蒂喜歡上凱恩了。凱恩雖然很帥，身價也不菲，魅力也有，但並非巴拉蒂和吉安娜的菜，過於老成，找個老爸型的男朋友，這得是打小缺父愛才能乾出來的事，兩人都有爹，就不往男女之事上考慮了。

  所以巴拉蒂的撒嬌，就是晚輩對長輩的那種。一肚子故事的帥大叔，甜言蜜語幾句央求講講故事，解解好奇心，就是這麽個事。

  凱恩一盤算，接下來到館長那裡，路確實不斷，索性就繼續科普一下。

  一行人從東角門進入大舞台，現在是從西門出去，通過帶折疊樓梯的通道，上到歌劇院躍層的最高一層。

  這裡都是類似卡間或者露台那樣的突出部，是嘉賓區，歌劇院有這種結構在正常不過。

  這個區域也有惡靈，以及附魂屍。

  附魂屍比例已經很多了，但仍舊不是龍人的對手，成群的它們對上普通冒險者，或許還能顯出張牙舞爪的強悍來，可遇上武裝到牙齒，配合默契，天賦和後天訓練都好的讓人眼紅的正規部隊，根本不是對手，沒耍幾下就被拿下了。

  從躍層廊道的一扇門出去，會進入一個被稱作‘破碎階梯’的區域。

  這裡過去是一個功能區來著，其中包括存儲間，所以四通八達，以方便取用，結果出事之後，這裡的易燃易爆物發生大爆炸，使這裡破損嚴重，從卡拉讚外部都能看到，像是被巨人掏了一爪或啃了一口，明顯缺了一塊兒，從而讓卡拉讚的上部變成了典型的危房。似乎隨時都會傾塌。

  而實際上，情況遠比看起來的更複雜。

  在凱恩所知曉的先知信息中，這裡是分水嶺，凱拉讚上層和下層，就以之為界限劃分。

  這樣劃分，除了因為有這標志性的豁口，以及連同副塔的天橋入口外，還有其他一些說道。

  身處其間，感覺更為明顯，那就是越是向上，空間折疊的比例越是誇張。

  看卡拉讚的主塔，其外形有些像是巴別塔。

  通天之塔的梗地球人都知道，卡拉讚設計成這樣，顯然又是向某某致敬。

  但實際上，就內部的空間來看的話，卡拉讚是個倒置的金字塔。

  並且不是埃及風格的那種，而是中美洲阿茲特克的階梯式金字塔。

  每一個階層，都有明顯的差異，讓人很容易區別。

  這個被毀的中部，就是空間折疊比例更高、內部空間更大的上層區，與下層區的過度。

  同時，也因為空間折疊技術的運用，如此高面積的破損，導致這個區域變成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段，就仿佛一系列空間陷阱的結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吸入錯亂的空間縫隙，像是被打碎的鏡子中的影像般被撕的支離破碎。

  龍人們在這裡清理出了一條安全通道，甚至拉了警戒線，可謂貼心。

  這裡的雜魚敵人不多，但都較為強大。畢竟能在這個區域存活本身就是一種能力的證明。

  凱恩稱這裡的特殊惡靈為禁錮之魂和蒼白之魂。

  他還特意對此稍作了下解釋。

  禁錮，不是被這裡的破碎空間禁錮，而是被自己的執念禁錮。

  能靠著執念存在下來的，意味著相當程度的對此間能量的掌控，所以這是種主動性比較強的惡靈，招式簡單但威力巨大，稍有不慎就會傷死。但數量有限的很。

  蒼白之魂，則是被此間的混亂之力和魔力雙洗腦，沒有崩潰而是形成了某種三方鼎立（混亂，魔力，自身）式的自洽，這種惡靈，說白了就是沒有什麽自主意識的遊蕩者，你要不招惹它，並且小心一點，甚至能跟它擦肩而過。

  但凱恩不會放過它們，在他的認知中，肅清，自然是要打掃的乾乾淨淨，不留隱患。

  所以龍人們逐個的尋找、拿下，甚至凱恩一行經過時，他們仍在將破碎階梯深處的惡靈引出來，予以捕捉。

  凱爾薩斯他們到現在，也算是熟悉了這些龍人的風格，簡潔有效。不求拉風高端，但必定是十分管用的，這種乾活方式，要是讓大人物撅起屁股操持，怎麽說都有些埋汰，但交給龍人們，反倒會生出這支隊伍務實也踏實的感覺。

  凱恩這時已經在給他們講解夢魘的種種情報了。

  “說到夢魘，就必須提一提精靈這個族群，以及一萬多年前的燃燒軍團入侵。”

  羅寧一聽這個，來精神了，他有發言權啊，親自見證了很多事呢。

  凱恩也問起了他相關的事，說：“羅寧，你與拉克蘇斯機緣巧合參與了上古之戰，知不知道艾薩拉的謀臣，宮廷近衛法師薩維斯？”

  羅寧點頭：“知道啊，薩維斯非常有名，魔法天才，永恆之井的首席研究專家。引來燃燒軍團的罪魁禍首之一。”

  凱恩點頭，“對，就是這個人。薩維斯的重要性，要遠超過你說的這些。”

  凱恩進一步解釋道：“吸取永恆之井的魔力的計劃，就是薩維斯提出並執行的。他那傲慢自大並且十分冒失的個性，令其計劃漏洞百出，泄漏掉的力量遠比吸收的多的多，並且這些力量形成的漣漪，傳播到扭曲虛空，被燃燒軍團感應到了。”

  巴拉蒂‘啊’了一聲，插話道：“是這個薩維斯引來了薩格拉斯！？”

  凱恩點頭“這麽說也可以。必須說，有些人，從你認識他時，就已經是瘋子級別。”

  “薩維斯一直瘋狂的暗戀著艾薩拉，希望得到艾薩拉的認可。他認同艾薩拉的理念，但更極端，他自行乾起，準備淨化整個世界，滅除所有低等的智慧種族，為艾薩拉實現夢想，並將之當做一份獻禮。”

  “……”

  眾人表情各異，但毫無疑問，對他們而言，薩維斯的這種思路的確是夠瘋的，並且是那種驕傲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的瘋。

  就聽凱恩接著道：“薩維斯接觸到薩格拉斯後，被其降服，之後將薩格拉斯引薦給艾薩拉，而艾薩拉覺得，薩格拉斯將是一個理想的伴侶。”

  巴拉蒂再次插言：“這個暗夜精靈女王也傲慢的可以，瘋的可以。”

  吉安娜補充道：“缺乏製約，在龐大的魔力面前迷失了自我。”

  麥迪文、羅寧，凱爾薩斯都點頭，同意吉安娜的說法，羅寧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凱恩一眼。

  凱恩恍若不覺，道：“說的沒錯，在我看來，這首先是眼界的問題。在我的故鄉有這麽句話：‘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像艾薩拉、薩維斯這種，眼睛隻盯著艾澤拉斯的一口甜水井，就這種氣象格局，配‘霸住一口井，就覺得自己是宇宙女皇的土鱉級意淫’，算是情理之中吧。”

  “……”

  凱爾薩斯等人，都被凱恩的嘴炮直徑給震撼了，能說出這樣話的，怎麽也得是滿宇宙橫豎踢飛腳的泰坦神級別吧？搞不好是創世神、造物主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