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剛正面的能力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殺一人是罪，殺萬人為雄。

  這兩句話，既諷刺了法律的虛偽和不合理，也展示了了一種現象。

  凱恩對這種現象的主要理解之一，就是團體和個人一樣，也是有傷害承受底線的。

  凱恩很少在大事上開玩笑。

  他跟女特工說聯邦、人類、超凡者們，損失2成就沒法繼續撕逼，而只能是由撕逼發起者背鍋，身敗名裂時，確實已經做好了屠戮的準備。

  人就是這麽矛盾，他可以在其他超凡者個體和勢力都乾說不練的時候，在魁北克等地搞‘淨化’行動，切實有效的為噩夢化擴散的惡劣影響做提前解壓準備，消除那些最易成為隱患的存在。

  也可以冰冷的一口氣殺死數百名只是奉命行事的普通軍警，甚至不惜屠戮城市，只因為他肯屈服於某些勢力的打壓和拿捏。

  女特工顯然沒有凱恩這種神魔一線的心態，承受不住壓力，當場就吐了個稀裡嘩啦。

  “你大可不必為他們感到悲慟，更無需有什麽負疚感，因為唯一活下來的你才是最悲慘的那個。至於為什麽，我相信你不會一無所知，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總得有人背鍋，你覺得會是能夠隨手決定千萬人生死的我麽？”

  女特工神色從極度驚恐轉為惶然，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故，作為首席談判專家的她需要承擔怎樣的責任，並不難想象。

  然而除了祈禱公允降臨，她現在再無他法，回想幾個小時前主動請纓時的意氣風發，她追悔莫及……

  女特工獨自駕車離去，車隊這邊則在短暫的混亂後重新歸於秩序。

  以凱恩的資源利用能力，自然不會只是將人燒死那麽簡單。

  在希諾島的時候，他就能打造臨時的火柴人，就職薪王，這一技藝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形象些描述，可以稱之為燭人。

  粗大的油蠟在亮度方面並不比火柴強多少，但持久性遠比火柴高，燭人跟火柴人相比，也是如此，想要燭人自然死亡，需要數年之久，對於正走向與世皆敵的凱恩而言，足夠長了，畢竟定位就是消耗品。

  燭人比火柴人智慧略強，卻也強的有限，不過沒關系，鐵血蟲群本就是等級森嚴的金字塔模式，車隊中的火奴，這下可以直接升職為班組長了，混亂重新變得井然有序，就是這些火奴各自管理燭人，明確歸屬的過程。

  載具也不缺乏，FBI專用的SUV，以及軍警的裝甲車，以及數量軍用卡車，這些車輛的並入，讓凱恩的車隊一下龐大了許多。

  當然這點成績還不至於讓凱恩洋洋得意。畢竟現在算是正式走上了叛國之路，接下來出現一波波的混合戰力圍剿他，將是十分正常的事。

  凱恩這次的對手也的確有這樣的安排，只不過剛才的‘撕破臉’之戰凱恩贏的太過爽利，以至於第二波，或者說正式的打擊行動來的稍微晚了點，且略顯倉促。

  攻擊發起前十多分鍾，凱恩就已經察覺了。

  不是因為他的感知范圍變牛逼了，而是大路上的車輛基本消失了。

  車隊本身行駛的並不快，但向後看，車隊後面沒有尾隨的車輛，也沒有超車的。

  向前看，對行的車輛也基本沒有。

  對於八車道的洲際公路而言，這顯然很不正常，別說是這個時間點，就是午夜之後，這條路上車流也不至於如此稀少。

  唯一的可能，就是官方在兩端設置了路障，將車流引導向其他路段，而將這個路段臨時化作戰區。

  這路段沿途多是荒涼曠野，很適合做為戰區使用，真要讓凱恩的車隊進了城，一旦開戰，影響太大。

  可能是因為凱恩和他的車隊之前在新墨西哥州成功擊敗過十巫會的熱武器部隊，這次沒有武裝直升機過來探頭探腦，而是由攻擊機拉開了打擊的序目。

  三架A-10以縱隊方式，從千米高空以時速約600公裡的速度飛過，投放集束炸彈，打算來個串燒。

  不得不說這種從空中打擊在開闊地帶的公路上鏈式行進的輕裝步兵團的任務非常爽，別說是炸彈，就是用航炮掃射，也能打的地面部隊人仰馬翻，哭爹喊娘。

  不過這次的三機編隊接到命令，禁止低飛，因此沒有玩俯衝，就是平飛丟炸彈。

  飛行員接到命令還有點不服氣，A-10這種攻擊機是專門對地作戰的，可以以時速300公裡左右的低速飛，並且有著‘鐵肚皮’，兩者結合，能夠提供非常棒的對地火力平台，靠反器材武器就像將A-10打下來，難度不亞於福利彩中大獎。

  然而命令就是命令，他們最終還是嚴格遵守了。

  但實際上這並沒有什麽卵用，凱恩和他的影屠夫，都有著今非昔比的感知能力，能夠使用二級感知棱鏡體系。

  而車隊范圍內，始終布列跟隨著帶有感知棱鏡的飛行器。

  這種魔能動力的科魔產品在這個超魔世界可以說是夢幻級的小型偵查無人機，強隱形能力，外加永久續航，而有了這種感知延展裝置，凱恩和屠夫本身就是兩台人形雷達。

  對他而言，幾十公裡、十幾公裡的探測半徑完全用不著，幾公裡就足夠了。因為相關的偵測反擊體系遠比世俗的武器系統要敏銳的多、也精確的多，從發現目標到摧毀，幾秒鍾綽綽有余。

  對於三機編隊而言，突然出現的能量束，是毀滅他們的原因。這能量束就像是高能激光，實際上是高激活態，排列密集且共鳴式釋放能量的火元素。

  橘金色的光束刺破夜空，稍縱即逝，然而A-10已經被切開，切面熔化發亮，然後在不到1秒時間內，引爆燃油和彈倉中的炸彈，於空中炸做一團璀璨禮花。

  三架A-10是在5秒內被擊毀的，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飛行員在最後時刻，也不過是剛用肉眼確認了目標車隊。

  消息傳回行動指揮部，百多人的指揮部一時間集體失聲、落針可聞。

  幾秒鍾之後，繁忙和通訊的嘈雜才重新回歸。

  行動指揮官和參謀團的成員壓力山大，作戰方案是他們制定的，而到目前位置，損失已經過億（包括武器裝備和損失人員撫恤），更重要的是，這才僅僅是開始，接下來還要付出多少才能搞定對手，已然變得很難估測，至少截止目前位置，雙方掰手腕的結果已經超出了他們事先的最壞打算。

  “使用B方案。”指揮官倒也果決，很快就下達了新命令。

  B方案是從幾十公裡外，發射短程車載導彈。

  一個波次就是八枚，目標以最具價值的裝甲房車為主。

  導彈發射很順利，飛行過程也乏善可陳，然後在極短時間內被悉數摧毀。

  從盤旋在高高空的偵察機的夜視視角看，幾束高能、高頻的光，就搞定了超過2馬赫速度的導彈，並且全部命中戰鬥部，凌空爆炸，沒有漏射。

  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指揮部獲知一線情報後，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指揮官還有C方案。

  炮兵部隊打擊，配備155MM自走榴彈炮的重炮旅，在30多公裡外對車隊進行打擊。

  本來是不想用這招的，因為會嚴重損壞道路，事後得花費不少金錢和時間修補，影響比較大。但現在沒辦法了，用行動指揮官的話說：“就算是用砸的，也得將目標全部砸爛。”

  可惜指揮官的這個願望仍舊落空了。炮彈彈丸的確比導彈皮實，但實際上它們的速度並不怎麽樣，並且這個年代也沒有實心的炮彈彈頭。

  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射擊精度和射擊頻率有保障，戰爭之神的炮彈雨覆蓋打擊也沒什麽了不起。

  凱恩掌握的相關技術，早在SC宇宙由凱恩趙反覆驗證過了，高射擊頻率的高能激光陣列甚至能跟戰機的航炮炮彈互懟，再加上能量護盾，完全就是水潑不入，唯一能破這種防禦的，就是超飽和打擊，又或類似大當量核爆的超高能打擊。

  一個炮兵旅的火炮也就是百門左右，這波彈雨尚未落下，就被摧毀，凱恩的車隊還發射了幾枚護盾生成器，可以理解為一次性法術，在空中撐開數面傘狀能量幕布，用以抵消炮彈動能和爆炸衝擊，等到炮彈余威波及車輛，只剩一陣強風和叮當幾聲不疼不癢的炮彈破片碰撞。

  當這波打擊效果傳回行動指揮部，指揮官除了擦汗，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個世界並沒有核武，超凡者們就是最頂級的戰略武器，他們的存在，極大的壓製了某些方向的科技發展，其中就包括核武技術，甚至計算機相關技術，都遠不及本源世界同一時期。

  這就導致高能炸藥的導彈，已經是世俗軍事力量所能拿出的最具高科技的常規武器（廣泛投入使用的），比較傳統的，相關技術十分成熟的就是飛機大炮。

  當這些武器都不能奏效，世俗軍隊就麻爪了。

  坦克部隊？

  倒也不是不能試，只不過十巫會已經完成了一波試水，雖然當時是裝甲車，可打出的戰損比真的是太過難看，換成戰車，也未必多樂觀。

  尤其是在經過今次行動的幾波交鋒之後，人員距離近了，不講道理的全部自燃，離的稍遠一點，坦克的炮擊頻率顯然根本不足以破防。

  反之，凱恩一方的高能打擊威能上限，迄今還沒有探出來，以表露的態勢來看，多半是送，都不夠對方拆的。

  “我覺得，只能是超凡者戰力介入了。”行動指揮官說這番話時，內心是非常苦澀的。畢竟他是‘科技未來派’，他認為，現在的世俗軍隊，就已經能夠跟底層超凡者們正面對抗而不落下風。

  跟中層超凡者正面對抗，也能通過數量優勢戰而勝之。

  就是對上高端超凡者比較蛋疼，但若是被世俗軍隊抓住機會來幾下狠的，高端超凡者也未必承受的住。

  隨著科技的發展，超凡者們的優勢，越來越小，漸漸轉為刺客型危害，剛正面已經很難勝，只能是最大限度的發揮個體強橫的特點，玩敵後作戰，斬首作戰等等。

  可今天，凱恩給他上了一課，讓他見識了什麽叫剛正面不破防。

  雖然看起來是凱恩一方只能被動防守，無法進行有效反擊。但這種格局是有特殊成因的。

  在這種模式下都不能破防，正能說明真要雙方開撕，大部分時候都是只有被人家打，而沒辦法打回去。這一點讓人非常絕望。

  實際上膽寒的不光是世俗戰力的行動指揮官，參與進來的超凡者們也同樣感到後背寒氣直冒。

  行動指揮官的認知並非什麽錯覺，在現今的時代，超凡者戰力和世俗戰力剛正面，真的是耗不起。

  甚至可以這麽說，7成左右的超凡者，在缺乏準備的情況下，手槍連射都能將之射殺，若是被擊中要害，更是會像凡人一般被一槍斃命。

  而超凡者的總體數量，以及戰力的培養時間，都是超凡者的短板。

  說效率是王道也好，說劣幣驅逐良幣也好，反正超凡者誕生艱難，成長緩慢是不爭的事實，作為統治階層，既得利益者，超凡和世俗之間的內部摩擦已經隨著世俗文明的飛速發展，科技的日新月異而越來越激烈。

  在這種背景下，超凡者控制世俗，越來越依仗固有體系的力量，再具體點說，就是權術和被統治慣性。

  權術不用多講，所謂被統治慣性，指的是絕大多數普通人，在沒有遭受太過激烈的以利益和基本權益為主的損害時，是不會想著通過你死我活的鬥爭來實現理想的。

  這就意味著，只要頂級權貴們不要太作，那麽固有的權力金字塔模式，就會像一輛列車般，還算平穩，甚至節奏分明的運轉。

  通過律法、輿論等諸多渠道的控制，官方的權威深入人心，而人們趨利避損的基本心態，也成為社會穩定的主要因素。

  這些，就是被統治慣性，它能帶來相當的容錯率，即便出狀況，也只是造成減速效應，而不是直接翻車。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像這次他們選定的對手，就越來越清晰的表露出，能夠讓現有權力金字塔結構徹底崩毀的恐怖力量。

  現在擺在這次行動的發起者們面前的路，大致有兩條：

  1，近乎不計代價的投入超凡戰力，抹殺這個不受控的威脅。

  2，捏著鼻子承認凱恩已經具備分蛋糕的權力，邀請其成為統治者的一員。

  而現在最讓他們難以抉擇的是，選擇哪一條，利益受損最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