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基業與隱患

  野澤園城堡，已經從當年的‘大柵欄兒’再度返璞歸真，成了極具蘇格蘭高地荒野景致的澤國。

  城堡也前後經歷了三次大的調整，變得宛如夢幻中的城塞，高大完美，沒有了原本的滄桑土鱉范兒。

  花崗岩的石牆上爬滿苔蘚和歲月的痕跡，城外有著寬闊的護城河，內中是與地河聯通的活水體系，有魚蝦在其中生存，即便寒冬也不會結冰，稱之為溫水河。

  護城河之外，是一圈硬化的地面，還有大理石的護欄，它的存在淡化了城堡的戰爭氛圍，看起來更像是遊覽景區。

  跨過精致的石橋，穿過蝕刻滿符文的城門通道，城堡的內部，是一個充滿人氣的所在，跟外邊的荒莽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路上都有仆人、園丁向他行禮問好。

  在這裡他就不會禮貌的一一回應了，而是昂然前行。

  這裡的仆傭，都是從凡人世界的牢獄中篩選的，模樣看起來都周正厚道，實則沒一個好人。

  在現實世界，他們都是被處以死刑的人，只不過沒推進焚化爐，其家屬收到的也不是他們本人的骨灰。

  在這裡，他們也不能太算是還活著。調教的太過，已然很難再從他們身上找到原本的意識與人格了。

  凱恩仍覺得他們是幸運的，比死在實驗室裡的七倍於他們整體數量的那些實驗品幸運。

  進入城堡大廳的一瞬間，凱恩就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這裡的布置都是他喜愛的，連空氣成分，都經過特殊調節，地磚是寶藍色與白色相間的魔法大理石鋪就，光澤剔透潤亮，十分養眼。

  直接踩著潔白的羊絨地毯鋪就的樓梯上樓，凱恩在小客廳裡見到了凱瑟琳。

  埃克斯穆爾莊園中的那位是她的替身之一，凱瑟琳本人並非是個工作狂，對交際應酬不太感興趣，反倒是更像個稱職的家庭婦女，對把家裡收拾的溫馨可人很上心。

  前些年還不這樣，據凱恩觀察，應該是受了老姑媽潘多拉的攛掇，專精於女主人了，而不是當個女強人。

  一如既往的，潘多拉也在。

  這位老姑媽已經越來越有祖母的特征了，每次看向他的目光，總是讓他聯想到煉鋼廠的高爐，那光熱，仿佛能融化一切。

  簡單問候之後，坐下喝了兩杯薄荷茶，閑聊了一小會兒，凱恩向兩人告辭，回到自己房間，換了法師袍，用改良版的幻影移形抵達實驗室。

  這裡不是他位於地底魔法工業城塞的大實驗室，而是屬於城堡一部分的小實驗室。

  對相關的項目進行了檢查，又布置了新的幾個小項目，讓魔法助手繼續盯著，他離開實驗室，通過大型傳送陣，抵達黑麻的種植基地。

  從傳送間出來，搭乘魔法電梯前往地表，一路上能從透明的升降機外壁看到地下工廠的黑麻粗加工場景。

  在這裡工作的主力是地精，班組長等中高低層管理者，都是家養小精靈。

  他們看起來已經是衣冠楚楚，比古靈閣的妖精在著裝上已經不遑多讓，但精氣神則更好。

  另外，他們也比他們的表親少了幾分面目可憎。

  那些妖精，或者說靈魂畸變哥布林，奸猾、陰鷙、面目可憎，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遠不及家養小精靈給人的感官好。

  以貌取人，凱恩覺得在家養小精靈的問題上，說是以眼取人更準確一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能通過眼睛看懂一些東西，無論是哪種智慧生物。

  抵達地表，天空是令人心醉的蔚藍色，撒哈拉的日頭在這個月份已經很有些威力，光芒足的晃人眼。

  凱恩往空中一躍，就化作一頭黑龍，展翅飛翔，巡視廣大的種植田。

  作為一頭龍，他的體態已經開始顯露強壯和優雅，頭角崢嶸也已漸露，比那種禿不拉幾的萌寶形態有了很大改觀。

  不過，還是不夠威風，甚至遠不如同齡的龍裔亞種顯得彪悍。比如說這個世界上的那些龍。

  在對那些龍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之後，他給它們定性為始祖化的凶暴動物，實在是因為它們身體中的真龍血脈比狗頭人身體中的真龍血脈都稀薄。

  狗頭人還能靠著血脈中的知識傳承，掰扯幾句高大上的龍語言，那些家夥連智商都只有野獸級別，語言太難為它們了。

  翱翔，龍的天性之一，凱恩經常會來這裡放風一番，也算是一種情緒的疏解。

  他近來正被一些始料不及的事煩擾。

  那就是化龍對靈魂的影響。

  阿尼瑪格斯選擇真龍，的確是挺高大上的，說是無出其右也差不多了。

  可變身成這種魔法生物後，肉體與靈魂的互動就跟以前大大的不同了。

  所以說，用化龍解決魔法侵蝕，這招的確是很高妙，不僅化害為利，一舉解決了致命病症，還擁有了潛力超高的軀體。

  但代價也不小。

  比如說大部分適合人修行的方法，都只能扔到一旁。

  這個還不算什麽，畢竟真龍有自己的攀爬之路，每次的階段性成長，都能從血脈中覺醒龍族傳承，包括龍語言魔法什麽的。

  況且也不影響他的法師之路，他從來也沒想過當那種能打能扛能輔能奶的多面作死小能手，專精法師就挺好。

  然而，覺醒的龍族血脈傳承中可不僅僅有知識，還有進一步催化龍生長的超凡力量。

  這個他也是知道的，相關的實驗也不是沒有做過。

  可即便這樣，仍舊是孟浪了。

  手法太粗糙了，後遺症比他預想中的大很多。

  他現在很慶幸當初沒能直接成為青年龍。

  若真的逞能跨過雛龍階段，青年龍的血脈解封所帶來的超凡力量，是會對他的人格帶來不可逆轉的影響的。

  說各最好理解的，龍性好淫，這點從魔幻世界那些稀奇古怪的亞龍大軍就能想象一二。過於強烈的生理刺激會一點點的扭曲性格，從而將他變成色棍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靈魂和肉體是互相影響的，人軀與人魂，自然是容易匹配，可其他的就未必了，龍軀強悍，龍魂也不弱，他要保持自我意識不被潛移默化的改變，少不得打一場不見硝煙卻絕對凶險的長期戰爭。

  要知道，這種戰爭也有冷槍冷炮的陰霾之戰和激烈無比的血腥之戰的區別。如果發生後一種，而失敗的又是他，那就得看當時是個什麽環境了。

  反正不論是真龍的破壞力，還是死星爵主的破壞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住的。而等他大殺四方之後，發現自己在乎的人都被他手刃當場，那種狗血經歷必然在他靈魂中劃下永恆傷痕，成為一個鮮血淋漓的致命弱點。

  一貫重視掌控的他，把自己搞成了炸彈，發生了這種充滿了自作聰明的諷刺味的事，他也是有點淡定不能。

  沒有了前世在萬象門體系廝混時的各種強悍魔法物品輔助，那只能是想辦法自行調解。這飛行就算是其中一種。

  能順則順，少擠壓負面內容，該逆的時候，才能逆的起來，否則多半會爆。畢竟這一世沒有那麽多生死抉擇的任務幫他迅速有效的磨礪靈魂，令本我人格更加堅韌強大。

  巡視了佔地已經數千公頃的種植園，凱恩人化後，如羽飄落。

  給法袍施展了隱身術後，他離開種植區，進入沙漠。

  隨著成長，越來越多的魔法對他失去了效力，因此他就得想點折中的辦法，像給法袍施法就是一種。

  他要去霍格沃茨了，而魔藥產業卻仍會擴大，這就需要他提前解決一些問題。為種植園劃定更大的區域，就算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