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正思索著適才從那些官兵口中得知的消息,就感到後背那原本火辣辣疼著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讓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他回頭看了眼,只見靈兒正拿著用手絹包裹起來的一團雪,隔著裡衣輕輕地按壓著他的傷處。
“是不是很冷?你忍著點!”靈兒心疼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齊陽搖了搖頭。這點冰冷他根本不放在眼裡。更何況這些冰冷還極大地緩解了先前那火辣辣的疼痛。
靈兒擔心凍傷陽哥哥,每處肌膚都隻敷了一小會兒就移到下一處。如此反覆多次,皮膚表裡的余熱才都漸漸褪去。
靈兒覺得敷得差不多了,便騰出左手摸向自己的隨身小包,從裡頭翻找出一支比較小的瓷瓶。
她確認好小瓷瓶上的標簽,就將手裡裹雪的帕子往邊上一放,慢慢地掀開齊陽披在肩頭,由於冷敷過而有些濕冷的裡衣。
裡衣原本因炙烤之故,緊緊地貼在齊陽受傷的肌膚上。若直接將它拉開,會撕裂粘住的皮膚,形成更嚴重的傷口,擴大傷勢。而此時經過了冷敷潤濕,裡衣與傷口的粘合處已徹底軟化。靈兒輕緩的一掀,很容易就將裡衣給剝離了下來。期間,齊陽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而這也是靈兒選擇隔著裡衣為齊陽冷敷的原因。要不,她才不舍得為了單純的冷敷就把陽哥哥的裡衣弄濕,讓他受涼。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齊陽隻感覺到上身一涼,下意識地低頭,不解自己的裡衣衣帶怎麽突然松開了?他還不及思考前因後果,隻想趕緊把衣服重新披好,就聽靈兒因急切而略顯嚴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別動!”
見陽哥哥在裡衣滑下的第一時間就要把它拉起來,靈兒當然著急了,這一急就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可她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陽哥哥此時一定難受得緊,自己沒有柔聲撫慰,反而厲聲呵斥,怎麽想都不應該。她正想著要怎麽解釋,下一刻就改變了主意。
只見齊陽被她一嚇,竟然一動也不敢動,一副聽憑對方發落的模樣。
靈兒何曾見過這般乖巧聽話的陽哥哥?若陽哥哥平日裡就這麽聽自己的話,那她在為其治傷時可以省下多少心力呀!
可齊陽回過神來就覺得哪兒不對。自己的裡衣怎麽會自己滑落?不是自己掉下來就是姑娘脫的?可姑娘不是答應自己隔著裡衣冷敷嗎?若是姑娘違約在前,那他為何不能把衣服重新披好,只因害怕打斷姑娘的冷敷?
靈兒敏銳地察覺到陽哥哥的想法有變,似乎又要反抗,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她拔開小瓷瓶的塞子,把裡頭的藥粉往陽哥哥有些紅腫的傷處撒,同時用仍然嚴厲的口氣說道:“等等,馬上就好。”
齊陽正疑惑靈兒說的“馬上就好”是什麽馬上就好,就感到後背的傷處傳來一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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