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科雷獸騎兵

  在這裡竟然碰到了一支在這一方面不遜色他們的奧丁獸人。

  對方究竟是和他們一樣，同樣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還是一支隨機隊伍，具有著普適性？

  若是前者的話，還好說。

  若是後者的話，其中的蘊意，就有些驚人了。

  體型龐大雖然與武力不直接劃等號，但是在普通士兵中，還是比較佔據優勢的。

  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力氣會更大一些，能夠開更強的弓，揮舞武器的力量更大。

  還沒有驗證，斯坎巴日潛意識的就認為是後一種可能，腦中浮現的是甜根進入腹中，那種微妙的能量在身體中流動的感覺。

  那是最純粹的生命能量，若是長期食用蘊含著這種能量的食物，肯定會對身體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而奧丁獸人本身就是術法改造種族，身體遠要比拜倫人不穩定，更容易受到這種外來能量的刺激，從而出現二次生長。

  比起任何一名奧丁獸人，斯坎巴日都更清楚這一點，因為在過去十年中，他從事的一項秘密工作，就與此相關。

  第二個不同之處是，這些奧丁獸人的體型也普遍比較消瘦，但是臉色要好看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儀容收拾的十分乾淨，尤其是相比起風塵仆仆，數個月沒有洗澡的斯坎巴日一行人，乾淨的如同拜倫貴族。

  第三個不同之處是他們手中的武器，他們除了奧丁獸人最善用的騎弓外，馬鞍上還別著一柄柄燒火棍一樣的武器。

  斯坎巴日一眼就認出了它們的來歷，那是永夜軍領的新式武器——騎兵步槍。

  無論是射擊速度，還是射擊威力，仰或是射程，都在奧丁獸人的奧丁騎弓之上。

  僅憑最後這一點，斯坎巴日他們就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無論對方曾經是殘余的東奧丁帝國欲孽，還是曾經歸屬於他們西奧丁帝國，他們現在都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永夜軍領的附庸部落。

  從對方神情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敵意看，對方八成是東奧丁帝國出身。

  否則就算他們已經投靠了永夜軍領，也不應該對他們抱有這麽深的敵意才是。

  畢竟他們的大軍還在數千裡開外，雙方還沒有正式接戰。

  西奧丁帝國與永夜軍領的幾次軍事衝突，也是在拜倫聯盟方向，而不是在奧丁草原方向，每次都是以永夜軍領輝煌大勝而告終，西奧丁帝國獸人對永夜軍領的仇恨更高一些，因為仇恨往往是失敗的伴生產物。

  斯坎巴日在心中飛快的完成了對這些奧丁獸人身份的評估，一邊高聲道：“我們是來自奇跡半島，奉奧丁草原的庇護者，奧丁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奧丁大帝意志的繼承人烏蘭巴日陛下之命，帶著善意前來求見安迪斯人之王、肯塔納人的祖靈、鱷族人的守護者肖恩領主閣下，還請雙方都放下武器，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我的命令你們沒有聽到嗎？放下你們手中的弓箭！”斯坎巴日的命令顯然是衝著被敵人圍在最中間的那七八名奧丁獸人遊哨去的。

  “親王大人……”

  “親王大人，不要過來……”

  那七八名奧丁獸人遊哨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並沒有立刻服從斯坎巴日的命令，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他們手中武器，是唯一給他們提供安全感的存在。

  烏拉拉……

  伴隨著陣陣呼喝聲，那些疑似已經投靠了永夜軍領做附庸的奧丁獸人，打著呼嘯衝了上來，就像是一隻張開大嘴的怪獸一樣，一口將斯坎巴日以及他身後的護衛騎兵一起吞了下去。

  單純從兵力上看，這些身上有著永夜軍領標簽的獸人，並沒有任何的優勢。

  但是從氣勢上看，確實是他們包圍了斯坎巴一行人。

  “這種情況下，任何激烈反應，都只會自己以及兄弟們的性命，還不如放下武器，證明自己的誠意，相信我，肖恩領主並不是一個崇尚暴力解決問題的人，相信他的部下也是如此，在沒有徹底驗證我們的意圖之前，不會輕易動武，若是他們選擇動武，等到我們趕過來，看到的就不是大活人了，而是幾具已經被打成篩子的屍體。”

  斯坎巴日與其是說給自己的部下聽，不如說給那些圍困他們的永夜獸人聽，用永夜軍領最高統治者的意志來壓他們。

  “閣下怎麽確定我們就是永夜軍領的人？或許我們只是一群失去了家園，失去了族人，在茫茫大草原上流躥的馬匪呢？而你們就是我們失去家園，失去族人的罪魁禍首！”耀武揚威的奧丁獸人中，傳出了質問聲。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為我們的族人報仇！”

  “殺死他們！用他們的靈魂祭奠，我們慘死的族人！”

  更多的怒吼從中傳了出來，言語中充斥的憤怒，絕對做不了假。

  時至今日，能夠從西奧丁帝國上一次東征掙扎著幸存下來的東奧丁帝國獸人，對西奧丁帝國以及他們的統治者，充斥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東奧丁帝國，乃至東奧丁大草原的災難，都是從那次野心勃勃的兼並戰爭開始的。

  若是那場戰爭僅僅是摧毀了東奧丁帝國的話，大部分東奧丁獸人還不會對西奧丁帝國那麽仇恨。

  遊牧民族本來就沒有那麽強烈的家國情節，無非是換一個納交牛羊，征戰時效忠的對象。

  但是那場戰爭還摧毀了他們賴以生存的草原，讓他們置身在亡靈的死亡陰影下，長達十年。

  每在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中多煎熬一天，他們對西奧丁帝國的仇恨就會多積累一分。

  “若是想將自己偽裝成流寇馬匪，麻煩先將他們身上那扎眼的騎槍處理一下。”斯坎巴日不卑不亢的道，“你們一旦動用了騎槍，相信永夜軍領發現我們的屍體後，絕對會一查到底，到時候，無論你們是真流寇還是假馬匪，都會被揪出來，若是你們不動用騎槍，你們確定能將我們徹底吃下？”

  面對斯坎巴日的質問。

  那些奧丁獸人騎兵叫囂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好幾個分貝。

  他們在人數不佔優的情況下，他們依舊自信滿滿，很大原因，確實是來自手中的騎槍。

  這種近距離交鋒的情況下，騎槍的威力確實遠遠在騎弓之上。

  他們有信心，三輪近距離射擊，足夠將一半以上的敵人放倒，剩下的那一半敵人，基本上就是馬驚人慌，哪怕對方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也架不住他們的衝擊。

  若是禁用騎槍的情況下，他們的戰鬥力可就要大大折扣了。

  最近幾年，在東奧丁帝國大自然異變滋養下，他們的身體普遍性發生了二次發育，擁有更高壯的體格，並且有來自永夜軍領的武技戰技武裝，但是相比起那些數十年如一日磨練自己殺人技巧精銳，他們還是存在著很大的不足。

  “我們承認，我們過去的選擇，確實給東奧丁帝國的族人，造成了無法想象、無法挽回的傷害，但是我可以拍著胸脯說，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有意造成的，若是有重選一次的機會，我們絕對不會再做同樣的決定，但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任何人沒有能力挽回，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放下仇恨往前看。”

  斯坎巴日神情誠摯的道，“你們已經深切的體會過戰爭的痛苦，我想你們不希望看到另一場戰爭，繼續在我們共同的家園上爆發，畢竟你我雙方的隊伍中，都有著你們的族人，一旦戰爭爆發，受到傷害最大的，還是你們這群人，而我帶著避免戰爭的提議而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狡辯，明明是你們準備發動第二次東征，是你們準備發起第二次戰爭，現在竟然冠冕堂皇的和我們說，你們是為了避免戰爭而來，你以為我們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癡嗎？”永夜獸人遊騎中，又響起了一聲怒斥。

  “你們對我們的成見太深了，你看看我們士兵的樣子，我們還像是有雄心壯志的樣子嗎？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壯，都已經被饑餓折磨成這個樣子，那些普通牧民什麽樣子，你們應該不難想象出來，今年西邊依舊是災年，我們與其說是東征，不如說是往東面逃荒，災民的數量，遠遠多過於士兵的數量，這完全是迫不得已的舉措。”斯坎巴日並沒有試圖掩飾西奧丁帝國的窘境。

  大災五年，又不是他們一家，而是全大陸性質的，根本掩飾不了。

  與其往自己臉上貼金，還不如賣慘，賺取對方的同情心，對方就算是對他們再仇視，也是同出一源，有著相同的面孔，流著相同的鮮血。

  “歸根結底，還是你們這些統治者的無能，現在不過是在用這種方法，轉嫁你們的無能統治帶來的惡果。”

  “我想我們不需要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繼續狼費口舌，真正能夠做主的人已經來了。”斯坎巴日的目光轉向了永夜獸人的身後，永夜軍領所在的方向，一陣輕微的大地震顫，正從那個方向傳來，好似有一支更龐大的騎兵從那個方向傳來。

  哞！哞！哞！

  一聲聲斯坎巴日一行人十分陌生的獸吼傳來。

  這種獸吼乍聽起來，十分像牛哞，但是卻有著牛哞所沒有的悠長深邃。

  而且這種獸吼有著明確的韻律，就如同有著節奏的鼓點，伴隨著轟鳴的腳步，形成了一股獨特的韻律，與人的心率合二為一，一股抑製不住的熊熊戰意，湧上心頭，這個世上，似乎沒有什麽值得他們畏懼的事情。

  那群永夜獸人遊騎聽到了這種獨特的獸吼，申請中流露出了複雜神色，畏懼中又有著掩飾不住的崇拜。

  說來話長，他們聽到獸吼，感受到它們腳步帶來震顫的時候，對方距離他們已經不遠了，很快新來騎兵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新來的騎兵隊，遠要比斯坎巴日預計的要少很多，僅有十二名。

  但是他們帶來的龐大壓力，遠要比先前那支永夜獸人遊騎大的多得多。

  十二名騎兵，就像十二座移動的小山，無論坐騎還是坐騎上的騎士均是如此。

  速度雖然不是特別快，但是有著一種勢不可擋的恢弘氣勢。

  傳說中，來自肯塔納冰原的蠻荒野人肯塔納人，以及他們的傳統坐騎科雷獸。

  新來的十二名騎兵，不再是成為永夜軍領附庸的奧丁獸人，而是正宗的肯塔納野蠻人科雷獸騎兵。

  武裝到牙齒的科雷獸騎兵。

  永夜獸人遊騎擁有的裝備，他們是一應俱全，只是是放大版本，高達兩米半，箭支長達兩米，就跟小號投矛一樣，光是看著就讓人膽寒。

  這些科雷獸騎兵無論騎士還是坐騎，都有著量身定製的鎧甲，將他們的要害部位，防護的嚴嚴實實，可以想象得出，他們正面衝擊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強。

  更讓斯坎巴日他們膽寒的是，這些武裝、體型驚人的科雷獸騎兵，還有著屬於永夜軍領特有的超人一等的嫻熟配合。

  十二名科雷獸騎兵互為犄角，可以隨時變幻進攻方向。

  永夜軍領在東奧丁草原究竟有多少這種科雷獸騎兵？

  若是少來少去，只有兩三千名還好說。

  西奧丁帝國還可以用人海戰術，以慘重的代價淹沒他們。

  若是超過萬數的話，就遠遠超出西奧丁帝國能夠兌子的上限了。

  更別說，永夜軍領不知道收攏了多少，這種對西奧丁帝國充滿了深深敵視和仇恨的東奧丁帝國余孽作為自己的附庸部落。

  人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生物。

  有時候，他們非常的脆弱，一點點自然變化，一點點外力傷害，都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但有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力又比蟑螂還要頑強，總能以常人想象不到的方式生存延續下去。

  奧丁獸人在這一方面，絕對是佼佼者。

  尤其是東奧丁帝國當初的人口基礎足夠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數量幸存下來，也足夠有十萬之眾。

  更別說幸存比例遠遠沒有淒慘到這種程度。

  加上那些立場本身就不堅定的牆頭草小部落，在無法憑借自己力量度過的災難面前，很有可能會倒向永夜軍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