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得與失

  前有聖以太教廷，後有魅魔領主蘇內拉沃。

  肖恩可以預見，這種信仰競爭，很有可能會改變阿沙恩大陸未來戰爭模式，成為主要矛盾點，戰爭的主基調。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那就是催生出阿沙恩位面自己的守護古神。

  自己的靈魂法則符文，就是那一枚種子，那一把鑰匙。

  但是這件事情，有著太多的不可確定性。

  催生出它的具體條件是什麽？

  剛剛出生的時候，這位守護古神究竟具有多大的力量？

  它的出生，會不會像阿比蓋爾女神那樣，對整個位面都造成毀滅性的摧殘？

  還是說，本位面遭到毀滅性摧殘之後，方才滿足她誕生的前提條件？

  相比起這一系列的不確定選擇項，現成的阿比蓋爾女神反而是上佳選擇。

  肖恩先前對待阿比蓋爾位面大遷徙上這件事情上，一直拿不定主意，很大程度上，是在擔心阿比蓋爾女神蘊藏著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被魅魔女王美坎修特徹底點破了。

  阿比蓋爾女神無非就是鵲巢鳩佔。

  想把自己的力量本源，從阿比蓋爾位面轉移到阿沙恩位面。

  更準確說，應該是帶著阿比蓋爾位面的力量，融入到阿沙恩位面，然後成為阿沙恩位面的守護古神。

  在某種程度上，阿比蓋爾女神的目的，與陰影主母、惡魔大君們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得到這一目的後的結果，各不相同。

  若是被陰影主母們得逞，整個位面將會變成一片鬼蜮，所有生靈都會變成他們的奴隸，被迫為它們而戰，直到化為其他位面的養分，或者徹底成為陰影的一部分才能夠解脫。

  若是被惡魔大君統治這裡，第一件事情，只怕就是將這個位面變成焦土，這個位面的生靈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地獄化、惡魔化，成為惡魔魔鬼的一部分，成為他們入侵其他位面，或者與天堂血戰中的炮灰。

  至於阿比蓋爾女神，就不用多說了，僅僅看她的本體世界樹就知道了，她主要偏向於自然和生命，守護古神更是秉承著守護整個位面而生。

  相信充滿秩序與生命的位面，會讓她的力量更強大。

  一旦她成為了阿沙恩位面的守護古神，無論是為了自己的生存，還是為了自己的力量，仰或是與生俱來的職責，她都不可能與其他兩方妥協，唯有血戰到底。

  從這一點上來說，守護古神究竟是不是從自己位面上誕生的，好像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是從公的方面說。

  從私的方面上講，自己已經先一步與阿比蓋爾女神建立了親密的合作關系，並且是她入主阿沙恩位面的關鍵所在，畢竟她屬於外來的和尚，哪怕阿沙恩位面這個廟原先沒有主人，想要像對阿比蓋爾位面那樣操控自如，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長一段時間內，肖恩將會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到時候阿比蓋爾女神稍加照顧，別的不敢說，肖恩在個人修煉這一方面，絕對是一片坦途。

  至於等到達到一定層次後，會不會因為信仰和法則方面的力量，與阿比蓋爾女神產生衝突。

  這一點，肖恩反而不怎麽擔心。

  因為這件事情，太過遙遠了。

  且不說，它們能不能挺過這次位面戰爭的難關。

  就算是挺過去了，其中也將會有著眾多的變數。

  往壞裡想，若是他們的局勢更惡劣，他們只會像阿比蓋爾位面的智慧生命那些，拋棄所有的仇恨和私欲，只為了能夠延續生存。

  往好裡想，他們的勢力不僅沒有受到削弱，反而變的更強大了，他們就更不需要為此發愁了，這個世界上的位面又不止一個，有著眾多道路可以選擇。

  肖恩心中權衡的最終結果是，阿比蓋爾女神能夠帶著阿比蓋爾位面的大部分力量，並入阿沙恩位面，並且成為這個位面的守護古神，是最佳的、最明智選擇，雖然這個過程中，會衍生出一些新的問題出來，但是總體來說，有利的一面遠遠大於有害的。

  最最重要的是，當肖恩選擇在空間裂縫將那一枚世界樹種子種下去的時候，選擇權利，就已經不完全在自己的手中。

  依舊在持續長大的世界樹，已經成為阿比蓋爾女神將手深入自己位面的那個橋梁。

  現在即便是離開自己，她也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無非是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的代價罷了。

  認清了這一事實，肖恩飛快的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和思緒，鄭重其事的對阿比蓋爾女神道：“原本我們只是計劃，用這枚種子，封住這個空間裂縫，沒有想到它竟然成為連通兩個位面，和平轉移阿比蓋爾位面能量的最佳橋梁，不知道阿比蓋爾位面的智慧生命，可不可以借由這個通道，將他們的靈魂安全的護送過來？只要他們的靈魂能夠安全送達，我們的肉體重塑術，就能派上用場了。”

  “現在還不成，阿沙恩世界樹還太過弱小，沒有辦法與我的本體完全連線，現在輸送的能量，有三分之二被瓜分帶走，若是將靈魂裹入其中的話，很有可能會對他們造成重創，但是只要再給它一點成長，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做到這一點，應該不是什麽難事。”阿比蓋爾女神毫不掩飾自己聲音中的歡愉，“這還要感謝領主閣下的付出，若是沒有你所做的一切，我們根本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女神閣下，說這話，就讓我有些自愧了，剛剛若是沒有你的出手，我們是不可能平安度過這一關的，從現在起，我們兩個位面的命運，就正式捆綁到一起了，以後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女神閣下的守護。”肖恩將自己原本的小算盤，完全拋到了腦後，一副從一開始，雙方就竭誠合作的模樣，“女神閣下，在這一方面的經驗更加豐富，你說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有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配合！”

  “經驗談不上，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全都是在摸索著前進！”阿比蓋爾女神謙遜道，“阿沙恩世界樹的情況，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空間裂縫、能量虹吸再加上我自身的力量，竟然能夠讓阿比蓋爾位面的大部分力量，以相對柔和的方式，注入到這個位面，我覺得我們應該根據這種情況，再一次調整我們的位面遷徙計劃。

  將重點放在世界樹上，將阿比蓋爾位面的智慧生命，通過肉體重塑的方式，一點一點的轉移過來，雖然在耗時，以及能量消耗上，要遠遠超過方舟遷徙，但是勝在溫和、安全，不僅是對阿比蓋爾位面智慧生命而言，對於你們阿沙恩位面來說也是如此。

  本源物質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一個位面，猛然吞下太多的話，也不見得是好事，容易造成內部的混亂與絮亂。”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我們有一個不得不面臨的問題，那就是地理位置，這裡是阿沙恩大陸的極北之地，方圓數百公裡，全是冰冷凍土，一年百分之七十的時間，都處於嚴寒中，而我的領地又在四千公裡開外，按照現在的運輸條件，大批量的物資，很難運輸上來，來自阿比蓋爾位面的兄弟們，肉體重塑後，最基本的生活問題如何解決？”肖恩將最直觀的難題甩給了阿比蓋爾女神。

  “領主閣下就沒有考慮過，將他們轉移到你們的領地中，成為你們的領地領民？”阿比蓋爾女神不答反問道。

  “考慮過，但是不現實！”肖恩直白的回答道，“雖說我的領地，以混雜而著稱，但是而這種差異，僅僅是存在於文化、飲食等方面，這個還比較容易調和，來自阿比蓋爾位面的智慧生命就不一樣了，雙方還存在著巨大的種族和信仰隔閡，我怕弄不好，引起不必要的混亂，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遲遲未選擇，在我的領地中，直接開啟位面遷徙計劃，一直在尋求，更合適的地方安置他們。”

  “我明白你真正的擔憂，你是擔心我，或者那些曾經的王，在原本族群中影響力太大，從而影響你對自己領地的統治。”阿比蓋爾女神在政治這一塊，算不上多精通，卻也算不上一窮二白。

  “確實有這一方面的擔憂，若是有充足時間的話，不用百年，哪怕是三五十年，我也有一定的信心，讓雙方慢慢融合，但是敵人顯然不會給我們留那麽多的時間，那些精通挑撥的魅魔和魔鬼們，甚至會充分利用我們之間的天然隔閡，製造出更多的戰爭和矛盾，那樣的話，就不是合力更強了，而是更虛弱。”肖恩陳述著自己擔憂的最客觀原因。

  “在治理領地方面，領主閣下比我更有經驗，自然更有發言權，你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想要說的是，你除了考慮你們領地的狀況，同樣也要結合一下阿比蓋爾位面的實際狀況。

  先前那裡發生的一切，你已經親眼看到過，天災早已經將他們原先的家園毀去，距離上一次正常生活，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了。

  為了生存延續，他們不得不摒棄種族、國家、仇恨的執念，聯合到了一起。

  讓他們做到這一點的，不是別人，正是你。

  先前你在阿比蓋爾位面所做的一切，都銘記在他們的心中。

  當他們進入全新的世界，展開全新的生活的時候，我相信他們非常願意在領主閣下的率領下展開。

  而且通過我對兩個位面之間的法則初步比較，我們兩個位面的法則相似度雖然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但是還有不小的差異，在重塑他們的肉體後，契合方面很可能會存在不小的問題，最主要表現就是記憶方面，到時候還需要領主閣下，幫助他們走出來。

  更何況，我將會堅定不移的支持領主閣下。

  相信我的影響力、配合領主閣下的領導魅力，應該無往不利。

  至於我，領主閣下更不需要擔心，到時候掌控融合你們位面的核心法則，就會佔用我的大部分精力，只怕大部分時間，都要陷入沉睡中。

  有一些事情，只怕還要仰仗領主閣下呢！”

  阿比蓋爾女神與其實在說服肖恩，還不如說是在做承諾。

  言外之意很明顯，自己隻對阿沙恩位面的核心法則力量感興趣，至於世俗統治，根本不在她考慮的范疇中，相反她會支持肖恩。

  對於阿比蓋爾女神所說的，她對於世俗權利沒有欲望，這一點肖恩倒是深信不疑。

  畢竟阿比蓋爾女神是一名古神，力量源泉是位面自身，而不是信仰。

  從當時阿比蓋爾位面零散的勢力，也能夠看得出來，她確實不擅長，也不曾經營這一塊。

  眼見肖恩依舊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阿比蓋爾女神提出了一個新提議道：“既然領主閣下認為，融合存在著困難，那就在這裡，依托阿沙恩世界樹，重新打造一個全新的、由阿比蓋爾位面的生靈組成的國度，同樣以你為王，兩片領地，並肩作戰，讓他們在戰爭中，慢慢融合，你認為如何？”

  “這確實是一個折中的辦法，但是如此一來，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世界樹現在所在的位置，實在不適合智慧生命長期居住。”阿比蓋爾女神的提議，正中肖恩的下懷，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這麽打算的。

  只是他那個時候，將遷徙的目的地鎖定在最後狩獵大陸。

  “領主閣下似乎忘記了，我的本體最擅長做什麽，這裡的自然環境再極端，能夠有破碎的阿比蓋爾位面極端嗎？到時候，我們依托阿沙恩世界樹，製造出一個籠罩范圍更廣闊的城市結節便可以了。”阿比蓋爾女神卻從來不認為肖恩的問題是問題。

  “對啊，我怎麽將這一塊給忘記了？”肖恩眼前一亮，眼前這一位，可是憑借自己一己之力，托舉起數千座城市的存在，阿沙恩世界樹與其一脈相承，對方具有的能力，它很大幾率能夠模仿，不需要像阿比蓋爾世界樹做到的那麽誇張，僅僅是籠罩幾百公裡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