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學

  安迪斯巨熊這種欺軟怕硬的性格，讓它的捕獵難度直線上升。

  不過肖恩他們費盡心力的狩獵這隻安迪斯巨熊，並不是單純為了這兩張弓弦，也不是貪圖它身上的肉。

  而是它的主要活動范圍和肖恩他們的重疊了，威脅到了他們秘密基地的安全。

  驅趕了幾次沒能驅趕走，只能痛下殺手。

  若是這次陷阱獵殺失敗，肖恩他們就不得不忍痛放棄巨熊身上的素材，使用毒箭一類的陰損手段了。

  革骨，介於軟骨與硬骨之間，圍繞著骨骼生長，尤其是關節處最發達，除了具有增強骨骼承重能力外，還具有保護能力，它的韌性和恢復性都十分驚人。

  它一味效力不俗的藥材，將其研磨成分，再加上其他幾味溫和草藥，可以配成一種名為壯骨粉的藥劑，內服對骨折類外傷具有治愈奇效，加入水中熬煮，再用來沐浴，對鍛骨有明顯幫助。

  只是價格比起前兩者卻差了十萬八千裡，歸其原因有三。

  一來產量比較大，尤其是大型蹄腳類身上產量很高。

  二來這種東西的口感十分差，烤熟後，嚼起來跟木頭渣子一樣，只要不是鬧饑荒，安迪斯山民很少拿這玩意充饑，大部分用來熬膠或者喂狗。

  對這一點，肖恩持保留意見，與其說是口感差，不如說是安迪斯山民不會吃，若是將這東西配上佐料，與牛蹄或者牛頭小火燉上一天一夜，它將會融化成膠狀，剔出骨頭，冷卻後，便是勁道十足的膠肉，口感比肉凍隻強不差。

  即便是在盛夏也能儲存半個月之久，營養價值自然也非常高，非常適合正在長骨骼的青少年食用，是肖恩餐桌上必備一道菜。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一點，它的功效和價值鮮為人知，至少肖恩認識的人中，知道的不多。

  肖恩之所以喜歡稱呼這個世界為類中古世紀，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很多地方與自己所了解的中世紀有著很大相似之處，極度落後的醫療便是其中一方面。

  很多人將疾病看成神靈的考驗和旨意，在大多數地方，巫醫是不分家，將放血當成常規療法、糞便當成止血良藥，各種騷操作，直讓肖恩頭破發麻。

  為了不被庸醫殺死，肖恩從重新學會走路開始，便利用前世的醫療常識、中醫草藥偏方和母親的教的煉金術摸索藝術。

  久病成醫，這句話不完全對，卻也有幾分道理。

  前世肖恩曾經在病榻上纏綿了五六年之久，當常規醫療手段沒用後，他只能踏上了非常規治療的道路，神也求了，佛也拜了，號稱能夠創造奇跡的民間偏方也不知道試了多少。

  在絕境中，人類總是爆發出超乎想象潛力，短短五年，他翻閱了眾多中西醫書籍，收羅嘗試了數百種偏方。

  現在想來，當初的行為何其傻，古人智慧就算再強悍也不可能預測到幾百年，乃至幾千年之後的醫療難題，更何況隨著環境變遷，人在變，病在變，藥材也在變，所謂的奇跡很多時候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抓到耗子是意外，抓不到才正常。

  醫學奇跡沒出現，肖恩卻遇上了一個更大的奇跡，一個證明了古今中外都想要印證，卻一直沒有實質證據的課題——靈魂。

  至少肖恩是這麽定義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真的讓他描述靈魂是什麽樣子，他又說不上來。

  他當初既沒有見到一道白光從天而降，也沒有經歷光怪陸離的虛幻場景，更沒見過漫天神佛，就好像睡了一覺，很長很長的一覺，再睜開眼，已經天翻地覆。

  兩個世界的相似性，讓肖恩前世的理論知識依舊有一定用武之地，以這個世界的各種典籍和母親教導的煉金術為輔，實踐為主，十幾年下來，肖恩形成了一套屬於自己的似是而非的醫療手段，若是前世，肖恩敢拿這一套手段出去行醫，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抓起來丟進監獄，落個殺人醫生的名頭。

  但是放在這個世界，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神醫可以形容，壯骨粉則只是中醫理論與術士煉金草藥學結合的試驗產品之一。

  也不知道是因為人類還沒有開始濫用各種藥劑，身體的抗藥性較差，還是草藥的醫療效果真的比前世的強勁很多，雖然趕不上科技提純藥物，卻能讓一些感知比較強的人輕易感受到藥效。

  最重要的是，肖恩有足夠的機會試驗各種各樣的配方和藥劑。

  前世的時候，肖恩終歸沒有系統的學過中醫，自己翻閱書籍，與正兒八經的接受教育還是存在著極大差別的。

  加上兩個世界，還是存在區別的，一些東西只能慢慢嘗試、慢慢摸索。

  肖恩現在的古怪屠宰方式，便是拿獵物當作解剖試驗品留下來的習慣，對肌理構造的了解不僅有助於自學醫術，對他的個人修煉也大有裨益。

  “開飯了。”

  對正處在長身體的半大小子來說，這個詞是他們最喜歡聽的。

  早在鍋裡冒熱氣的時候，他們的心思就不在肖恩這邊了，安迪斯巨熊肉算不上上等肉，肉製偏老，就算經過特殊處理，吃起來還有一股子騷味，但配上野蔥、野蒜、野菜燉出來的那股子香味卻沒話說，幾十米外都能聞到。

  若非肖恩禁止他們吃非十成熟的食物，他們早就忍不住下嘴了。

  “開飯吧！”肖恩沒有繼續為難這些已經被勾引起饞蟲的半大小子們。

  “肖恩萬歲。”得到解放的半大小子歡呼一聲，抄起自己的飯盒便衝了上去，那架勢就跟打仗一樣。

  “你太慣著他們了。”馬歇爾對於肖恩的縱容有些不滿，“這會讓他們形成依賴的。”

  “趁著年輕多留下點美好的回憶並不是什麽壞事，至少會成為以後走的更遠的動力，他們已經夠獨立了。”肖恩的目光中流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憐憫。

  在前世，這麽大的孩子還在長輩的懷裡撒嬌，是一家的小皇帝，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哪像他們從還沒懂事開始，就必須從野狗手中奪食，各種坑蒙拐騙的手段無師自通，掙扎求活。

  他們能遇上肖恩是他們最大的幸運，不僅有飯吃，還有東西學，還有更多像他們一樣的孤兒和棄嬰，就像小老鼠一樣苟延殘喘，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山野中，死的無聲無息。

  苦難是人早熟的催化劑，就算是馬歇爾，今年也不過十四歲，但做事的穩健和有條理性，就算是前世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自愧不如。

  肖恩不算，他是一個少年身體裝了一個成年靈魂，兩世歲數加起來都能做馬歇爾爸爸，加上他獨特出身和術士身份，那些成年人早不再拿對待孩童的目光看待他。

  見識過真正熊孩子什麽樣，肖恩才對這些孩子足夠的包容，在他的眼中，這些孩子每一個都是上進、勤奮、乖巧的好孩子，有時候乖巧、勤奮的讓人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