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悲慘的侏儒

  塔裡克酒樓大廳中央，一位英俊的吟遊詩人懷抱豎琴，一邊彈奏一曲悠揚的韻律，一邊用婉轉的歌喉，吟唱一曲眾人耳熟能詳的故事：
  “.黑暗被數以百計的太陽驅散，卡奧之王的小銀馬迅疾如風，身後的卡拉薩覆蓋整片冰雪大地，不可勝數，勇士手中的亞拉克彎刀鋒利如同芒草。

  卡奧之王和她的咆哮武士如暴風般威猛，活死人成了稻田裡的麥子，被燃燒烈火的彎刀輕易收割，在白色雪地留下烏黑的汙血與燃燒的屍堆。

  就連沒有情感的異鬼，也在海嘯般的馬蹄聲中顫抖不休。

  寒冰邪神在卡奧之王的箭下孱弱如麻雀，悲號著從天空摔落。

  編織在銀發間的滿頭鈴鐺，在歌頌她的到來。

  從來不允許馬人入城的貿易城邦，瓦蘭提斯、潘托斯、密爾、布拉佛斯，其親王或大公主動打開城門，帶領文武大臣跪俯在街道兩邊，向卡奧之王致以最高敬意。

  姑娘們載歌載舞，市民端出熱水與麵包，獻給拯救他們的‘長夜騎士’。

  手持刀劍的傭兵與戰士，爭著搶著想要加入卡奧之王麾下。

  她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她能憑空變出新鮮的牧草與水果，她的軍隊無需軍糧，她的戰士會在死亡中重生。

  她大聲呼喊，向寒神邀戰。

  可即便是為世界帶來長夜的可怕寒神，也畏懼她的名號，在她的怒吼聲中瑟瑟發抖。”

  歌聲落幕，英俊歌手微笑向眾人鞠躬。

  立即有酒客拋過去一枚銅星，高聲讚揚道：“不愧是聞名狹海的‘金嗓子’西蒙尼，一首聽了幾百遍的老歌，也能唱得這般動人！”

  “敬龍女王，敬卡奧之王，敬金嗓子西蒙尼！”又有酒客站起來，舉著酒杯大聲祝酒。

  “敬龍女王，敬金嗓子西蒙尼！”廳內立即喧囂一片。

  二樓包廂，賈拉巴也側頭往欄杆外拋出一把銅錢，才疑惑道：“這幾年龍女王在忙什麽？一直沒聽到她的消息。她若在，異鬼王也就一刀的事吧？”

  “你沒發現最近幾年，寒神再沒出現過嗎？龍女王去了天外天，一邊修行，一邊掌控法則海的運轉，還一邊把寒神堵在世界之外。”

  侏儒轉向抱著孫子傻笑的詹姆，“也就是說，當你們面對異鬼王時，完全不用擔心忽然有禁咒從天而降。”

  “原來如此。”賈拉巴恍然。

  “我對鐵王座沒興趣，這次不打算拚命。”詹姆漫不經心道。

  侏儒瞥了眼被逗得咯咯笑的小泰溫，心裡暗自歎了口氣：若非我把這小子帶過來，讓你有了牽掛，只怕你就不是這個話了。

  “西蒙尼，再來一首。”

  “西蒙尼，再來一首！”

  樓下忽然傳來震天響的叫喊，連詹姆也舉著小泰溫，向下吼了一嗓子。

  “這小白臉很有名嗎？”二侏儒側頭往下張望，幾乎所有人都激動大喊。

  “你連西蒙尼都不知道？”詹姆瞪眼道。

  “一個小地方的歌手，憑什麽要夷地丞相知道？”侏儒不悅道。

  “從長夜開始，西蒙尼就專注於創造關於龍女王的歌曲與劇作。

  太多膾炙人口的歌謠出自他的筆下。

  連最西邊的凱岩城，也無一人沒聽過他的作品。

  比如，這曲《騎著世界的駿馬》，就是他編寫的。

  據說，為了獲得第一手資料，他還曾加入過‘長夜騎士團’。

  騎著世界的駿馬的預言，也是他親自到聖山，從多希卡林老嫗那聽來的。”詹姆解釋道。

  “呵呵，也就你們這些”侏儒的視線在哥哥與黑哥們臉上掃過，眼神輕蔑，“你隨便問一個馬人，誰還不知道騎著世界的駿馬的預言？”

  詹姆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曾是風月場中的大學士，難道聽不出西蒙尼的嗓音多嬌媚，琴聲多動人？”

  “在我的丞相府，至少有十個音色、琴技、長相不輸於這小子的歌手。”侏儒傲然道。

  “你你養男歌手做什麽？”詹姆驚悚道。

  賈拉巴則眼睛一亮，拍拍侏儒肩膀，欣慰歎息道：“提利昂，你終於開竅了。”

  “滾！”侏儒一把將黑兄弟的毛手打開，冷笑道：“我每養十個男歌手，就要養一百個女戲子，琴瑟和歌，總得有男有女，這都不懂？”

  “養一百個戲子？太奢侈了。“詹姆皺眉道。

  “一百個？呵呵，你沒聽懂嗎？超過西蒙尼的男歌手至少十個。”

  侏儒伸出兩根手指，“直說了吧，在我的府邸，算上歌姬與仆從，超過兩千人。

  也別說奢侈，丞相就得有丞相的樣子。”

  “沒人管你？卜氏天子呢？”詹姆疑惑道。

  “老天子三年前馬上風，死了。新天子見到我，也得俯身叫一聲‘相父’，也就是‘首相爸爸’。”侏儒得意道。

  “法克.”詹姆表情扭曲。

  賈拉巴滿臉羨慕，“難怪你好幾年都沒回來。”

  “我讓一個末代王朝重新煥發生機，值得這樣的待遇！”提利昂嘚瑟一笑，心情愉悅之下，又主動問道：“你說找我幫忙，是什麽事？”

  賈拉巴悲痛道：“盛夏群島淪陷，我的族人慘死。在此危難之際，我希望能承擔重建王國的重擔。”

  “你那啥王國？”

  “紅花谷王國！”賈拉巴沉聲強調道。

  “你想復國？”

  賈拉巴雙目放光，興奮道：“如果可能，我希望肩負複興盛夏群島的責任。

  把曾經散亂的無數小王國，變成一個大統一的強大帝國。就像征服者伊耿對維斯特洛做的那樣。”

  詹姆停下撥弄小孫子臉蛋的動作，神色詭異地看過來。

  提利昂垂下眸子，低聲問：“你野心有點大。”

  換在古代天朝，這會兒賈拉巴就該警覺了，但西方人更欣賞有野心的人。

  “危機危機，危險中自有機遇。曾經群島有幾十個王國，現在它們幾乎失去全部繼承人，我是盛夏群島人，還是王子——哪怕曾經的紅花谷並非最強大的王國，可我有名分。”

  提利昂眸光一閃，“我該如何幫你？隻清除島上數以百萬計的屍鬼，也千難萬難。

  告訴你一個秘密，寒神希望讓異鬼取代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主體種族。

  所以祂會費心思佔領偏僻的海島，用海島作為異鬼平民的繁衍地，就像塞外永冬之地。

  也即是說，即便做掉異鬼王，那些異鬼與屍鬼也不會全部死亡。”

  “竟然是這樣”賈拉巴悚然動容。

  “但龍女王有能力輕松解決這個問題。”他又說。

  提利昂眉頭皺起。

  賈拉巴立即道：“事成之後，我可以讓我的後代與她的後代聯姻，或者，劃分一座島嶼，冊封給一位坦格利安。”

  “全世界范圍內，盛夏群島遺孤還剩多少？有一萬嗎？”

  賈拉巴有些尷尬。

  據他自己所見，連兩百人都湊不齊。

  侏儒又道：“你也知道厄索斯與七國目前的情況，對關乎十萬人類存亡的百萬屍鬼圍城，她可能會給予一定支援。

  可小規模屍鬼，她不會搭理，也管不過來。

  盛夏群島那複雜的地形，眾多的島嶼，她不可能在那耗費數年時光。”

  “如果有你作保，我能從各位貿易親王那得到資金、船隊與士兵的援助。”賈拉巴道。

  “你確定？”詹姆懷疑道：“半個月前，龍石島公布的世界危機指數顯示，曾經百萬人口的布拉佛斯只剩五萬人，潘托斯不到十萬，羅拉斯五千，密爾兩萬，泰羅西一萬五千，紛爭之地的丹妮莉絲環帶不足五十萬，瓦蘭提斯二十萬，裡斯十萬。”

  “加起來連一百萬都勉強，怎麽幫你？”

  “奴隸灣與維斯特洛還有幾百萬人。”賈拉巴訥訥道。

  “我恨不得再變出兩百萬人民來填補西境。”詹姆淡淡道。

  “只要我們肯努力生孩子，一百年，一千年，總能恢復人口。”賈拉巴道。

  提利昂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在夷地有一片靠近破曉山脈的封地，比西境都大。

  你帶領現存的盛夏群島人過來，我給你一個與紅花谷一樣大的王國。今後由我罩著你，如何？”

  “夷地太遠，而且，富裕的盛夏群島也不能空著呀！”

  “那我沒法幫你了，借錢給你可以，但讓我老妹去做苦力，幾乎不可能。”

  賈拉巴搓著手，訕笑道：“那你先借一筆錢給我，盛夏群島的事，等長夜結束後再說，反正我還年輕。”

  侏儒木然。

  等賈拉巴拿著五千金龍面額的潮頭島銀行金票離開，詹姆問：“你看上了盛夏群島？”

  提利昂搖頭，“我要那地方做什麽？是我老妹，她打算在長夜之後，把盛夏群島再往南挪移幾萬裡，當做翼龍與巨龍生活的龍島。

  另外，巨人、森林之子、古靈精怪，也都遷徙過去。”

  “挪移島嶼？”詹姆瞠目結舌。

  “別把她當正常人。”

  兩人說著話，就已經回到西境士兵的駐地。

  嗯，君臨有大概五千西境戰士，瑟曦時代留下的遺產。之前一直交給獨臂大俠藍賽爾掌管，為教會服務。

  接下來，詹姆會帶他們與其他諸侯組成聯盟，去河間對付即將南下的異鬼王。

  “彌賽菈還好嗎？”回到書房，兩兄弟也能談些私密事了。

  “在奴隸灣，沒人在意她的身世，因為龍女王的父母也是兄妹結合。

  作為女王的宮廷管家，還是擁有富饒封地的吉恩女公爵，她的地位不比女王之外的任何人低。

  而她的丈夫，崔斯丹·馬泰爾，與她青梅竹馬，性情也溫和知禮，夫妻生活很不錯。”

  “吉恩島是你的封地吧？”詹姆感激地看著弟弟。

  提利昂無所謂地擺擺手，“如果喬佛裡還活著，我甚至能幫他在亞夏弄個公國，那裡民風淳樸，他可以隨便瘋。”

  詹姆嘴角抽搐。

  “世界太大，也太空了。”侏儒歎道。

  “你與亞蓮恩成親也好四五年了，為何還沒孩子？”詹姆關切道。

  提利昂神色一黯，“我是侏儒，天生基因有缺陷，無法生育。”

  “確定嗎？”詹姆面色劇變。

  侏儒苦笑，“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有懷疑，你算算，我玩過多少女人？
  當年被傑妮逮住時，作為種人被她瘋狂榨取，卻始終沒能讓她懷上孩子。”

  “聖療術也沒用？”

  “聖母都不管用。”

  “當當——”氣氛正慘然間，屋外傳來聖堂大鍾敲響的聲音。

  兩兄弟面面相覷。

  一般而言，貝勒大聖堂的七座鍾塔，只會在大事發生時敲響，比如，國王駕崩、新國王加冕、異鬼攻城。

  可作為西南城區的統領，還是一方大諸侯，詹姆不可能與城中平民一樣，從鍾聲中得知異鬼到來的消息。

  “國王駕崩？”提利昂滿臉疑惑，“現在七國還有國王嗎？”

  “米婭一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