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古老的前世

  看到金色巨人提著鍘刀朝自己走來，寧誠嚇得面色蠟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掉。

  周圍，各種怪物也朝著自己或快或慢的走過來。

  “為什麽會這樣……”

  寧誠痛苦不堪。

  這時，怪物已經走到寧誠面前，舉起鍘刀——

  痛！

  寧誠感覺整個胳膊好像被怪物用鍘刀生生地砍了下來，痛得他差點暈過去，嚎叫聲回蕩在公寓之中。

  “寧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女人一臉莫名起碼。

  她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接了中介的電話過來賺外快，沒想到客戶看到她居然好像見到惡鬼一樣慌張，她不過是拍了下客人的肩膀，對方就發出殺豬的慘叫。

  眼瞅著外快是賺不到了，女人只能說：“先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我叫車子送你去醫院嗎？”

  柔聲細氣的詢問落在寧誠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他仿佛聽到惡魔的宣判，全身細胞都瘋狂活躍，他發出痛苦的聲音，身體筆直地從地上跳起來，要衝去落地窗前。

  女人趕緊拉住他，卻被陷入幻覺的他一把推出去。

  “哎呀！”

  女人摔得腳骨都折斷了。

  寧誠也順利逃到落地窗前面，他驚恐地“看”著怪物，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

  然後，他開始撞玻璃，腦袋不停地往玻璃上面撞，撞得頭破血流還不知道停下。

  咚咚咚！

  一聲接著一聲地撞擊。

  很快，玻璃上就滿是血跡和裂痕。

  賺外快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嚇得腿都軟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公寓。

  這男人瘋了！

  徹底瘋了！

  女人心想著，隻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女人逃出公寓，撞玻璃的寧誠此刻卻陷入更加癲狂的幻覺。

  他的視野一片血紅，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一個賽過一個的惡心醜陋，這些妖怪都想活吃了他，而他此刻正站在唯一能夠救他的閃著白光的大門前。

  他拚命的敲門，用腦袋敲門，用身體撞門。

  他要去門的另一邊，那個閃著聖潔光芒的世界。

  咚咚咚！

  一聲接著一聲的撞擊。

  終於，門被撞開了。

  寧誠整個人都掉了進去——

  轟！

  他落在了地上，整個頭蓋骨都碎掉了，腦漿混著鮮血流了一地，還未完全失去知覺的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滿是碎玻璃和鮮血的臉上帶著一抹驕傲的笑容。

  我終於逃出來了……

  “自殺？！”

  大廈的管理人員卻是傻了眼。

  他聽到外面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慘烈又詭異的場面，嚇得他趕緊拉住從樓上逃下來的模特，又按響了警報。

  很快，警察和救護車都趕來了。

  ……

  ……

  四合院內的葉伊從蒲團上下來。

  桌山的那個裹著符咒的小人此刻已經殘缺不全，腦袋碎掉一半，手腳都斷了。

  如果有人能看到寧誠的屍體又見到葉伊桌上的小人，必定會驚得說不出話，因為寧誠臨死時的那抹笑容和葉伊做的小玉人那開裂的嘴角的上揚方向是完全一致。

  她拿起小玉人，說：“詛咒果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是搞死寧誠這麽小的事情，居然要費我那麽多的功夫。”

  不過事情應該是已經辦成了，因為玉人石像中已經生機全無，身體的最深處還生出一絲血紅。

  於是，葉伊將桌上的碎片收拾一通，上床睡覺了。

  ……

  閉上眼睛後，她做了一個不能稱為夢的夢。

  在夢裡，她變成了身穿白色麻布衣服、戴青銅古面具的巫師。

  她站在高大得幾乎直通天際的巨石堆成的好像瑪雅金字塔的台階前面，跪下，接過類似裝扮的年長老巫師遞來的一套玉人。

  玉人一共九個，兩大七小，擱在玉版上。

  她端著放著九個玉人的玉版緩慢走上台階，中途回頭，將玉人和玉版交給她的巫師正帶著大量同樣穿著白色衣服帶著青銅面具的巫師們跪地送她。

  她於是繼續前進，一直走到台階的盡頭。

  那裡，天很藍，風很高，站在高台上俯瞰四周，仿佛將世界踩在腳下。

  她舉起手中的玉版，送念著禱告。

  古老的文字從她口中流出，帶著原始的莊重和嚴肅。

  咒文很長，念完咒文的時候，她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要抽空，身體好像散架一樣隨時可能癱下來。

  這時，一雙手落在肩膀處。

  她抬起頭，看到面前多了一個銀發黑衣的男人。

  他的衣服如黑夜般深沉，又裝飾著人類的力量無法想象的完全用寶石串成的精美花紋。

  他的頭髮好像月光一樣明亮精致，帶著天然的疏離。

  他的面容……

  她不敢直視他的面容，那散發著神聖的面容。

  她低下頭，將玉版和玉人都交給從天而降的神人。

  神人卻沒有接受禮物，而是伸出手，摘下她的青銅面具。

  纖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男人低下頭，將她也作為祭品一起接受。

  那是一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妙體驗。

  她甚至不知道具體都是怎麽開始怎麽發生，等她意識到自己也是祭品的一部分的時候，已經沉陷在男人的擁抱和親吻中……

  他讓她如暢遊在水中的魚，又如奔跑在曠野的馬，身體被徹底浸染，只剩下沉淪……

  一切都如夢境，一切都如霧中……

  如夢的體驗結束時，她感覺有些冷，她發現自己正安靜地躺在玉石祭壇上，身上穿著珍貴的絲綢衣服，微卷的黑發如海草般鋪在身下，脖子上多了一串陰陽八卦古玉，古玉旁裝飾了八個勾玉。

  神給她的禮物？

  身旁再次響起細密的禱告聲，她看到巫師們虔誠地圍在她身邊，祭壇旁堆滿了柴火。

  他們不斷地向她磕頭禱告，將青銅面具戴在她的臉上，左手放入一把匕首，右手放入一支長矛，腳旁放著一盞朱雀燈。

  幾番禱告後——

  點火。

  火焰順著柴火往上爬，很快就燒著她的身體。

  她不想被火焰吞噬，她想告訴他們，她還活著。

  然而，祭壇上的她根本無法動彈……

  火焰越燒越烈，視野感受到的最後一抹注視來自天空。

  把她也當做祭品收下的銀發男人此刻正在高空中看著她，眼神悲傷而痛苦，帶著神性的慈悲……

  而她，也終於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