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眨了眨，她重新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走廊裡燈光不甚明亮，映襯著龍揚本就英俊的五官越發顯得深邃硬朗。視線無意間落在他的肩章上，心裡微微一驚。

  四年軍校畢業，他居然升到了少校？

  二十六歲的少校，他算是前途無量了！

  見鬱柔不說話，臉色從最初的震驚到慢慢鎮定平複下來，龍揚心裡的熱潮也慢慢冷卻，連帶著嗓音一並低沉：“那個男人是誰？他在追你嗎？”

  強迫自己穩住情緒，鬱柔抬步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進去，完全不想理會他這句無厘頭的質問。

  分手了四年，一點聯系都沒有。就算她現在已經結婚又如何？與他有關嗎？他以什麽立場來質問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

  鑰匙轉動，門鎖“噠噠”開啟，她正要推門進去，身後突然一股子力道撲上來，將她從背後牢牢抱了住，低啞著嗓音問：“小柔，我回來了，對不起……”

  鬱柔整個人僵死，手裡所有東西全都掉到了地上，瘦肉粥潑了一地，牛奶也流出來……

  眼淚瞬間決堤。

  當初分手時，她心裡都沒有這麽痛過，都沒有這麽哭過。潘梨還擔心她是不是精神失常，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可現在，當他回來了，當再度被他緊緊抱著，她居然像要窒息一般心痛的渾身痙攣。

  對不起？

  她等了四年，就等來對不起？

  四年，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四年？

  那麽多的期盼，那麽多的思念，一下子全都爆發。她突然掙扎起來，嘶啞著命令：“龍揚你放手！放開我！”

  這句話，有多口是心非，只有她自己清楚。

  龍揚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反抗，在她一開始掙扎時便越發收緊雙臂。

  可是，他越緊，懷裡的女人就越發歇斯底裡。

  這一刻，大概連鬱柔自己都不都認識自己了。

  “龍揚你放開！你放開！你是我什麽人！你憑什麽管我跟誰在一起！你放開我！放開！”

  “小柔，對不起……我知道我回來晚了，對不起……你別這樣，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可以嗎？”龍揚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失控的樣子，原本醞釀好的那番話，這會兒全都凌亂了，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對不起。

  鬱柔本就身體狀態欠佳，這會兒情緒激動，急火攻心，隻覺得腦子裡一陣眩暈，耳朵裡嗡嗡亂叫，整個身體突然又軟軟地倒下去。

  龍揚見她暈倒，連忙一把打橫抱住，頓時嚇壞了：“小柔！小柔！你怎麽了？”

  手掌急促地拍著她的臉，定睛看去，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的可怕。

  毫不猶豫，趕緊將人抱起來進了客廳，放在沙發上。

  “小柔，小柔……你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龍揚跪在沙發旁，英俊瘦削的臉龐布滿焦慮。

  鬱柔緩過那一陣兒，其實意識又慢慢清醒了，可這會兒，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龍揚，也還沒有理清心裡的思緒，所以乾脆繼續閉著眼，轉過頭去，急促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