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揚見她不說話，眸光明顯慌亂掉了，心裡麻麻木木地泛起一片疼痛。

  他就知道，知道他們之間的阻礙不可能那麽快清除。

  “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我能接受，你不用這樣勉強自己，一個人承擔著壓力。”龍揚見她臉頰又垂落下去，再度低沉開口勸道。

  鬱柔搖搖頭，心裡鼓足勇氣抬頭，艱難綿軟地道：“不是的……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父母沒有逼我們分手，只是說……說我們要分開四年，他們覺得，我們可能堅持不了四年異地，所以才說暫時不需要你去拜訪他們。”

  “可是——”鬱柔怕龍揚多想，連忙拉住他的手又解釋，“可這只是他們的想法，我們完全可以……反正，只要我們堅持過這四年，我們還在一起，到時候等你畢業，我們論及婚嫁，他們肯定就很盼著你去拜訪他們啊！龍揚，你要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反正你現在在部隊，我們也是一分開少則一周，多則倆月，跟你去讀軍校沒有什麽區別啊！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好考驗的，感情好，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龍揚見她愁眉不展，焦慮難安，心裡越發痛苦，“只怕……四年後，他們會拿出新的借口。”

  “不會的！”鬱柔急忙說，“他們無非就是覺得你比我小，怕你還不夠成熟，不懂得心疼人，可是再過四年，都會變得啊！我覺得你現在就改變了很多，比以前對我更好更溫柔更體貼了，兩個人在一起都是需要磨合的！”

  “四年，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於你……”

  龍揚想到的是，四年後，她都快三十歲了。女孩子最寶貴的幾年都在等待之中，而他這樣的職業生涯，就算軍校畢業分配到部隊，可能也需要至少一年安頓下來才會考慮結婚，如此算來……

  他擔心鬱柔頂不住家庭的壓力，等不到那個時候去。

  “我不在乎！”鬱柔強調，“我追你時就知道你比我小了，我若是在乎這些，就不會邁出這條路了。”

  可不管她怎麽解釋，龍揚就是無法釋然。

  “再說吧。”這個局不知如何解開，他隻好暫時逃避過去。

  鬱柔也沒辦法，見他走開了，她又跟著追上去，“龍揚，你真得不用在乎我家人的看法，他們很民主，很尊重我，只要我認定了這件事，他們不會暴力阻攔，他們也會接納你的。”

  “嗯。”

  她說了這麽多，龍揚就回了一個字，鬱柔聽在心裡，濃濃的無力感。

  散步自然也沒心思了，兩人又轉身回去。

  鬱柔先進了浴室洗澡，龍揚坐在客廳看電視，兩個人都分開冷靜下來了，臉上的表情也都不再掩飾。

  這段感情，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走不下去了。

  只是兩個人都還在做著垂死掙扎。

  龍揚這會兒整個人被陰鬱籠罩，消極到谷底，他甚至想，自己這樣拖著，是在耽誤一個女孩兒。

  她身邊異性那麽多，一個科室裡就有關系很不錯的男同事，如果不是他擋在這裡，她是不是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