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不知是不是被戳中內心最弱軟的角落，簡夢突然情緒失控，厲聲尖叫一聲，歇斯底裡地喝道，“你憑什麽指責我！憑什麽！許檸凝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我雖然跟你做朋友但其實我心裡討厭死你了！你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好像特淡定特隨意特灑脫！其實不過是你生來什麽就有，不過是命運之神一直眷顧你！你試試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什麽都要靠自己的雙手打拚，你看看你還能不能這樣雲淡風輕地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別人！”

  “這世上誰不愛錢？哪個女人不想嫁入豪門？你不過是擁有了才這麽灑脫隨性，做出一副並不愛財的樣子！你其實最虛偽最惡心了！你不願意幫就不幫！你憑什麽這麽羞辱我！”

  許檸凝微微蹙著眉心，慢慢等著簡夢發泄完畢。

  時到今日，她聽了這些話一點生氣憤怒都沒有，隻覺得可憐，覺得眼前的女人太可憐了。

  所以走到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沉吟片刻，許檸凝依然是淡淡平靜的態度，語重心長地道：“每個人的出身不容自己選擇，如果所有生在普通家庭的人都是你這種心理，那這個世界早就瘋狂了。你說我虛偽也好，惡心也罷，我始終覺得，這世上有許多東西比金錢和權勢更重要。你說得對，或許我生來不愁錢，所以我格外看輕這一部分，我更喜歡學術和鑽研，但我家也並沒有富裕到能讓我為所欲為的地步。如果我是你這種心態，就算家裡坐擁億萬財富，恐怕依然不會幸福，依然要去攀比、嫉妒，怨天尤人……”

  “你夠了！”簡夢厲聲打斷，坐在輪椅上還揮舞著雙手往前撲，像是要攻擊許檸凝。

  奈何，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她一動，警察連忙將她肩膀重重壓住。

  慕羨城本能地攬住妻子，目光凌厲陰沉地看向簡夢，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徑直扶著孕妻走開了。

  簡夢在身後咆哮：“許檸凝！我這輩子走到今天都是因為你！都是被你害的！你憑什麽說得那麽偉大，憑什麽指責我！你沒資格！沒資格！”

  轉身走出老遠，許檸凝不由得攥緊手指，慕羨城擔憂地蹙眉，攬著她的肩揉了揉，安慰道：“別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許檸凝幽幽一聲歎息，搖搖頭，“我沒生氣，我隻覺得好惋惜啊，她居然得了癌症，時日不多。”

  “羨城……”許檸凝停下腳步，溫柔的眸光靜靜地落在男人俊臉上。

  “嗯？”慕羨城也停下來，雙手扶著她，等她下文。

  “我突然想明白一些道理，”許檸凝拿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攥在掌心，深深一吸氣，緩緩吐出，“人不能太貪心，就像簡夢，貪心不足蛇吞象，把自己送上了這條不歸路……”

  慕羨城怕她多想，連忙安撫，“你別聽她的話，人與人不同，是她自己作死。”

  許檸凝搖頭，“你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