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晴心裡頓時震驚，一時訝然，好久都不知道如何回應。

  她沒想到小秋在經歷了這麽多變故之後，心思居然還能這麽豁達，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自暴自棄，甚至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不再像之前那樣淡漠。

  幾度想要開口，卻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反而是陳晚秋主動安慰她：“你不用覺得愧對我，上一輩的事情，我們都是無辜的。若非要論誰更悲慘，我肯定比你還要好一點，至少這些年我媽對我是全心全意的，我爸雖然沒陪在我身邊，可是他心底也是愛我的。只是，當我知道他跟我媽感情不好的原因居然是因為你母親，我對他還是有些憎恨，可這與你無關。”

  “我一心想要參軍的原因，也就是為了到我爸身邊來，想著能把我媽也拉到這邊來，想撮合他們合好，盼著一家人團聚－－可是現在，都無所謂了。其實他們離婚也算是我的主意，我媽雖然一直把離婚掛在心上，可始終走不出那一步，是我勸她下定決心的。”

  晴晴吃驚地抬眸，盯著小秋還沒出聲，卻見她涼薄一笑，又繼續說：“你知道我爸對我媽有多殘忍嗎？你母親叫路晚香是吧，我叫什麽？呵，他居然用所愛女人的名字給我取名，這對我媽是多大的傷害？”

  “小秋……對不起－－”晴晴心裡麻木一片，眉心顫抖著蹙攏，除了吐出這三個字，不知道說什麽好。

  當她知道陳修霖與母親的恩恩怨怨之後，也曾想過怎麽會這樣湊巧，媽媽跟小秋的名字裡都有同一個“晚”字，現在才知－－果然是她最不願面對的理由。

  陳晚秋苦笑一下，眸光坦然而平靜，“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麽，這又不是你的主意。”

  話雖如此，可晴晴心裡還是愧疚，是她在無形中揭露了這原本掩蓋著的一切，才造成今天的傷害和局面。

  “既然我爸媽已經不可能和平相處了，那等他們離了婚，我也就沒什麽理由留在這邊了，所以……能不能回部隊也無所謂了。”

  “小秋！”晴晴聽到這裡，心頭密密麻麻地泛起疼痛，下意識伸手按在她手臂上，雙眸焦慮心疼，“小秋，你不能這樣想，你肯定能站起來的，能恢復的像正常人一樣，就算是不能回原部隊了，你也可以繼續留在其它部隊做些事情的吧？我不相信你心裡一點遺憾都沒有，這身軍裝的魅力有多大我清楚，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就算不能並肩作戰共赴戰場，至少也能協同合作，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陳晚秋微愕，落下眸來，看著她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撩了下唇笑道：“你真這麽想？”

  “當然！你這麽有才華，有能力，就算因為客觀原因不能留在作戰部隊，也可以做些別的啊！比如從事科研或情報，這些都很能發揮個人價值，重要性一點都不輸作戰指揮，你怎麽能輕易就說脫掉這身軍裝？”

  陳晚秋盯著沈晴晴，沒說話，緊緊打量著她的神情，揣摩著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