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濤一聽陳修霖要過來了,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好。”
才說完,走廊裡有小護士匆匆跑過來,又急又喜:“上校同志,那個女兵醒來了,她想見你。”
一聽晴晴醒了,韓政濤面色大變,顧不得腰痛便大步匆匆地迎上去,“她醒了?情況怎麽樣?我這就過去!”
小護士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寬慰道:“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她看起來還可以,意識很清楚。”
韓政濤沉聲應著,深邃疲憊的眼眸再度泛紅,重重沉壓著的心臟又鮮活了幾分。
就在一棟樓裡,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步伐不夠快,雙腿不夠長,一路疾步飛馳地趕過去,病房門都是被他撞開的。
“晴晴!”衝到床邊,看著那個的的確確睜開眼睛的小丫頭,韓政濤緊蹙的眉宇總算松開,嘴邊露出一抹笑意,“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裡--”
醫生原本還在給沈晴晴做檢查的,可是當她看見衝到身邊來的男人,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什麽都不重要了,身體先於大腦之前做出反應,雙臂張開,一下子衝起身,撲進他懷裡。
下一刻,壓抑痛楚的哭聲腐蝕著在場每一人的耳朵。
按說人終於醒來了是好事,該高興,該慶幸,可此時,周遭好幾位醫護人員包括那名跟在韓政濤身後的小列兵,全都止不住紅了眼眶,心潮起伏。
許是真愛令動容,又或者災難面前人人都心理脆弱。
大概只有經歷過那種絕望和恐懼的人,才能哭出這樣令人肝腸寸斷的悲憫之音。
沈晴晴就那樣雙手緊緊箍著男人的脖頸,從最初壓抑的啜泣到後來放聲出來,嚎啕大哭,那副模樣,像是傷心至極的小女孩兒終於找到了父母,終於有了依靠,終於不用再偽裝堅強,終於可以盡情釋放心裡的驚恐慌張。
哭得那麽忘我、陶醉,不顧一切。
韓政濤半彎著腰,雙臂收緊同樣死命環抱著懷裡的身軀。
她再堅強,再無所不能,此時箍在懷裡依然顯得那麽嬌小脆弱,楚楚可憐。
特種兵又如何,槍法了得又怎樣,在他眼裡,只是他的小女人,讓他心疼到不知該如何寵愛呵護,隻想捧在掌心含在嘴裡。
兩人旁若無人,一個盡情地哭,一個柔情地哄,大掌一下一下極有耐心地溫柔拂過小丫頭的背心,英俊剛毅的臉龐布滿溫情,時而薄唇熨貼在她臉側,嘴裡呢喃情語。
世間沒有什麽,比失而復得更叫人難以自控。
醫生看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分不開,索性也不打擾了,反正人醒來就好,再壞也到不了那裡去,倒不如讓他們好好享受這一刻的靜謐時光。
病房裡很快安靜下來,只剩兩人。
沈晴晴體力不支,哭到虛脫,身體慢慢朝下落,韓政濤腰痛不已,支撐不住,這才回過神來,稍稍放松一些,將她輕輕放回床上,又捧著她的臉好一會兒親吻安撫,語無倫次又溫柔至極:“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