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羨城為心底裡這個發現感到驚奇,但很快,又不覺得有什麽。
畢竟,高校裡師生之間這種事也不算是什麽新聞了,還有的最後就公然在一起了。
只是沒想到……
思緒未定,許檸凝已經走到他身邊,深深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我們走吧。”
慕羨城微微吃驚——現在這個情況,她能走?
可許檸凝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徑直拉著他朝樓梯口走去。
今天會意外得知顧淵博跟顧晨晨的非父女關系,讓許檸凝很受震驚,當即也覺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這種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屈辱,顧淵博好歹也是一名學者教授,在學校裡名望頗高,若是這個消息傳開,怕以後也會淪為學生們茶余飯後的笑談,她做為學生,還是應該避嫌才好。
不管他跟顧晨晨最後關系如何,她都沒有立場乾預。
顧淵博目送著慕羨城跟許檸凝離去的身影,眸光幽深。
心底裡流淌著一股微弱的疼痛,好像陪伴自己許久的忘年之交突然轉身離去了,雖然知道應該祝福,可就是覺得……不舍。
對,不舍。
或許對前妻的感情早在這些年的侍弄中消磨殆盡了,而這樣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每每看向他總是崇拜仰慕的眼神——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不可能不懂那種眼神代表著什麽。
可是,心底裡卻又清楚地知道,這樣一個年輕鮮活的女孩,家庭出身也不錯,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擁有,而不是歷經滄桑早已千瘡百孔的不惑男人。
如今,這份特殊的“守候”,總算看到了結果。
*
電梯穩穩下行,兩人都沒說話,許檸凝腦海裡回蕩著顧晨晨的話,想象著顧淵博是有多愛那位師母,才能忍受這樣的屈辱,還照顧了她六年多的時間。
而這份愛,試問她能取代嗎?
嘴角牽起苦澀的笑,她又想到之前顧晨晨在她公寓裡發脾氣那次,罵他們虛偽的話——試問這樣深重的愛,她不虛偽,她又有什麽自信去挑戰?
回到車上,她才慢慢回神。
慕羨城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她眼眸一眨回過頭來,視線忽而看到他衣袖上的血跡,頓時大驚:“啊!你受傷了?”
抓起他的右手一看,乾淨的衣袖弄髒了不說,布料上沾滿了零星血跡。
許檸凝嚇壞,忙拉起他的衣袖,這才發現他右小臂擦傷了好大一塊,“你受傷了怎麽都不說,這得趕緊回家處理一下,至少要消毒。”
慕羨城淡淡看了眼受傷的手臂,不怎麽在意的樣子,“估計是救人那會兒,在護欄上擦傷的,不礙事。”
“不行!”一慣溫軟的許檸凝突然很強硬,皺著眉心疼不已,“要消毒處理一下,這裡還在流血,肯定很疼。”
說起來真是奇怪,跟她在一起後,他都兩次受傷流血了。
第一次是搬家時在公寓裡被她的書架砸傷了後背,這一次又為了救顧晨晨,手臂擦傷。
慕羨城盯著她,嘴角牽著微微笑意,氣場溫潤。
許檸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抬眸看著他,一瞬臉紅,“你、你盯著我看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