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凝好像不意外他提及這個，很認真地蹙眉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生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吧——我們家裡，我媽是很強勢的，從小我跟我爸都怕我媽，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媽管束的太嚴了，我的確性子很悶，後來當我爸媽意識到這一點後，我爸專門帶我去參加一些酒會之類的場合，可我就是不喜歡，也不愛與人打交道。相反，我覺得看書挺好，學習也很有意思，漸漸大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繼承家業，好在我爸媽都很民主，他們也不強迫我一定要學習經商，所以我就選了自己感興趣的專業，一直攻讀，沒想到，轉眼讀到了博士畢業——”

  慕羨城點點頭，眸光裡添了幾分讚許，“你這麽年輕的女博士，是不是在學校裡被當做第三種人對待？因此，沒有男生敢追你？”

  許檸凝不好意思地抿唇，“有點……之前我媽安排的那些相親，他們一聽說我是博士畢業，嘴上說著好厲害，好佩服，可眼底分明寫著‘怪人’二字，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女人擁有高學歷，反倒成了一件讓人另眼相待的事，好像女人不應該這麽優秀似得——”

  慕羨城笑著表示理解，“那種男人，應該本身就比較平庸，他們自覺配不上這樣出眾的你——畢竟，古時候有句話叫做，女子無才便是德……”

  許檸凝嘟噥著說：“你也說了，那是古話啊，為什麽都這個時代了還有那種封建思想的男人。”

  慕羨城覺得這女孩兒撒嬌起來別有一番風情，心情愉悅時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兒，大概就跟小時候寵著嬌嬌時那樣的心態，寵溺地說：“你果然還是單純了，只知道在學校裡讀書，這世道這人心，你都還不了解。”

  那隻手伸出去揉完了，他才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超出界限。

  畢竟，現在是兩人獨處的時候，不用在人前做戲了，按照約定，他們是不應該有肢體接觸的。

  慕羨城強壯淡定地收回手，見女孩兒同樣吃驚又不解地盯著他，他莫名心虛，清咳了聲解釋道：“平時揉嬌嬌的腦袋揉習慣了，剛才一時忘形，對不起。”

  許檸凝聽他這麽一說，倒是很自然地想到了另一個話題，感慨道：“其實我好羨慕嬌嬌的，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不管什麽時候都寵她護她。”

  慕羨城點點頭，說：“是啊，一家子寵她，結果就寵成那飛揚跋扈的性子了。你們倆要是中和一下，那才最好。”

  “也不一定……嬌嬌有飛揚跋扈的資本啊，出身富貴，自己又有能力，嫁給蘇先生又願意繼續寵著她，那她幹嘛需要中和？我覺得她應該一直維持她的女王氣場下去。”

  慕羨城很意外她能說出這番話，見她說這話時眉眼間流淌著一股向往和羨慕，他便明白，其實這丫頭也是希望自己能“飛揚”又“跋扈”一些吧。

  原以為這丫頭除了懂書本知識，其余問題一概不知——現在幾番話聊下來，他發現這姑娘一點都不傻，甚至有一種潛藏的鋒芒。

  或許，大智若愚，說得就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