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慕羨城被她猛然爆發的情緒驚得眉眼一凜，詫異地回頭看了眼，眸光幽深晦暗。

  那邊，顧淵博不知道說了什麽，許檸凝口氣很衝地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真為晨晨感到悲哀！難怪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掛了電話，許檸凝依然氣憤難平。

  慕羨城見她情緒很糟糕，故意找個了輕松的話題調侃道：“你今天讓我刮目相看了，你居然對自己的導師大呼小叫！”

  許檸凝苦笑了下，撇過臉去胡亂地揉了揉眼睛，又將耷拉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後，平複了下心情。

  “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不懂得珍惜呢。比如我爸爸想一直活下去，一直守護著我跟我媽，可偏偏……生了那樣的病。而他們……明明父女健全，卻處得像仇人，彼此漠不關心，甚至互相憎惡——”

  慕羨城不了解實際情況，不好評價，沉默了下車子拐了彎，低聲道：“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到A大了，我想那個女孩兒應該就是想嚇唬嚇唬你那個老師吧，不至於真得尋死。”

  許檸凝搖搖頭，她不知道，人心太難猜測了。

  到了A大主教學樓下，很大一塊區域已經被警察跟學校保安封鎖了，許檸凝要衝過去，被警察攔了住。

  “警察同志，我認識樓上的女孩兒，我是她朋友，讓我上去吧！”許檸凝看著坐在樓頂天台邊緣的顧晨晨，一顆心緊張到窒息，看一眼都覺得恐懼。

  慕羨城表明了身份，在場的警方負責人自然認識，當即放行。

  兩人在一名警員的帶領下，乘電梯直上頂樓，途中，警員解釋道：“我們之前以為是A大的學生，後來才知道不是，若不是你們正好在找人，我們這排查身份就要好久。剛才我們的同事通知了這個女孩兒的父親，他說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們上去好好勸勸吧，才十幾歲呢，大好的年華都沒開始，幹嘛想不開啊……現在的年輕孩子啊，真是——”

  烈日炎炎，樓頂被高溫炙烤，火爐一般。慕羨城眯眼看著坐在天台邊緣的女孩兒，又見許檸凝明顯失控又慌張的情緒，不放心地道問“你是不是恐高？如果害怕的話，我陪你過去。”

  許檸凝眨眨眼，一把抓緊他的手，“謝謝，我……我真得恐高——”

  “沒事，抓緊我的手，我扶著你。”慕羨城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堅定無比，許檸凝這才平複了一些，在男人的攙扶下慢慢朝那邊天台走過去。

  顧晨晨回過頭來，看到許檸凝了，一點都不吃驚，反而笑了笑，“檸凝姐，果然還是你最關心我啊，你看，我爸都沒來呢——”

  許檸凝努力擠出一抹笑，哄道：“晨晨，你不要這樣嚇我，我膽子小，站在這裡都害怕，你下來好不好？下來我們坐下來說，有什麽話你慢慢說。”

  顧晨晨回頭，看著面前的茫茫半空，淡淡地說：“沒什麽好說了，這會兒……我媽應該已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