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橫跨無盡山野蒼茫,讓他感受到了源自大荒的那種浩瀚無疆,古老的山海大地上,存在太多的禁忌。
時至而今,雖然他早已今今非昔比,卻還不足以目空一切,臘山遠離堯山千山萬水,橫渡虛空,撞破蒼茫之氣,自然多了幾分感悟。
沿途中,哪怕是他如今晉升到了天地圖騰境界,甚至戰力橫跨到了真一境,但是也經歷了諸般生死。
實在是蒼茫山野中存在的凶險太過於強橫,實際上不說其他王域,單單是萬瓊王域這片廣袤的大地上,人族都沒有完全掌控山河,更多的地方都被凶獸佔據。
一些氣息隱晦之地,他也是險象環生,不得不落荒而逃。
真一境雖然比圖騰境高了一個境界,然而卻有如深淵般的差距,真一境的武者足以稱之為大武者,千年的歲月奠定一個部族的興衰。
放眼整個山海大地,真一境的大武者,都是受到數百萬生命仰望的存在。
雖然一路殺伐喋血,不過青陽桓雙眸卻無比的湛亮,身處堯山大地,雖然實力突飛猛進,但是終有一種格格不入,走的再遠,根卻是在青陽山血脈傳承的地方。
一路上,跟隨在身旁的冰河鐵鷹,卻是得了不小的機緣,沿途所獵殺的凶獸,除去一些他所需要的本源寶血,剩下的凶獸的骨骸,都被冰河鐵鷹所吞噬。
此刻冰河鐵鷹的通體繚繞著盈光,氣息愈發的波動交織,陽光之下,雪白如冰晶的身子閃爍著色彩,雙眸凌厲劃破虛空,顯然距離突破不遠,現在就算是青陽桓轟它走,它都不願意離開了。
踏過了蒼茫的原始莽荒,進入了人族的古地,這一刻青陽桓開始從空氣中,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暴虐,源自山河大地的蒼莽氣息中,多了狂暴,血腥。
顯然這乃是殺伐所造成的,對於這種氣息他可是十分敏銳的察覺,接連橫跨了數個古地,他的腳步終於踏上了臘山。
當然在中途所經過的古地中,沿途他也沒有免了出手,凡是遇到隱藏在山野中的異族,順手全部湮滅成了大地草木的養料。
甚至於在中途的留璉古地,他還遇到了一支聚合的妖兵攻城,這支妖族散兵遊勇足有數千之眾,自然全部葬在了他的手中。
顯然雖然妖族在堯山聚合了幾路妖兵,同樣的在周圍的古地之中,依舊有不少妖兵降臨,雖然對於相比於崌嶴洞虛路動輒百萬之眾差了不止一籌,然而對於繁衍在廣袤大地上的一些部落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咚咚咚!
臘山古地的東方,踏在大地上,青陽桓感受著蒼茫山野中彌漫的淡淡破敗氣息,眼中不由得一沉。
他出生在這片古地之中,如今修行到了圖騰巔峰境界,更是得到人道氣運的恩澤,鑄就了封號神將,自然有了一種感應。
甚至於可以模糊的感應到臘山整個山河的氣勢,一座古地的大勢,乃是整個古地之中所有部落族民聚合的大勢,顯然他此刻所察覺到的臘山大勢,有些潰敗。
這種感覺雖然說上去顯得有些虛無縹緲,然而卻是真實存在的,預示著一地的昌盛興隆,或者衰敗寂滅。
時隔兩三年返回故土,就讓他察覺到了這樣的氣息,讓青陽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不安。
下一刻,青陽桓從冰河鐵鷹背上一步踏出,朝著臘山中央而去,冰河鐵鷹化為一隻白鳥落在了他的肩頭。
相比於乘坐冰河鐵鷹,他的速度更加的快,幾乎可以說已經要撞破虛空,所過之處天穹劃過一道流光,隱約浮盈出密密麻麻的細密裂紋。
轟隆隆!
身軀撞擊著虛空,爆發出了轟鳴之音,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產生了音障,甚至可以說只要在快上這麽一絲,就可以打穿虛空避障,進入洞虛世界。
臘山東北方,古族鏌河。
濃鬱的血腥氣彌漫了虛空!
這是一座臨靠著滔滔大河而鑄就的大部石城,一半臨於水上,一半鑄於陸地。
整個石城都是用青鋼精石鑄就,這種石頭極度堅硬,就算是神藏境的武者,全力一擊也不過只能讓其裂開紋路,而不能完全破碎。
然而此刻,這座完全有青鋼精石鑄就的石城,癱倒了不止一處,碎裂的亂石上布滿了殷紅的血。
裂開的石城處亂石之上,一道道染血的身影踏立,以血肉之聲來補上了石城的窟窿。
石城中,無數人匯聚,無論是男男老幼,都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兵器,血氣彌漫之間,眸子中透發著死志,老人,婦人,孩童相互僅僅的依靠在一起。
石城中央,是一座三百丈高的石塔,石塔高九重,塔巔之上一位中年武者負手而立,天風裹挾著血氣烈烈作響。
中年武者黑發狂舞,胸前的戰袍上灑落著點點血痕。
在他的身後有十多道身影,透發著澎湃的血氣,不過十道身影中最前方的兩道身影,血氣如同大江澎湃如潮,赫然是圖騰境武者.
之後的武者雖然不是圖騰境,然而也都是攝靈境巔峰境界,然而此刻所有人面上露著憂色。
“族主!”
兩位圖騰境的武者,須發發白,顯然年紀已經不小,此刻其中一位咬牙喝道。
然而中年武者沒有回頭,眸光破開了虛空,朝著遠方山林深處看去,那裡的莽林上空,濃鬱的妖氣彌漫,幻化成了各種妖族猙獰的幻象。
“背後鏌水大江已經被徹底封鎖,族中的娃娃們送不出去了!”
眼中透發著一抹不甘,老者在怒吼,“鏌河傳承四千三百載,終於到了盡頭了嗎!”
這一刻,不但是老者,身後的每一道身影的眸子中都難以遮掩一種淒涼,朝著那道擋在身前如豐碑般的身影看著。
鏌河族主俯瞰著蒼莽山林,妖氣彌漫,縈繞著整座石城,望城中血跡斑駁,甚至還能看到堆積的血骨。
一個月了,鏌河族被妖兵足足攻入了三次,甚至最遠的一次,甚至殺到了距離城中央石塔不足五百丈。
然而這些雜碎依舊被絞殺,血骨覆蓋在了石城大地上。
頃刻,鐵莫族主雙眸微閉,眉宇之間透發出了一抹痛楚,身後族中的長老所言,他早已經在城中看的清清楚楚。
鏌河部背靠大江,一半臨水而建,然而沒有想到妖兵如此的狠辣,將水面封鎖,一個月以來族中護衛著族中孩童,衝了數次都被打回,甚至哪怕是他出手都無可奈何。
看著城中的族人,老人,婦人,少年,孩童,他們聚集在石城之下,在之外是族中的族兵,被困一月多了,城中折損頗重,然而這一刻每一位武者眸子都露出堅定神色。
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化為人牆擋在了族中婦孺身前!
等到鏌河族主的雙眸再次睜開之時,眉宇之間的憂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衝霄的殺伐。
“既然走不了,那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背後的數道身影,低呼下一刻朝著下方城池落下,擋在了族人的最外圍。
這一刻,石塔之巔,只剩下了鏌河族主和兩位長老。
“祭圖騰,同歸於盡!”冰冷的聲音從鏌河族主口中響起。
“族主!”
哪怕是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末路,當聽到自家族主的話語,兩為長老蒼老的身軀也為之一顫。
“這片山河大地養育了我鏌河部四千三百年,今天到了護衛這片大地的時候,等妖兵進入城中,全部都葬了,讓這股妖兵的肆虐止於我鏌河!”
“鏌河世代傳承,縱然血骨葬盡,也要葬下這支妖兵,無愧臘山古地!”
鏌河族主轉身回望,看著背後的兩位長老。
“可惜愧了這些娃娃,跟咱們這些老東西走了。”
“生同族,死同葬,有何愧!”
“他們會明白的。”
下一刻,兩位老者對著面前的族主躬身,朝著下方石塔深處而去!
……
石城之外,妖氣彌漫,山林中隱約獸影婆娑,獠牙猙獰,他們踏從林中而出,眼中透發著冷漠,更有著一絲獰笑。
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們將開啟饕餮盛宴,品嘗鮮美的血食!
從此以後,這片大地上將再次有一個人族部落被徹底的抹去,隻留下一堆凌亂的白骨!
“鏌河部落!”
一道冰冷的聲音貫穿了虛空,頃刻間整個天地之間的空氣變得凝滯起來,石城中緊靠在一起的一些孩童,眼中露出了驚恐。
轟隆隆!
大地顫動,妖兵如同洪流一般,從數個方向匯聚到了城前,足足接近七八千人,狂暴的妖氣一下撕開了漫天的雲氣。
在妖兵的前方,有六道壯碩的身影屹立,簇擁著一位頭頂長著六隻角,通體黝黑的妖將,狂野的氣息激蕩虛空。
不過此刻發聲的卻是一名金獅族的武者,頭顱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鬢毛,隱約有了人形的身軀。
“連將部都算不上的人族古族,還是不要抵抗了,這樣我偉大的妖兵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否則城破之時,讓你們這些卑賤的人族受盡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