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心結

  似乎，冷凝霜還在介意剛才趙陽的突然闖入。

  “當然不怕！”

  趙陽笑著看著冷凝霜，說道：“此時這沐雪宗處處危機四伏，而你這裡，是我最放心的地方。就算我剛才冒犯了你，你也不至於害死我。”

  “哦？何以見得？”冷凝霜問。

  “你可是凝氣境武者，根本不用在茶裡下毒，舉手之間便能要了我的命，至於那些人，除非他們活膩了，否則怎麽敢來你這耍手段？”趙陽笑著說道。

  “你竟然知道我是凝氣境武者……”冷凝霜盯著趙陽的眼睛說道。

  “當然，我對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要多。”趙陽笑著說道。

  “你是從誰那裡聽來的？”冷凝霜問。

  “我師父。”趙陽笑著說道。

  “你師父是誰？”冷凝霜再問。

  “我師父……就是我師父，他老人家有點古怪，不肯告訴我名字，估計是怕我出來之後拉大旗作虎皮，給他丟臉。”趙陽笑著說道。

  “哦……”

  冷凝霜點點頭，轉而說道：“可是這次上山的，並不全是通靈境實力的武者，還有一些更厲害的人。”

  “是麽？”趙陽看著冷凝霜，問：“他們是來幹嘛的？”

  “當然是來參加煮雪論道，而且，青雲榜擂台也需要有幾位高人在場做為見證。”冷凝霜說道。

  “哦，我明白了……”

  趙陽笑著對冷凝霜說道：“你是說，這些高人裡面，會有為了自己的門徒而暗中對別人下手的，對不對？”

  “或許吧，我不知道……”冷凝霜搖搖頭，道。

  “我猜應該不會，要是連他們都暗中下手，那這青雲榜不就成了鬧劇了？”趙陽笑著說道。

  “具體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我覺得有這種可能而已。”冷凝霜說道。

  趙陽眼光一閃，笑著說道：“別看你成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其實你對外面的事情還是挺關心的哈！”

  冷凝霜聞言臉色一變，清澈漂亮的眸子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因為太過瘦弱的關系，冷凝霜的眼睛顯得特別大。

  趙陽盯著冷凝霜的眼睛，說道：“我既然知道你已經是凝氣境武者，其他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不少，你不用對我隱瞞什麽，我這次應邀前來，主要目的就是讓你的心情能好一些。”

  “我的心情……”

  冷凝霜苦笑說道：“我的心情怎麽可能會好，我知道兩位師兄是關心我，可是，我心裡的苦，別人又怎麽會知道……”

  見冷凝霜一臉淒苦之意，趙陽心中登時想起了水月柔。

  從出生就被選定，她們根本沒得選擇。

  除了接受自己的命運，她們又能怎麽辦呢？

  趙陽很同情地說道：“其實有些事，既然已經注定，那便不用總是糾結，因為就算你糾結也沒有用，到那一天，到那一刻，你便要接受命運，

  而在這之前，其實你是自由的，你想幹嘛都行，為什麽總是憂心這件事呢？你難道沒發現，這一年，你已經提前把自己關在祭壇裡了麽？”

  這一年，你已經提前把自己關在祭壇裡……

  聽到最後這句話，冷凝霜突然愣住了……

  她不禁很快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趙陽。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想想你這一年來對自己的折磨，其實我覺得就算你進了祭壇，過得恐怕都比現在好，

  因為進了祭壇之後，你便不需要再憂心了，而現在，你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終日憂心，所以便會比在祭壇裡更加煎熬……”趙陽看著冷凝霜，淡淡說道。

  此時冷凝霜已然意識到趙陽說的沒錯，這一年來她終日憂心，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見天日，這跟在祭壇裡幽居有什麽分別？

  “小姑娘，你太傻了。”趙陽喝了口茶，笑著說道。

  趙陽話音剛落，便看到兩行淚水從冷凝霜眼角滑落！

  “別哭哈，你一哭，我這鼻子也酸了……”趙陽笑著說道。

  冷凝霜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可是，我怎麽能不擔心呢，一想到十六歲之後便會被關在那裡面，我就難過極了……”

  “你去過裡面嗎？”趙陽問。

  “去過的……”冷凝霜點點頭，說：“每年的年祭，我都會去祭壇裡見聖女一面。”

  “所以，裡面什麽樣你很清楚咯？”

  “幽暗，陰冷，孤寂……”冷凝霜的眼神逐漸渙散，仿佛自己正在走進祭壇。

  這下，趙陽歎了口氣，說：“我很想幫你，可是，該怎麽幫呢？”

  “沒有人能幫我的……”冷凝霜搖搖頭，說：“這是我的命，不是麽？”

  “命……這個詞太特麽沉重了。”趙陽苦笑說道。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豈不是也被命運的枷鎖緊緊束縛，無法掙脫麽？

  被全村人當成災星，被所有人莫名奇妙地嫌棄甚至是憎惡，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趙陽依然記憶猶新。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又無力改變什麽。

  忽然之間，趙陽腦中一閃，說道：“或許，我真的有辦法幫你！”

  冷凝霜抬頭看了趙陽一眼，卻苦笑說道：“這怎麽可能呢？醫道傳人也會騙人的麽？”

  “騙人？不不不，我這個人雖說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可是這次，我好像真的有辦法！”趙陽笑著說道。

  冷凝霜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道：“我平時總要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會入睡，如果你也不介意晚睡的話，我們可以多聊一會。”

  “怎麽，聽你的口氣，像是不相信我？”趙陽笑著問道。

  “不是不相信……是根本沒這個可能的……”

  冷凝霜搖頭說道：“過幾天就是我進入祭壇的日子了，到那時候，青燈苦燭，幽靜冷寂，未來的二十多年，我將遁世絕跡，終日困守在祭壇之中……”

  說到這裡，冷凝霜突然笑道：“剛才師兄說，等我出來之時，已經是個大高手了……可是，我的青春呢？年華呢？”

  “所以，不管你相不相信，都不能拒絕我，事到如今，也只有我才能幫你了。”趙陽認真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