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今夜，他歸來（14）

  台下陳奕捷粉絲熱烈的掌聲，讓楊軼有一些此料未及，剛才墨菲上場可沒有這樣的待遇。不過，他也只是等掌聲停歇，低沉著聲音向台下觀眾們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簡短地表示：“《沉默是金》，獻給Eason，也獻給在座的各位，希望你們喜歡，music， please！”

  隨後，楊軼一個人站在舞台中間，手中握著麥克風， 眼睛卻斜四十五度角，望向宏旺體育場在璀璨的燈光映照下黑得沉靜的夜空。

  似乎，這個身影很孤單。

  楊軼的舞台表現能力確實不如陳奕捷，跟墨菲算是半斤八兩，兩人甚少和觀眾互動，不過今天楊軼並非故作高冷，而是他沉浸在了一股淡淡的憂傷中。

  這首歌，唱得最好的男人，在前世的時候，楊軼剛開始聽的他歌沒多久，便從高樓上縱身一躍，香消玉損……

  自此，世間再也沒有這樣一個如妖似姬的男人， 再也沒有這樣一個才華橫溢、追求完美的哥哥……

  說實話， 這是一個真正被時間證明過偉大和不朽的男人，在他離開人世十多年，新的粉絲依然不停地湧現！而且， 跟楊軼差不多，很多喜歡張的粉絲們都沒有親身接觸過他，也沒有經歷過他的輝煌，但這依然不妨礙他們對他的瘋狂喜愛！
  楊軼自認為做不到哥哥這樣的偉大，但他願意竭盡全力，用自己可以千變萬化的嗓子，將他的經典重現於這個世界。

  ……

  伴奏已經響起，開頭那一段古箏融合的旋律，令人不由地精神一振。

  跟《浮誇》的那股妖氣不同，《沉默是金》的前奏，柔美、柔和得好像一首中華的古調，令人一聽便喜歡不已。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塵……”

  楊軼開口，那有些滄桑但不失清澈的嗓音，頓時讓台下的觀眾們都驚喜地瞪起了眼睛。

  “好聽啊！”不少人忍不住跟身邊的朋友嘀咕，“楊軼的歌聲，怎麽也這麽好聽？聽起來，好有感覺……”

  當然，這些嘀咕，會被朋友按著打死：“別吵，聽歌！”

  這首歌的歌詞，一點也不比已經很妖孽的《浮誇》差！光是第一句，就給人一種剛才楊軼站在台上望著冷冷的夜空回望往事的畫面感！
  何止是第一句，後面的歌詞，句句珠璣！

  “誣告與指責，積壓著滿肚氣不憤，對謠言反應甚為著緊……”

  仿佛，這一刻的楊軼，化身為陳奕捷的老大哥，用吟唱的方式，在向陳奕捷評述著過去一年，陳奕捷遭受的誣告和指責。

  當然，外行聽熱鬧，內行聽門道！

  在後台的休息室，曦曦正兩個小手搭在小曈曈的肩膀上，在他身邊跳來跳去：“弟弟，看粑粑！看粑粑！”

  小姑娘今晚最盼望的就是爸爸上台唱歌，瞧她高興的樣子，好像在台上的不是爸爸，而是她一樣！
  小曈曈看了兩眼電視機，但他的興趣卻落在了姐姐的身上，姐姐在他身後跳，他便咯咯地笑著，轉圈圈去尋找姐姐的身影，想要伸手去抓住姐姐的衣服，但曦曦太靈敏了，繞來繞去，逗得小家夥團團轉。

  聽門道的只有墨菲，她看了兩個小家夥一眼，便全神貫注地看著楊軼，傾聽著楊軼的歌聲，她的眼中仿佛流溢著光彩！

  楊軼此刻表現出來的唱功，被墨菲的耳朵和大腦完整地剖析，但也正因為如此，墨菲才愈發地崇拜和喜愛眼前這個她將要陪伴一生的男人！

  太妖孽了！

  因為，就在剛才，楊軼唱完前面後，忽然腔調一變。

  “受了教訓，得了書經的指引，現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不僅墨菲聽得身體一顫，現場的觀眾們都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這，這個聲音，跟剛才是同一個人在唱嗎？
  完全不一樣了啊！不只是腔調，甚至音色也發生了變化！

  但先別管這變化，楊軼此刻的演唱，已經讓很多人坐不住，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對他行注目禮！

  怎麽可以這麽好聽？

  墨菲在後台聆聽，都忍不住感覺此刻在台上唱歌的，不是一個現代歌手，而是一位傳統的粵劇名伶！

  這唱腔，實在是太獨特了！
  在後台另一邊，換完衣服的陳奕捷已經忍不住走到場邊，一臉驚歎地傾聽著楊軼的歌唱。

  他坐都坐不住，要知道，楊軼在彩排的時候，可沒有將這一手秀出來，兩種唱腔，尤其是第二種唱腔，讓陳奕捷都覺得驚豔！

  陳奕捷站在一邊，忍不住揣摩起來。

  他覺得楊軼咬字上很有特點，一方面是點到為止，不拖泥帶水，另一方面，像第二個字，或者某些字眼，有些人會自然下沉的音調，卻被楊軼提了起來。

  這不但不怪異，反而好聽到了極致！
  而且，陳奕捷能夠聽出來，楊軼用氣息的起伏帶動聲音的自然顫抖，像“抹淚痕輕快笑著行”最後的尾音，拖長了後顫抖起來，更是使他的歌聲能夠給人一種特別抓耳、特別熨帖的感覺！

  厲害啊！
  陳奕捷也忍不住暗暗感歎。

  ……

  可是，為什麽會出現一首歌裡兩種截然不同的唱腔？甚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台上只有楊軼一人，甚至有人都要以為這首歌是兩人合唱的！
  當然，觀眾們的感覺沒有錯！

  楊軼確實賣弄了一下他的嗓子，同時模仿了許冠傑和張國榮的唱腔，力求還原這首歌在他心目中最最經典的一個版本——許引退晚宴上，拉著張一起合唱的版本。（注：這個版本得在視頻網站上搜索，公認的經典。）
  或許哥哥的獨唱也同樣好聽，但許的也不差，而且，有許的映襯，哥哥的歌聲的特別才會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

  ……

  當然，對普通人來說，他們不會想太多，這首歌好聽就行了，誰管它有幾種唱腔？

  歌詞對他們來說同樣美妙！
  因為這首歌，同樣是楊軼寫來勸告陳奕捷的，從曲風、詞義來說，它跟《浮誇》似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貧，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任你怎說安守我本份，始終相信沉默是金……”

  這裡說的是不要管那些謠言，安守本分，相信事實不會被歪曲！
  而像“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笑罵由人，灑脫地做人”，這些歌詞，一句句都如同格言警句一般，用短短幾個字，便道出了人生的哲理！

  何必要和那些謠言過不去呢？

  灑脫地做好自己，不就行了嗎？
  當然，仔細品味下來，《浮誇》和《沉默是金》所表達的意思，其實也是殊途同歸——它們表現出來到，不都是一種對謠言、誹謗應有的灑脫看透的態度嗎？
  ……

  “少年人，灑脫地做人；繼續行，灑脫地做人。”

  最後，楊軼還是模仿了哥哥在晚宴上的唱法，將最後一個“做人”的音調拉高、拖長，似乎真的要將唱功玩到極致！

  但台下的觀眾們已經聽得入迷了，他們激動地為楊軼揮舞著熒光棒，激動地喊著楊軼的名字，希望他能繼續留在舞台上：“別走，再唱一首！”

  可惜，這是陳奕捷的演唱會，楊軼感謝了觀眾後，笑著招了招手，將舞台交回給上來感慨地抱了抱他的陳奕捷。

  ……

  繁華盛景過後，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陣又一陣的空虛。

  但對楊軼來說，空虛是不存在的，回到休息室，他還要面對著兩個纏人的小家夥嘰嘰喳喳的吵鬧。

  該陪曦曦去港城的遊樂園玩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