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拍著胸脯保證:“放心,這段戲沒有任何露點的地方!”
蘇俏也看過劇本,知道這段浴室戲的尺度很低,主要是女主坐在浴缸裡哭泣,男主在外面抽煙,並發生對話。
沒有任何過線的鏡頭,沒有任何過度的劇情,甚至連對白也都很平淡,但是——
“越是平淡的東西越難演好,”蘇俏說,“我怕我不能演出女主那種接近崩潰又要強撐著的味道。”
“這個問題,只能等實際拍攝的時候再說!總之你先準備一下。”
導演揮手,場務人員推來一個浴缸,並現場搭出一個浴室。
為了方便配戲,演男主的警察就坐在距離五米處的“臥室”床上,化妝人員正緊張地給他做出三天三夜沒合眼的頹廢模樣。
蘇俏看道具已經搭好,在化妝師的幫助下蜷著腿坐在浴缸裡。
她特意穿著襯衫,一方面是為了不露點,另一方面則是覺得這樣更能表現出女主角的心理活動。
“一、二、三!”
拍攝開始!
蘇俏坐在浴缸裡,道具花灑拚命朝身上潑冷水,好在現場燈光太強烈,她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導演做了個“快哭”的手勢,蘇俏抬起頭,頭髮糊著眼睛,嘴巴毫無形象的張開,淚水和洗澡水一起往下流,收音器趕緊湊上,嘩啦啦的聲音混著哭泣的喊聲一起響起,導演露出滿意的笑容。
演員開始對台詞。
“我……我……我家很窮,上面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在我們老家,女孩子是賠錢貨……”
長達五分鍾的台詞一字不漏的說出來,伴隨著抽泣和嗚咽,當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導演帶頭鼓掌:“棒極了!”
蘇俏很意外,她覺得自己的這段台詞表現並不是很好,是說到後面才漸漸進入狀態的。
導演看她不相信,說:“不信的話,自己過來看!”
蘇俏於是從道具浴缸裡面爬出來,濕透全身的事實讓她感覺很不舒服,而周圍的男人們卻——
人群中,有一個人握緊了拳頭!
……
浴室戲重拍了五遍,最終剪輯出讓大家都滿意的效果。
蘇俏看著鏡頭裡的自己,狼狽,痛苦,絕望,也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這才是齊佳應該有的樣子,被現實壓彎了腰,好不容易奮起反抗一次卻終歸要向現實屈服……就像我……”
“像你什麽?”
宮越鳴的聲音貼著耳根響起,蘇俏嚇了一跳。
“你怎麽走路都不帶聲音,什麽時候——”
“我一直都在你身後,是你看視頻看得太認真了!”
宮越鳴很不開心,蘇俏無奈,低聲道歉:“對不起,我……”
“作為演員,敬業是美德,沒必要向我道歉!”
宮越鳴勾起她的頭髮,語調已轉:“但是作為妻子——你不覺得現在的樣子有點讓人不開心嗎!”
“你答應讓我繼續拍戲的!你不可以……再說今天拍的又不是激情戲,我……我沒有……”
“還沒有嗎!”
宮越鳴把她拽到落地鏡前面:“好好看一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