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唐安思的事情吩咐下去後，蘇俏換上淑雅的衣服，驅車前往歐氏陵園。

  她要祭掃莫嫣然，同時拜祭對莫俏俏恩同再造的歐闕。

  ……

  肅穆的松柏深處，蘇俏看到一抹白色，她揮手讓保鏢們都停下，走到白衣挺拔的男人身邊：“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忘記今天是——”

  “你不是陪嫣然和歐闕長大的那個俏俏，不記得他們的忌日也是正常。”

  龍九重輕描淡寫的說著，接過她手中的白菊，擺在歐闕夫妻碑前。

  “老朋友，你女兒來看你了！”

  說著，他點燃一支煙，放在大理石台上。

  青煙嫋嫋，劃過歐闕的相片，相片裡微笑的人也好像活過來一般。

  蘇俏看他對自己笑容和藹，也忍不住的雙手合十，為他們默默禱告。

  龍九重安靜的看著，直到她重新睜開眼，這才拍過她的肩膀，說：“跟我過來一下！”

  蘇俏咬了下嘴唇，她知道龍九重將要問的問題必定和莫俏俏生前有關。

  果然——

  繞到松柏冷峻處，龍九重冷風烈烈地說：“水族館的那件事，除了歐鷹外，還有哪些人參與了？”

  龍九重的話讓蘇俏身心一冷，屬於那樁綁架案的黑暗記憶瞬間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只能扶著矮牆，說：“為什麽問這件事，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龍九重看她肩膀不住地顫抖，知道必定是慘痛的記憶，說：“對不起，讓你想起痛苦的過去，但是這段過往對我很重要！我不在乎我女兒身體裡的靈魂是誰，可是我無法不在乎我女兒曾遭過的不幸！”

  “……對不起……我以為你……”

  蘇俏為自己的小雞肚腸感到可恥。

  龍九重說：“沒事，我不生氣。”

  蘇俏於是仔細回想過往，低聲說：“水族館那一次……幸好歐鷹還有一點人性，不許暴徒對俏俏亂來……可是和俏俏一起被抓走的保姆就……所有的事情都是當著她的面發生的，她被嚇得蜷在角落裡面連哭都不敢哭……之後多年，她的心裡的陰影都沒有驅散，尤其是讀高中的幾年，她連化妝打扮都不敢……整個人都是灰撲撲的……”

  也是因為那段灰暗的記憶，本就被使喚得勞累過度的莫俏俏才會在地下車庫被宮越鳴的人抓住塞進麻袋的時候嚇得心梗猝死。

  龍九重看蘇俏的面色因為敘述而越發灰暗，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說：“還記得那幾個家夥的樣子嗎？！”

  蘇俏理了理思緒，說：“記得！”

  ……

  記憶回到了數年前。

  那是個光線昏暗的破屋子，鼻尖能聞到霉味，抬頭可以看到殘破的牆紙，距離蜷縮牆角的女孩大約三米處，一群暴徒正在肆意妄為。

  保姆被打得很慘，臉上滿是血，身上也都是傷痕，這些地痞無賴卻開心地喝酒吃肉，盤腿打著撲克。

  女孩嚇得抱緊小書包，她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麽，但是她害怕，怕得心都發抖了。

  突然——

  手機鈴聲響起，一個手背上長了很多毛的男人抓起手機，惡聲惡氣的說：“老板，有什麽事情嗎！是不是可以把小崽子也開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