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凝麗咬了下嘴唇，說：“我不知道，給我毒藥、讓我找你殺你的人，每次都是透過網絡和我聯系，他不和我見面。”

  “既然沒見過面，為什麽你還聽命於他？”蘇俏問。

  孫凝麗說：“因為他抓走了我的另一個孩子！他叫小鑫，生他的時候我還沒有成年，害他有輕微的腦癱。一個月前，我抱著小兒子帶著小鑫去小區附近的公園玩，轉身的功夫小鑫就不見了！我到處找到處找，怎麽找都找不到。就在我絕望得準備報警的時候，那個人發來了視頻，他告訴我，小鑫在他手上，他要我照他的話去做，不然就先剁小鑫一個手指，再割一個耳朵、一個眼睛……”

  “你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孫凝麗點頭，說：“他要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殺了張漢，張漢是我第二個孩子的父親，一個無業遊民，又凶又壞……我把毒藥加在茶杯裡，讓張漢送了命！”

  “後來呢？”

  孫凝麗自嘲一笑：“殺人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何況綁架小鑫的人每次都讓我殺對我不好的人，我心甘情願被他驅使，一個個殺！一個個報復！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難怪你接連三次給我下毒都沒有露出馬腳。原來早就是慣犯了。”

  “對！”孫凝麗說。“我殺的那麽多人裡面，最無辜但是也被我最巴不得立刻去死的人是你！我恨你，恨得無法容忍你！為什麽你能過得那麽好，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

  “你看到我人前的光輝，可是你看不到我人後遭的罪！”

  蘇俏說：“你的小孩，我暫時替你養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什麽時候就能見到你兒子！”

  “……為什麽！我明明全部都交代了！你為什麽不讓我見我兒子！”

  孫凝麗拚命敲打玻璃牆，蘇俏的話讓她的心哇涼哇涼。

  蘇俏笑了笑，說：“你沒有全部交代，你知道綁架小鑫的人是誰，但是你不肯告訴我。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你咎由自取！”

  孫凝麗瘋狂地敲防彈玻璃：“誰說的！我怎麽就咎由自取了！我那麽努力那麽痛苦地活著！你怎麽可以說我是咎由自取！”

  蘇俏轉過頭，看著她：“二哥是真的愛過你，我也是真的想幫你。但是你拒絕了我們，還用嫉妒回報。”

  “……誰說的！你幫我只是為了炫耀！嚴二……嚴二他要是真喜歡我，為什麽我遇上危險的時候他不會站出來保護我！他對我的感情根本是……”

  “是什麽？”

  孫凝麗語塞，說：“……轉學以後我就沒再見過他！”

  “你連見他的勇氣都沒有，怎麽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是真還是假！料理店那次，你不敢見他，因為你自卑！”

  蘇俏一針見血的拆穿了孫凝麗。

  “你自卑又自尊，自以為倔強其實是就是個弱智，也難怪你的孩子會是腦癱！跟著你這樣的母親，想不生病也不可能！”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走了。

  孫凝麗頹廢地靠在玻璃牆邊，雙目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