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錢律師神色意外，他說：“我經手過很多離婚案，基本每對離婚夫妻都會因為財產分配不均吵起來。但是你和宮少將的離婚案卻……可能會因為另一種分配不均吵起來……”

  “該是我的，我都會拿走，不該是我的，我也不會要。”

  蘇俏直勾勾的看著錢律師。

  錢律師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他說：“莫小姐，你確定這些都不是夫妻共同財產，確定都不想要嗎？”

  蘇俏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這是累加起來超過十五億的巨額財富啊！不誇張的說，您和宮少將的離婚案是我目前為止接過的案子裡夫妻共同財產數額最多的，同時也是最讓人摸不清道理的離婚案。”

  大部分的離婚案，夫妻雙方都恨對方拿太多。可是這樁離婚案，竟然是夫妻雙方都覺得分給的財產太多了。

  “你不是當事人，所以會覺得摸不清道理，”蘇俏說，“如果你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你就不會有這麽愚蠢的問題了。他是真的渣，渣到回想往事的時候，我會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可是他願意把幾乎所有的婚內財產都給你，甚至包括隻屬於自己名下的部分，”錢律師說，“我印象中的渣男可沒有哪個有這麽大方。”

  “他不在乎錢，”蘇俏說，“對他來說，錢是呼吸的時候流進體內的空氣。”

  “可這並不能解釋他對你的大方——”

  錢律師畢竟只是普通人，他用普通人的思維思考宮越鳴和莫俏俏的離婚案，無法理解男方都已經讓步這麽大，為什麽女方還覺得男方很渣，而且拒絕接受這些明顯是男方用於賠禮道歉的財產。

  “有些東西，並不是錢能夠彌補的。”蘇俏說，“雖然常有人說，錢能買到一切，如果買不到，只是因為你不夠有錢。但是如果你真的經歷過我的經歷，你就會知道，世上真的存在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時間、愛情，以及——失去的心……”

  她站起身，對錢律師說：“帶著這份財產清單回去吧，告訴你的宮少將，我不缺錢，也不認為他給我造成的傷害可以用錢彌補。重新擬一分實事求是的財產清單，別讓自己變得和那些用錢買女人的男人一樣下賤廉價！”

  “……”

  錢律師的臉色很難看。

  蘇俏走出咖啡廳。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錢律師正神色不安的打電話。

  ……

  “你說什麽！”

  宮越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爽。

  錢律師苦笑著說：“是的，宮少將，她拒絕了……她覺得您的讓步是對他的侮辱……她並不想要……”

  “視金錢如糞土嗎？”

  “她是真的不把錢放在心上……”

  錢律師已經欲哭無淚。

  離婚官司是他的業務強項，但這次遇上的兩位卻都是超出他的理解范疇的怪物。

  “那就——她要什麽就給什麽！按照她的意思重新擬定財產清單，多出來的部分全部折算成現金捐給花蕾基金會吧！匿名捐贈就可以了，這些本就都是她的。”

  宮越鳴的聲音帶著難得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