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呢?
他奇跡般的痊愈速度,讓很多人感到震驚詫異,也大為不解,但是寒鈺和九傾卻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對於別人的疑惑皆選擇緘默,甚至還常常因此生出一種俏皮的莞爾。
再然後……十七歲那年,過完了生辰之後,父皇說,“傾兒,你還有一年就要即位了,現在是不是該學著獨自處理一些政務了?”
一年?
這麽快?
九傾皺皺眉,顯得有些不樂意,但是也並未表達強烈的不滿,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之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可是那一年裡,沒人知道她的功力損耗有多嚴重,七字咒心法對九傾來說修煉並不難,但是要助一個本不具備修煉天賦的人練成第七重心法,所需要耗費的元氣,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寒鈺恢復得有多快,她的元氣消耗得就有多嚴重。
寒鈺練成了七字咒心法的第七重巔峰時,她真心地為他感到高興,“四哥是天下最厲害的哥哥。”
以一個凡人之軀練成了本不可能練成的皇族最高心法,寒鈺絕對當之無愧可以成為南族史上第一人。
“這是傾兒的功勞。”寒鈺揉著她的腦袋,發出一聲溫柔地歎息。
彼時,少女隻覺得四哥眼底的情意和柔和,讓天上的星星都為之失色。
可歎當時,她已十七歲的年紀卻仍然無法分得清……無法分得清,四哥對她的寵愛,到底隱含著多少種別樣的意思。
“殿下,鳳寰宮到了。”
鑾駕外恭敬的聲音傳來,九傾思緒被迫中斷,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腦子裡一時卻有些放空,盯著外面氤氳的宮燈,怔怔出神。
“傾兒?”寒鈺蹙眉,有些不解有些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麽了?”
九傾轉頭,安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緩緩搖頭:“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想到了什麽事情?
寒鈺下意識地想問,然而話到嘴邊,他卻突然開不了口。
若在以往,只要他問,九傾一定會毫不隱瞞地告訴他,但是此時他在九傾心裡,似乎已經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這個事實,讓寒鈺眸心閃過一道怔然,隨即消逝於無聲。
“鳳寰宮到了。”他溫聲道,“已經過了子時,你回宮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早點睡覺養足了精神知道嗎?”
九傾點頭:“四哥也先回去吧。”
從轎子中走出來,她看向湛祺和凜王,“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不用過來,午時之後到禦景齋即可。”
“是。”湛祺領命,“臣告退。”
“湛祺。”九傾漫不經心地喊住他,見他轉頭看來,語氣平靜地道:“你今年也二十好幾了吧?男大當婚,待在孤身邊辦事也不要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如果遇上合適的,或者有自己喜歡的姑娘,大可以自由婚配。”
自由婚配?
湛祺一呆,隨即臉色微微一變,當即就撩袍跪了下去,“臣是否做錯了什麽事?請殿下訓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