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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了一下高定西裝，踩著限量版的皮鞋，斯派克-李如同來自英倫的老派貴族一般走上了舞台。

  馬修微微張嘴，瞬間演出了此時最需要的意外表情。

  “怎麽會……”

  “這是斯派克-李。”

  “他為什麽在這裡。”

  觀眾席位置，也響起一片驚訝的聲音。

  西木區的房屋裡面，所有人也都愣住了，他們說什麽都沒有想到，斯派克-李竟然出現在了馬修的脫口秀上。

  布萊恩不禁撓頭，嘀咕道，“奧普拉這是要做什麽？”

  丹妮莉絲卻來了興趣，“馬修要直接面對斯派克-李了啊！”

  “我為什麽沒有去現場！”湯普森抱住自己黝黑的臉，“我在直播廳，一定直接把斯派克-李乾翻！”

  斯派克-李的現身出人預料，奧普拉沒有製止觀眾席那邊的議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沒有一點猛料，奧普拉脫口秀憑什麽一直保持絕對領先的地位。

  她看了看馬修，又看了看斯派克-李，這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馬修-霍納一身很普通的休閑類打扮，與觀眾席那邊的年輕人沒有任何區別，仿佛是普羅大眾中很普通的一員。

  斯派克-李截然相反，深色的西裝和皮鞋看起來就不便宜，其余不管是鑲鑽的耳釘和金黃色的手表，還是眼睛上方偶爾能反射光芒的鏡框，無不在告訴所有人——我這一身很名貴，我是有錢有地位的人。

  上了舞台，斯派克-李絲毫沒有跟觀眾席那邊互動的興趣，直接朝著奧普拉和馬修這邊走來。

  馬修開始時驚訝，臉上的表情又漸漸恢復正常，看了奧普拉一眼，奧普拉只是對他笑了笑，卻什麽都沒有說。

  她不會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因為這是奧普拉脫口秀，這是屬於她的節目。

  奧普拉麵色不變，目光從斯派克-李那邊收回來，又看了馬修一眼，單就衣著來說，馬修比斯派克-李明顯要聰明。

  或許這位大導演，脫離一線觀眾太遠了。

  奧普拉忽然想到斯派克-李的導演風格和為人做事，貌似他從來就不懂一線的觀眾需要什麽。

  相比於他，更加大眾化的馬修-霍納，單從形象和過往的人設上，就更加討喜。

  如果斯派克-李不能將馬修-霍納種族歧視的嫌疑坐實，估計他今天要麻煩了。

  奧普拉之前看過海倫-赫爾曼提供的一些圖片，知道馬修這邊並不是沒有準備。

  但馬修不會傻到提前對奧普拉亮出底牌，雖然奧普拉公認的黑皮白心，但商業上的事，誰又能輕信誰？

  看著斯派克-李一步步走近，馬修輕輕摸了摸褲兜，裡面有兩塊移動硬盤和兩個U盤，這是他今天的殺手鐧。

  之前海倫-赫爾曼跟奧普拉交流過，奧普拉為了節目效果，也同意讓節目製作人員現場播放他提供的影像資料。

  馬修很清楚奧普拉要的是什麽，今天不管誰獲勝，其實奧普拉都是贏家，懸而未決對節目反而最不利。

  “坐，李導演。”奧普拉示意了下馬修對面的沙發，等斯派克-李坐下，又說道，“兩位，不用我再做介紹了吧？”

  馬修對斯派克-李微微點頭，“你好，李導演。”

  斯派克-李斜著看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回應。

  馬修笑了笑，也不以為意，顯得特別禮貌大度。

  吉爾伯托-席爾瓦對斯派克-李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感覺對面舞台上的人很傲慢，雖然同為黑人，但看到對方的衣著打扮，他下意識的就認為他們不是同類人。

  “奧普拉真留了一手啊。”

  豪宅裡面，威爾-史密斯看著電視畫面，說道，“竟然營造了這樣一台節目。”

  賈達-史密斯有些興奮，“看著吧，威爾。你這人太謹慎了，你現在看看，斯派克是怎麽讓馬修-霍納聲名掃地的。”

  舞台後面，海倫-赫爾曼找到了那位給她消息的製片助理，趁著周圍沒人小聲說了幾句。

  “你放心。”製片助理說道，“我保證盯緊，不會有意外發生。”

  海倫-赫爾曼輕輕點頭，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現在就看舞台上馬修的發揮了。

  舞台上，不等奧普拉開口，斯派克-李就直接說道，“你覺得你的狡辯能騙過所有人嗎？嗯？能嗎？”

  他語速極快，根本不給馬修開口辯駁的機會，“你敢對上帝發誓，你不歧視黑人嗎？”

  “可以。”馬修很認真的說道，“如果可以，節目結束我們一起去教堂。”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觀眾席，“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做見證。”

  斯派克-李似乎沒有想到，馬修竟然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你沒有對黑人和黑人角色表達出應有的尊重。”斯派克-李膚鬧十幾年，自有一套他認為是真理的哲學，他盯著馬修，質問道，“自從進入好萊塢以來，你跟黑人演員搭過戲嗎？你跟黑人導演和製作人合作過嗎？你有黑人朋友嗎？”

  他提高聲音，直接替馬修回答，“沒有！”

  馬修攤開手，很無辜的說道，“這些能說明什麽呢？”

  斯派克-李抬手指著他這邊，“說明你是個白人至上主義者，說明你心中有很多卑鄙齷齪的想法，說明你有種族歧視嫌疑！”

  馬修轉頭看向奧普拉，自從斯派克-李發問開始，奧普拉就自動隱身了，奧普拉的臉色很正常，似乎斯派克-李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很多黑人就是這麽想的？這種奇葩的理論也有市場……

  忽然間，馬修想到了斯派克-李指責伊斯特伍德和《父輩的旗幟》，除了伊斯特伍德本人外無人反駁；想到了曾經星戰7那位黑人演員理所當然的說主要角色沒有黑人就是歧視的話……

  然後，他明白了，很多他認為不是問題的問題，在黑人乃至很多支持黑人的白人眼裡，卻很是問題。

  他想到了阿曼達最近才跟他說過的話，種族、diversity這些詞，現在經常成為一撮別有用心的人百試不爽的王牌，只要他們的目的得不到，就會把這張王牌拿出來，然後往死裡鬧。

  面對這種越來越泛濫的情況，有人只能低頭，有人反感，有人敢怒不敢言，卻鮮少有人直接跳出來反駁。

  馬修再次看向斯派克-李，如果說好萊塢是膚鬧運動的中心，那斯派克-李絕對是中心中的核心分子。

  斯派克-李還在指責他，各種指控他種族歧視的話滔滔不絕，隨時都能將馬修淹沒。

  海倫-赫爾曼看著舞台上的情形，多少有些擔心，這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馬修無論以哪個標準來衡量，都算不上是個好人，絕對不會隻忍受而不反擊，但斯派克-李所有的歪理都是建立在他的膚色基礎上的，反擊的話一旦控制不好，可能真的就會變成種族歧視份子。

  就像過往那樣，斯派克-李知道自己說的話很過分，這套理論也很奇葩，但在好萊塢乃至美國社會，偏偏很多人和大多數主流媒體都買帳，他憑借膚色鬧了十幾年，早就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經驗。

  而且，他就等著馬修-霍納來反駁，這些理論全是歪理，但反駁的話，很容易就掉進語言陷阱裡面。

  馬修表面很輕松，實際上也察覺到了斯派克-李的話不能隨便駁斥，特別是像沒跟黑人合作和沒有黑人朋友之類的，他反駁很容易給人斯派克-李的話是真的的印象……

  這個斯派克-李看上去很囂張，似乎憑借著膚色敢日天日地日空氣，實則是在等著坑他。

  現今的社會形勢，你不喜歡黑人、不跟黑人打交道，就可能涉嫌種族歧視。

  其他圈子或許還好點，好萊塢這種形勢卻越來越明顯。

  馬修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整個大環境對抗，畢竟他還要在好萊塢混。

  “李導演！”馬修打斷了斯派克-李，說道，“我在《蠍子王》中，與凱莉-胡合作過，至今還是朋友，她是個華裔；拍攝《活死人黎明》時，與我合作的女主角是傑西卡-阿爾芭，我們因戲生情，短暫交往過，傑西是拉丁裔……”

  觀眾席那邊響起一片議論聲，稍稍了解馬修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就是啊。”電視機前，布萊恩大聲說道，“斯派克-李是汙蔑！”

  “對！”

  “對！”

  湯普森提醒道，“馬修還跟阿德裡亞娜-利馬交往過呢，這是個巴西人。”

  斯派克-李看了眼議論紛紛的觀眾席那邊，心中罵了句一群蠢貨，接著說道，“請注意，我說的歧視，是黑人，不包括其他人！”

  他收回目光，盯著馬修，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話，“你聯合凱拉-奈特莉，向《加勒比海盜》劇組施壓，用伊娃-格林替換娜奧米-哈裡斯是事實吧？你支持白人演員亞歷珊德拉-達達裡奧排擠掉寶拉-巴頓，拿到《我是傳奇》的女配角，沒錯吧？支持黑人演員的弗朗西斯-勞倫斯為此丟掉《我是傳奇》的導演職位，不是我編造吧？”

  聽到這一句句質問，馬修沉默了。

  話到這個份上，多說無益，還是來點重磅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