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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領主》第660章 不霸道,怎麽當霸主國
  第660章 不霸道,怎麽當霸主國
  同樣的一件事情,國家對等國家的層面,一般是哪一方先開那個口,等於先開口的那一方被劃撥到有求於人的地位。

  所以了,越是成熟的國家在碰到事,尤其是有求於人的時候,什麽樣的時機下應不應該忍耐,又懂不懂得去因勢利導,非常考驗領導人的智慧。

  晉國跟楚國在爭霸,然而晉國與楚國的實際控制區域並不接壤。在這一場爭霸戰中最倒霉的是誰?其實就是被晉國和楚國夾在中間的那些國家。

  好些個國家純粹就是被迫無奈之下選擇站隊,站哪一邊都要迎接一位霸主的怒火,尋找的老大靠不靠譜和給不給力就顯得無比關鍵了。

  每一年都要被楚軍進犯的宋國慘嗎?相對比一再左右橫跳又一直被混合雙打的鄭國,宋國的事壓根就不叫事。

  這不,鄭國在子駟當政時期痛定思痛,尋尋覓覓了一番決定自殘再抱住晉國的大腿,輪到子產上位決定延續子駟的政治主張,碰上了吳國在“蕪湖”戰勝楚國,不知道有多麽慶幸這一次招子可算放亮了。

  很簡單的道理,楚國衰敗下去,不是等於晉國要穩固住霸權了嗎?

  一旦晉國穩住霸權,一幫小弟怎麽都能獲得一些紅利,最為重要的是避免遭到來自晉國的清算。

  “我已將陳國之權委托於范氏。”呂武說完就看到華元和子產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

  呂武是晉國的元戎,近些年來陰氏的聲威更是赫赫有名。

  在晉國負責一個國家的邦交,不止是每年都能得到一筆“好處費”,還包括對外影響力得到延伸,各方各面的好處壓根說不完。

  正處在巔峰的陰氏不自己處理南邊的邦交?宋國和鄭國就該好好想想是個怎麽回事。

  比如,呂武是不是根本不重視跟楚國的爭霸。

  又或者,陰氏沒有看上去那麽強大,怕了范氏什麽的。

  呂武能洞察到華元和子產在想些什麽玩意,懶得去進行解釋。

  合作共贏的什麽,扯到怕不怕這個層面,有意思嗎?

  士匄接過呂武的棒,開始跟華元和子產商議怎麽來對待陳國,除了楚國一旦找陳國麻煩應該怎麽做之外,提到的是地緣政治問題。

  說到“地緣政治”還是呂武教士匄的,卻是不知道士匄能不能品出自己的理解。

  總歸一句話就是:小鄭和小宋啊,小陳太過於南方,你們要多看顧著點呐。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積極點先上去頂著,老大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支援過來。

  而這個又牽扯到了鄭國跟宋國的相處關系,需要晉國從中進行斡旋和調理,也就是所謂的“地緣政治”操控了。

  宋國對范氏在南邊的插手份量越來越足,其實是一種不怎麽愉快的心思。

  老范家在“虎牢”設卡收費幫助宋國興旺了商業,明明是范氏自己的決策失誤,用國家層次進行打擊,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
  然而,跟霸主國講道理?肯定是腦子被門夾了。

  霸主國設立各種不合理的關稅來牟利,怎地了?

  設立關稅反而坑了自己,不允許用軍事手段來震懾嗎?無法達到震懾效果再操刀撲上去,完全是常規操作嘛!

  呂武看到華元臉色越來越難看,忍得很辛苦才控制住表情管理。

  “天下商賈聚於‘商丘’非我逼迫,乃是爾等自決。”華元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要太大。

  現在又不是“萬稅”的年代,商隊只是途經各國,一點稅都收不到,只有商人在各家的封地設店擺攤做買賣才能抽稅。

  一般情況下,商隊其實不會特地去哪裡進行零售,會是早早就已經談妥了買賣,收到錢再發貨,又或是貨到付款,更多的是買家自己進行運輸。

  所以想要產生利益的方式是,向途經的商隊推銷自己的產品,面向商隊提供住宿飲食什麽的。

  各國的商隊以“商丘”為交匯點來往經商,宋國的得利就在於能夠得到更多推銷本國商品的機會,慢慢又讓“商隊”多了常駐的商賈,形成一種“市”的規模。

  呂武所不知道的是,他帶來的蝴蝶效應讓范氏那麽一搞,提前了約兩百年讓宋國得到局勢變動帶來的紅利。

  對於宋國來說,他們這一次被“眼紅”的下場並不是最壞,頂多就是被剝削一層皮而已。

  原歷史上玩商業玩不過宋國的齊國更狠。齊國本來就因為商業份額遭到宋國搶奪很不爽,當代齊王被蘇秦稍微一忽悠,不顧當時的國際局勢將宋國全面吞並,然後齊國遭到了五國圍攻。

  呂武就那麽心安理得的看著士匄在欺負華元,一點主持公道的想法都沒有。

  宋國的邦交不由陰氏負責,或者應該說欒氏完蛋和智氏衰敗之後,宋國沒有主動接洽晉國的哪一個卿位家族,他們在晉國那邊是屬於沒有“靠山”的。

  不管宋國是為了節省一筆“保護費”還是什麽原因,他們不主動找個晉國的卿位家族跪舔,平時沒有晉國的卿位家族罩著,出了事也就別怪沒有晉國的“卿”出來幫忙說話,不是挺正常的嗎?
  普通人會追求正義和公理,貴族講的是利益平衡。說白了就是什麽好處都沒有佔到,憑什麽承擔風險嘛。

  呂武無視華元的求救眼神,招呼子產聊起了跟“法”有關的話題。

  不要覺得突兀,子產在接任子駟成為鄭國執政之後,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公族開刀。

  鄭國跟所有玩公族政治的列國一樣,有價值的封地幾乎全部在一幫公族的手裡,並且公族之間經常會因為田地產生糾紛,一般是出現在水源的矛盾上面。

  “我聞你效仿先執政作‘田洫’一事?”呂武對這個很感興趣。

  這個“田洫”是什麽玩意?其實就是子駟先拿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開刀,用重新規劃田畔水溝為借口,收繳了一批耕田。

  子產也搞“田洫”這件事情,玩的卻是收歸水系權益給鄭君,增加“公庫”的收益。

  “然也。”子產略略有些木訥地接著說道:“魯尋複古,我所不欲也。食肉者多貪鄙,不以‘法’約束必潰爛,使之遺禍無窮。”

  這個就牽扯到一個笑話,關於魯國想要恢復三皇時代的農耕規則,明著限制誰誰誰名下的土地該是多少,耕田又該是何等的布局形狀,然後一幫權貴借機侵吞各家的土地。

  所以吧,東漢到隋唐的權貴,乃至於大萌儒家的那幫徒子徒孫,他們玩的就是春秋魯國玩剩下的,乾的事情完全一致,弄權肥己是基礎操作,別瞎雞兒喊“666”啦,免得暴露歷史知識不足,會賊尷尬的。

  呂武非常讚同權力需要得到監督這一論調,笑著問道:“天子犯法與黎庶同罪?”

  這一下子產先是愣住,隨即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是是是,周天子成了一塊招牌,大家表面上是不是還要維持尊重?

  晉國打著周王室的旗號牟利,呂武以晉國元戎的身份講那話,合適嗎?

  得了,呂武看子產嚇成那樣,大概知道子產想要的“法”不是那麽一回事。

  事實上,子產本身是公族,也就是作為利益既得階層,哪怕是玩“法”也必然不會背叛階層,哪有阿三的高種姓倒卷得那麽溜。

  某些高種姓一方面享受著種姓制度的好處,另一方面站在舔腳趾階層發聲,結果舔腳趾階層根本不鳥,跑去跪舔“死多少都沒事,殖民者會懺悔,會醒悟”的那一派,跟誰說理去?
  最為要命的是“等死派”獲得了成功,不得不說約翰牛還真是用心險惡,一搞直接讓阿三奇葩的思想觀定型,怕是怎麽都改不過來了。

  子產見呂武對鄭國的改革感興趣,肯定是要盡心盡力來博得關注。

  那是霸主國的元戎啊!
  不求霸主國對待鄭國像親兒子那般疼愛,謀得霸主國別三天兩頭來折騰鄭國就很好了。

  後面變成呂武在聽子產闡述自己的一些想法,先講了一些跟“法”有關的感悟,後來則是變成在闡述鄭國在這一場爭霸戰爭的定位。

  要不是士匄那邊還沒跟華元聊完,聽到事關爭霸階段的呂武就不想再聽了。

  晉國跟楚國爭霸是鄭國所能影響的嗎?鄭國乖乖當個工具人,保持對晉國的有求必應,或許能得到一個“好死”的下場,想法多了恐怕會加大“不得好死”的概率。

  子產想依靠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呂武?想太多了。

  “元戎。”士匄可算是欺負夠華元,甭提心裡多爽了,說道:“諸國會獵之事,宋可提供糧秣。”

  不是晉國又要逮住哪個諸侯國來一場曠世之戰,他們這一次南下的主要目標還是製造緊張局勢,肯定是要進軍楚國控制的地界,免得楚國君臣的小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呂武也就看向了華元。

  “我所求,複楚所佔城邑,事後另有重謝。”華元的臉色很難看。

  誰被逮著威脅又是噴一臉的口水,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

  問題是宋國離不開晉國,不想忍也要咬牙忍下來。

  呂武有些納悶地看向士匄,說道:“此番會獵二十一國參與,諸國若有折損,該當如何?”

  正爽著的士匄忘記演戲,一時間沒說話。

  華元抽搐著臉頰,說道:“皆我擔之。”

  好吧,那麽事情就算是成了。

  楚國先在“蕪湖”敗了一場,又要被二十一國聯軍入侵,簡直是太慘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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