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給臉不要臉啊!!!
霸主國的“卿”在國外的名聲能夠霸道、囂張和跋扈,就是不能有友善的名聲。
這個就好比如,一旦美聯邦的大統領被全世界認為是好人,國內的反對率就會越高那樣。
一國高層在國外有好名聲,說明對外能夠滿足他國的要求。
那麽這個滿足他國要求是怎麽辦到的呢?
少不了損害到本國的利益!
智罃是晉國的“卿”之一,國外能有惡名,甚至令列國感到害怕都好,就是不能有友善的名聲。
一旦傳到國內,不免有人就要懷疑智罃是不是出賣了國家的利益。
作為兒子的智朔聽到季孫朔要給老父親“栽贓”,肯定是氣得當場跳起來。
這特麽是汙蔑吖!
不想讓老智家有個好啊!
呂武和魏相看到智朔的反應,老實說是心裡有些樂了。
魯國給智罃一個和平大使的稱號,都要比給友善的定義要好。
所謂“和平大使”嘛?
已故中軍佐士燮就有這樣的名聲,沒妨礙他在晉國內部的評價。
不管是什麽年代,得到個“和平大使”的稱號,幾乎都是應該反著來看。
證明“和平大使”稱號獲得者,一方面很努力要消弭戰爭,另一方面卻是參與了每一場本國對外的征戰。
總的來說,無外乎是管不了又窩心,乾脆給了“和平大使”的稱號來惡心人。
季孫朔滿臉懵逼。
他就不明白了,覺得“友善”是個挺好的詞,納悶智朔的反應為什麽那麽大。
這個就是小國寡民的思維問題,壓根搞不懂大國高層的真實想法。
滿腹委屈的季孫朔走了。
他需要趕緊地上報高層,少不了提到晉國正副使者態度的冷淡,特別提一下智氏繼承人好像不喜歡魯國。
智朔不喜歡的是魯國給自己父親腦袋上扣了個“友善”的帽子,並不是其它。
“下軍將可使莒國歸於魯國,卻不可輕易給予。”呂武得到的就是這麽個囑托。
魯國是個二流強國,長期遭到齊國的欺凌,一次次都需要晉國站出來幫魯國撐腰。
齊國則是一個一流強國,尤其是在經濟上的實力很充足。
畢竟,齊國怎麽都是一個稱霸過的國家,東方世界的首個經濟改革之國。
在管仲的治理下,齊國的經濟突飛猛進,當世各諸侯國無不效仿。
學得最認真的就是晉國,只是晉國摒棄了一些不適合本國的方案,挑其精華,又加入自己的想法,才有了晉國的今天。
恰恰因為晉國學齊國,才導致齊國總覺得晉國是自己的模仿者,就是個弟弟。
然而,在這個以武力決定地位的時代,齊國只能用“晉國就是個弟弟”的想法來偷偷在內部自嗨,對外那是提都不敢提的。
魏相已經知道韓厥的囑托,說道:“若莒國歸於魯國,齊國屈服於我們(晉國)的安排,也必不會服氣,終有一日會攻魯。”
“魯國無享受莒國供奉之德位,咎由自取罷了。”智朔明顯還是不爽魯國給自己父親的稱號。
魏相看到智朔因為情緒而失去判斷,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看韓厥的安排,明顯就是想奶魯國一波,還是想讓魯國和齊國的矛盾加劇?
晉國以東的國家不少,最為強大的當然就是齊國,二流國家就只有魯國,其余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些小國。
長期以來,晉國很希望魯國能夠製衡齊國,已經有好幾次給魯國補血了,甚至還親自下場幫魯國找過場子。
然而,魯國一次次在晉國的撐腰下站起來,等待晉國將注意力轉向它處,魯國的腰杆很快又被齊國給揍得彎了下去。
這是何等臥槽的事情啊?
搞得晉國高層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魯國,偏偏不給魯國撐腰還不行。
一旦齊國失去製衡,很快就能吃下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國,接下來就該連魯國一起乾掉。
晉國是絕對不願意看到局勢走到那一步的!
也許魯國正是知道自己的“角色”,才會顯得這麽有恃無恐?
還是魯國人不懂人情交際?
沒什麽交情。
送禮懂不懂?
不懂的話,有臉開口讓人辦事麽?
昂!!!
當然了,以上並不是呂武的想法。
他將大軍駐扎在“郯”。
而這個“郯”並不是郯國,是魯國境內的一個地名。
既然叫這個名字,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郯國曾經在這裡建城棲息過,只是後來搬走了。
“郯”目前是叔孫氏的食邑。
只是呂武帶來的晉軍都完成了駐扎,叔孫氏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麽,壓根就沒人過來。
考慮到孟孫氏的家主孟孫蔑目前帶兵在“蒙”跟齊君對峙,魯國又是一個講“禮儀”的國家,可能是“郯”這邊一時半會沒人在階級上與呂武持平,才沒有人前來吧?
對此,呂武一點都不著急。
尤其是齊國那邊在他們駐扎的第七天,來了一支帶著厚禮的隊伍,更讓呂武、魏相和打醬油的智朔心情輕松了。
齊國來的隊伍首領叫田湣。
而這個田湣其實是陳國國君(媯姓)的旁支,只是來到齊國發展。
到了田湣這一輩,田氏已經在齊國生活了三代。
而陳國的國君一脈其實挺有意思的。
他們早早地進行開枝散葉,好些諸侯國都有來自媯姓的族人,各自的發展則是有好有壞。
呂武聽完了田湣的自我介紹,聽到是田氏,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代齊的那個田氏。
“拜見上大夫、大夫,智孟。”田湣顯得很是彬彬有禮。
他一直都是笑眯眯,看著很是人畜無害,將禮單遞給了梁興。
“大夫此次前來,乃是向我認罪罷?”呂武已經知道田湣在齊國是個大夫,覺得有些嘖嘖稱奇。
而這純粹就是血統的好處了。
田氏是媯姓,乃是一國之君的血脈,並且媯姓的歷史有些長。
另外,媯姓目前有“國”。
一般外出發展的一國之君旁支,多少是會受到列國所禮遇的。
田湣臉色詫異,說道:“魯國逼迫莒國,莒國向我(齊國)求援,方有‘蒙’之對峙。我何罪之有啊?”
他還真沒有說錯。
是魯國先有動作,將莒國嚇了一跳。
莒國才不樂意歸附於魯國,按照老傳統跑去齊國求援。
這個“老傳統”莒國沒少乾,受到魯國逼迫就去齊國求援,反之亦然。
莒國靠的就是左搖右擺的妖嬈舞姿,得以左右逢源,作為一個國家而存在著。
魏相說道:“有無罪行,作何處置,當由寡君裁決。”
一時間,田湣無Fuck可說。
周天子不行啦。
中原各個諸侯國生活在霸主晉國的陰影之下。
除非齊國願意跟晉國開戰,要不還能怎麽樣?
呂武說道:“作何處置,非魯國、齊國一家之言。我將前往‘蒙’召見莒之右師。”
莒國沒有執政,跟宋國一樣是由右師作為百官之長。
田湣行禮,默默退下。
至於禮物什麽的?
肯定是留下的啦!
“齊國田氏如何?”呂武挺好奇的。
魏相不知道。
智朔就更不知道了。
話說,現在距離田氏代齊還有多少時間?
田氏在齊國有沒有在搞“大鬥出小鬥收”收買人心的勾當啦?
在之前,呂武還以為田氏就是一個商賈之家。
然而,田湣是個大夫,也就是一名貴族。
這麽個年頭,沒有個貴族的身份還想做生意?
普通人不是不能做生意。
然而,貴族才不會與非貴族做生意,非貴族連跟貴族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一來,稍微想想也知道,不是個貴族,能做生意的話,想做大做強根本就不可能。
呂武等人停駐在“郯”超過半個月。
期間,魯國那邊只是季孫朔一開始來了一趟,後面就沒人再過來。
倒是田湣前前後後求見了多次,只是很難講些有意義的話。
能不能辦成事情是一回事。
有沒有表現出想辦事的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得來說,呂武對魯國的表現很是不爽。
他能自己做主的話,肯定不會偏袒魯國。
問題是,韓厥已經為呂武這一次出使定下了基調。
他們這一次需要偏袒魯國,甚至將莒國歸屬給魯國。
因為魯國的差勁表現,呂武都懷疑國內是不是走漏了什麽風聲,導致魯國這麽的有恃無恐。
第十七天,呂武下令拔營。
他還讓軍隊進入到備戰狀態,以一種強橫的姿態,未經通告招搖過境。
看到一支明顯不好惹的晉軍過境,沿途的貴族明顯是很懵逼的。
而魯國的高層已經爭吵了半個多月。
不是爭吵什麽。
魯君黑肱不在國內。
季孫行父倒是在,只是被重要的事情牽絆在外面,人並不在曲阜。
等他得到消息,又將怎麽招待晉國使團的決定送到曲阜,來來回回的時間起碼要花費半個月以上。
在曲阜的魯國高層,他們商討應該用哪種規格的禮節來招待呂武一行人。
這也是作為“禮儀之邦”魯國的老傳統了。
列國來了什麽人,首先要看來者是個什麽身份地位,再看來者在大國還是小國。
在大國的話,來者以什麽樣的爵位擔任哪一個公職,祖上是誰,五代內有哪位先祖取得過什麽成就,本人又有過哪些建樹。
小國?
要是小國的來人,魯國一樣不會馬虎。
作為“禮儀之邦”的魯國,就是這麽的講究。
魯國高層糾結的是,呂武這支使團一點都不像使團。
沒有遞上國書。
又沒有持“節”。
他們查來查去,使團的正使呂武,五代人沒個好先輩,姓也是小宗得不能再小。
關於呂武已經是上大夫,還是下軍尉,魯國高層倒是已經知道了,更知道呂武是現在的天下第一。
只是吧,魯國從來不看個人武力,他們在乎的是血統,再來才是來客的爵位和職位。
魏氏的魏相倒是有個好出身。
只不過魏相不是正使啊!
另外的智朔出身和家世更好,同樣不是正使。
繞過正使去隆重接待副使以及隨行友人,魯國高層乾不出來。
這就導致他們納悶,又十足的猶豫不決,該是以接待霸主國使團的規格,還是霸主國來客的規格。
也就是呂武並不知道魯國在糾結應該用哪套規格來招待,才導致那麽長時間沒得到正式的接洽。
如果他知道的話,必然被搞到哭笑不得。
殺氣騰騰的部隊出了“郯”,向西南方向行軍兩天,抵達了曲阜的郊外。
“當全員著甲,布戰陣由城下而過。”智朔這麽建議。
這是還有氣呐?
呂武一樣被魯國搞得很不爽。
他一想到這一次需要偏袒魯國,心情變得更加不爽。
倒是魏相說道:“魯為周天子史官,亦是禮樂之邦。如此作為,恐會留名於史冊。”
除了齊國破罐子破摔之外,還真沒有國家會去輕易招惹魯國。
只因為魯國的確是周天子的史官,對歷史進行負責。
得罪魯國的話,別想在史冊上落個什麽好。
晉國幫了魯國那麽多,只是凡事沒按照魯國的意願來做而已,導致晉國好多次被魯國放大了汙點。
這就很惡心人了啊!
呂武說道:“布陣而過便罷了。”
他特地選了這麽條路,有恫嚇魯國的意思。
只是,擺出攻擊姿態就真的過份了。
“明日全員著甲。”呂武決定再給魯國一天的機會。
魯國高層當然知道呂武帶著部隊來到曲阜附近。
他們卻是依然沒有派人過去接洽。
翌日。
這一支晉軍按時用飯,著甲的命令被一層一層地傳達下去。
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已經收拾好營寨,排好了行軍隊列的晉軍,反射出了一片片的光輝。
曲阜城頭上有人發現晉軍的情況,急急忙忙地跑去稟告。
叔孫氏第五代宗主叔孫豹趕到城頭之上,眼睛看去,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氣。
城外,身穿鐵甲又手持兵器的士兵排成了長龍,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的鐵甲在反射著陽光,使得大地之上好像多了一道“銀河”一般。
有戰車在來回地馳騁。
遠遠地好像聽見晉軍的軍官在高聲喊著一些什麽。
這一幕讓趕來城牆的魯國一眾人等,感到既是迷惑,又有些發怵。
叔孫豹顫著聲音問左右,道:“晉軍要戰禱了嗎?”
一問而已。
在場的一眾魯國人紛紛吸一口冷氣。
要是晉軍進行戰禱,事情就大條了啊!!!
家裡柯基丟了,找了一整個下午。
今天只有一章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