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哥這段時間,每天晚飯,和祥子一起到柳根家裡吃。
令狐雲的父母,年前回了老家。
柳根受槍傷住院後,學校解剖室和醫院抬死人的工作,紅薯哥和劉軍的老鄉承擔了下來。
飯後,大家坐在客廳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水果,正好新聞聯播裡,在播報一起重大交通事故。
“今天上午,我和劉軍抬了三具屍體,全是車禍,從我替你到醫院乾這個活開始,到現在,已經抬了六具因車禍死亡的屍體了。”紅薯哥說:“買車的人多了,車禍也越來越多。”
“劉軍他回學校了?”柳根問。
“上個星期回來的,他那個老鄉急急忙忙回老家了,說是家中出了點事。”紅薯哥說:“根哥,往後,讓我和劉軍你倆一起乾活,呵呵……當個替補也行。”
“你現在不是正在替補嘛。”柳根自從認識紅薯哥周永恆,尤其是他進了食為天后,對他做事做人,都很讚賞:“我最近要複習,上學期幾門功課,得補考嘞,這段時間,你和劉軍多辛苦點。”
“根哥,你現在是軍人,等畢業了,是不是要到軍醫院當醫生呀?”周永恆問。
“只要能實現我的理想,在哪裡當外科醫生,沒啥區別。”
“現在軍醫院,和商業醫院沒啥兩樣,都在掙患者的錢,醫生和藥商勾結,亂開藥,從中拿回扣,已經成了社會的一大禍患,更有那些為了錢,喪心病狂的外科醫生,偷患者器官賣,還有那些交不起押金得不到治療的患者,只能在病痛中等死……根哥,像你這樣的人,地方醫院也好,軍醫院也罷,都不適合你,不管你在哪個醫院,能救治的,是有限的病患。”周永恆越說越激動,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
這是紅薯哥周永恆的一個習慣,他自己說的話,首先把他給感動了,柳根喜歡他這個特點,說他適合參加學校的演講比賽,將來搞政治肯定能乾出點名堂。
柳根知道周永恆還沒說完,望著他問:“那你的建議呢?”
周永恆站住,睜大了雙眼望著柳根:“根哥,你將來應該開醫院,開那種讓更多人受益的醫院,即使讓那些交不起押金的患者,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在你的醫院裡,沒有醫生拿藥商的回扣,也沒有外科醫生偷患者的器官賣……”
“呵呵……”祥子笑了:“紅薯哥,你說不是醫院,是太陽城,住在城裡的人們,人人平等,沒有煩惱。要是根哥像你說的那樣開醫院,用不了一年,會變成全世界的人都譏笑的窮光蛋!”
“紅薯哥,你說的也太理想化嘞,以前你賣烤紅薯,也許一兩個沒錢買,你也許能免費給人家吃,可要是有一大半的人,都不想花錢買你的烤紅薯,你還會為他們免費提供嗎?你連老本都被人吃光了,你拿什麽去給人提供免費的烤紅薯呢。”徐雅芝也發表她的看法。
“歐陽,你怎麽看?”柳根微笑看向身邊的歐陽雪,想聽聽她會說什麽。
“紅薯哥說得蠻好的呀。”歐陽雪笑嘻嘻的說:“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像紅薯哥說的那種醫院出現的,是,柳根?”
“紅薯哥,你將來應該去當衛部長。”柳根笑著說,他從這件事上,看出了周永恆的另一面:理想主義。
“太小了,衛生部長還不得聽總理的。”紅薯哥像個泄氣的皮球,坐回沙發上,拿起一塊蘋果放進口中。
柳根他們幾個哈哈的笑起來。
雖然是一次年輕人之間的說笑,但還是讓柳根多少受到了啟發,他認為紅薯哥說得沒錯,不管將來自己在軍醫院也好,地方醫院也罷,救治患者,總是有限的,紅薯哥提出開醫院的建議,不是無稽之談,只要保證醫院的正常運轉,為何不能做一些類似慈善或公益的事情呢?這個概念,第一次在柳根的腦海中產生。
柳根以一個部隊委培的插班生,回到九九級臨床七年製一班,當他第一節課和歐陽雪一起步入階梯教室的時候,一班二班的同學,全體起立鼓掌,他和歐陽雪常坐的第一排中間兩個位子空著,這是同學們可以給他倆留的。
“根哥,我們大家都以為,再也不能和你同教室上課呢。”王家和在掌聲後說。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啊。”柳根站在講台前,望著同學們,有些受感動的望著同學們,他的玩笑,引來一陣笑聲,他抬手讓大家安靜,接著說:“我能重新回到大家身邊,主要是學校沒錢還我半學期的學費,所以呀,隻好讓我繼續留在學校學習咯。”又是一陣哄笑:“我在這向各位同學保證,一如既往的做個好學生,不會因為被開除過一次而有任何改變,歡迎同學們監督啊!”更加激烈的掌聲。
“柳根……”歐陽雪朝他招手,不讓他再往下說,為他擔心呢。
“根哥,為了慶賀你繼續留在學校,晚上是不是該請大家到食為天吃一頓羊肉泡饃呀?”張建大聲說。
“你行行好,我的補考費還得靠多賣幾碗羊肉泡饃嘞,你們真心歡迎我,那請各位同學多到食為天吃幾碗羊肉泡饃。”柳根說著,鞠躬:“我在這給大家鞠躬嘞!”
一陣大笑聲中,授課的教授有些莫名其妙的走了進來:“同學們假期過得不錯嘛,精神飽滿呀。”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女教授,她負責這學期的免疫學。
柳根也沒忙著回座位,當李成宰喊起立時,他面對講台,和後面的同學們一起給老師鞠躬。
“這位同學,你要站著聽課嗎?”女教授很風趣問柳根。
“我想幫老師把掛圖掛好再回座位。”柳根指了指女教授放在講台上的三幅掛圖說。
“原來你站在這裡,是等著幫我掛圖呀,好呀,那以後每次我的課,都由你來幫我掛圖。”女教授一臉微笑的說。
在柳根掛圖的時候,女教授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我姓蔣,單名一個慧字,這學期,由我來和同學們講授免疫學,我上課有個習慣,喜歡點名,但不是全部點完,而是看著花名冊,誰的名字顯眼就點誰,所以請取了好名字的同學注意了,千萬別無故曠課哦。”同學們的笑聲:“好了,我開始點名。”蔣教授打開講義:“柳根……”
“到……”柳根正好把第三幅掛圖掛好,聽到蔣教授第一個點了自己,大聲回答。
蔣教授似乎被嚇了一跳,用手掌捂住平坦的胸口,開玩笑的說:“柳根同學,以後請你別在我身後大聲回答‘到’。”
“呵呵……”柳根走到講台下,傻笑著回答:“是……”從桌下鑽進他的那個位子裡,因為兩頭有人,盡管有些不雅,但這樣不會打攪別人,過去他經常這樣,夏天的時候,女生穿裙子,王家和還開玩笑的說柳根這是為了看女生裙底風景,他也沒否認,確實也看到過,但不完全是風景,在他眼裡,兩個班的女生,只有歐陽雪的那個風景,對他才最有吸引力,可惜他一次都沒看到過,每次他鑽桌下,歐陽雪都會緊緊合攏雙腿,還單獨給柳根說過,要他別總是那樣鑽出鑽進的,可柳根卻回答說‘只要你給我看一眼你的那裡風景,我就再也不鑽桌洞嘞’,他的話,引來的是歐陽雪一句‘你現在不是壞,而是變得下-流’的怒斥,但這並沒影響兩人的感情,反而讓歐陽雪更加了解柳根的正邪兩面,而柳根,也從中了解歐陽雪不是那種很隨便的女生,與肖素白和徐雅芝完全不一樣,她能堅守底線,抵擋住誘惑。
歐陽雪確實是個有原則的女生,盡管她主動搬到柳根家裡住,但卻死活不答應柳根提出睡一起的要求,柳根很不解的問‘為什麽呀?都住一個屋嘞,為何就不能睡一起呢’,她卻煞有介事的說‘住一起是為了增加彼此的了解,不能睡一起,那是我的道德底線驅使我這樣做’,而且她還給柳根說‘我遲早是你的人,多等一段時間,對你和我,都是一種難忘的記憶’。
但歐陽雪不拒絕柳根的親吻和擁抱,甚至讓他的手到達她的胸,任憑他撫摸或親吻,不過,始終不讓他的手到達那個根據地,雖然有時候她會被柳根親吻撫摸得嬌喘連連,她的那個根據地像紅軍長征途經的藻澤地一樣又軟又濕,隨時等待吞噬柳根,可她卻總是在最要緊的時候,用幫助柳根解決的辦法制止了他進一步的行動。
但柳根卻為歐陽雪的這種堅持感到瘋狂,似乎喜歡上了她的這種遊戲,那種很想與她一起分享快樂的衝動,在她的控制下,總是能最終達到無比的快感。
今天是柳根這學期第一次鑽桌洞,能按自己的意願,重新回到學校繼續上學,他有種第一天到大學報到的感覺,身上的血液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
或者說,是因為春天到了,一天比一天溫暖的氣候,讓年輕的軀體蠢蠢欲動。
再或者,是柳根剛參加完的集訓,讓他的身體變得越加健碩,像個真正的軍人了。
柳根故意在歐陽雪的大腿根摸了一把,這讓她立即把穿了牛仔褲的雙腿夾緊,在柳根坐正身體後,她小聲怒斥:“你這個下-流鬼!”臉頰一片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