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哥,咱們啥時候找姓錢的算帳?”祥子在中午吃飯時問。
“再等等。”柳根眼睛,盯著食堂門口,始終沒看到歐陽雪,他心裡有些著急,擔心她會不會有事。
“等……為何要等?”祥子嚼著饅頭:“要是你顧忌他是老師,不好出面的話,這事交給我來辦!”
“你別胡來啊!這件事,我要親手辦!”柳根瞪祥子一眼。
“那你還等什麽呀?直接找他,揍他狗-日的滿地找牙求饒!”祥子想得比較簡單,除了揍人一頓,也沒想到啥好法子,在他看來,這是報仇的最佳辦法。
“祥子,以後別總想著揍人,很多事情,完全可以不用拳頭解決的。”柳根說。
“呵呵……根哥說得對,用拳頭說話的人,都是些混混,是孬種,我現在可不是混混,自然不能用拳頭來說話。”祥子笑呵呵的說:“不過,像錢壇那樣背地裡害人的家夥,就該好好的收拾一頓,讓他長長記心,以後別再害人!”
“那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教訓他。”柳根心裡早想好了該如何收拾錢壇,只不過,他在考慮別的事,他始終不相信錢壇會害他。
蔡花和汪霞,出現在食堂門口,但沒看到歐陽雪和吳思琪,柳根站起身,走上前去。
“蔡花,歐陽她……”柳根攔住蔡花和汪霞,剛開口,被蔡花給打斷。
“根哥,你也變得太快了!歐陽才離開你幾天,你就跟別的女生好上了!真想不到你是這種朝三暮四的人!”
“我……”柳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什麽我!歐陽她這回可是被你傷透了心,虧她平時對你那麽好!你要識相的,馬上和那個叫什麽邱葉的斷了,給歐陽陪個不是!不然,哼……往後咱們姐們幾個,可不會再叫你根哥!叫你……叫你……木頭疙瘩!是,汪霞?”蔡花說著,像是想得到汪霞支持她給柳根新起的外號。
汪霞噗嗤一聲笑了:“這外號好!木頭疙瘩……呵呵……”
“就是木頭疙瘩!”蔡花也忍不住笑出聲:“走,汪霞,咱們別理這樣的木頭疙瘩!哼……”挽起汪霞的胳膊,昂起頭從柳根身邊走過。
柳根苦笑著搖搖頭,走回祥子身邊。
“歐陽雪還沒回來嗎?”祥子以為柳根向班裡的女生打聽歐陽雪呢。
“回來了。”柳根埋頭喝免費湯。
“那她……”祥子看到柳根臉色很不好看,把想問的話和嘴裡的饅頭一起吞了下去。
“祥子,我讓你打探和李天意好的那三個混混,有下落了嗎?”柳根問。
“還沒有,這幾天,沒見到他們去酒。”
“你給我留意好他們三個。”柳根說。
“這事我一直記著嘞。”祥子低聲問:“根哥,你為何要找他們三個?是不是你懷疑他們參與暗算你……”
“別胡思亂想,吃飯。”柳根在祥子長出頭髮的腦袋上敲一下說:“我找他們有別的事,跟這事無關。”
祥子哪還敢再問,把話題扯開:“根哥,邱葉她最近幾天,都不怎麽搭理我,你幫我分析分析,她現在心裡究竟是怎想的?”
“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她怎想的我怎麽能知道!”柳根心裡不舒服,才懶得管祥子和邱葉的事呢。
“真是搞不懂,這女人怎麽會這樣,和她做……那事的時候,挺好的呀,乾完事後卻冷若冰霜的樣子,看著都讓人鬧心。”祥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說。
“根哥……”劉軍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坐到祥子身邊:“你倆怎麽還吃饅頭加免費湯呀?”驚訝的望著飯盒飯盆裡的饅頭和菜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你是南方人,這就不懂了!”祥子開玩笑的說:“這可是咱西北人的大餐,菜湯加大白饅頭,相當於羊肉泡饃嘞!”
“根哥,馬上能拿到五萬元的補償金了,你也別太省,吃點好的補補身體。”劉軍望著柳根說。
柳根朝劉軍碗裡看一眼,見他又是魚又是肉的,笑了笑說:“劉軍,你應該少吃點油膩的,這樣增加肝髒負荷,盡量清淡點,多喝水,能盡快把體內的藥物毒性排乾淨。”
“呵呵……根哥說的是,我這不是高興嘛,今天慶祝一下。”劉軍有些尷尬的笑著說。
祥子用飯杓從劉軍飯盒裡舀起一塊回鍋肉說:“劉軍,為了排乾淨你體內的毒,咱倆換換,你吃饅頭菜湯,我吃你的肉和魚。”
“呵呵……行,一塊吃,不夠,我再去買。”劉軍把飯盒放到中間:“根哥,你也吃。”
“你們確實得好好感謝根哥,昨天我和根哥到秦越辦公室,根哥往沙發上一座,嚇得秦越雙腿一軟,普通一聲跪在根哥面前‘根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無知……’那架勢,你只能在美國好萊塢大片中,講述黑手黨的場景裡才看得……”祥子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說著。
“祥子!又胡咧咧嘞!”柳根呵斥祥子,給聽得張大了嘴巴的劉軍說:“劉軍,你別聽祥子胡說八道,咱是去說理的,不是去敲詐。”
“根哥,我信祥子說的。”劉軍小聲說:“知道大家在背後怎麽說的嗎?說只要遇到麻煩,找根哥你出面解決,沒有擺不平的事。”
“同學之間,哪有什麽麻煩事!”柳根有些很不高興的說:“以後你們別瞎摻合這些謠言,這裡是大學,充滿了知識的味道,不該把社會上那些暴-力和血-腥不好東西,帶進來汙染這片淨土!”
劉軍和祥子互相看一眼,伸伸舌頭,乖乖低下頭吃飯。
三人正吃得有滋有味呢,忽然在打飯菜的那邊傳來了喧嘩聲,有學生和食堂打菜的師傅吵起來了。
只聽有個男生說:“你打菜就好好打菜,盯著人家女生胸脯看什麽看!”
那個打菜的師傅卻大聲說:“你看到我看了!你不看又怎麽知道我看了!就算我看了,又光你屁事!”
“是不光我屁事!但你的手抖了!給我的菜少了一半!”男生大聲說。
兩人一來二去,吵得越來越帶勁,食堂吃飯的師生,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幫著學生指責那個打菜的師傅。
“這回有熱鬧看咯!”祥子站起身,想要走過去湊熱鬧。
“祥子,坐下!”柳根低沉的吼了一句。
祥子隻好乖乖坐下,但嘴巴卻嘀咕道:“我早看不慣打菜的師傅了,每次給我打肉的時候,總是舀起來晃蕩幾下,把大片的肉給晃掉,才往我的飯盒了放,要是女生,根本不會手抖,尤其是漂亮女生。就上次,我和夏陽來打菜,花同樣的錢,夏陽打的就比我打的多……”
“你有完沒完!”柳根的心有些煩,可能是戒斷症又開始發作,當然不是那種很厲害的,只是偶爾感到心煩意亂,中毒前,可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看來是要打起來了。”劉軍坐不住的站起身說。
柳根咬了一口饅頭,用杓子舀著湯,喝了幾口,聽著那邊傳來的吵鬧聲,讓他再也坐不住,把杓子往飯盒的湯裡一扔,站起身,甩開大步走過去,用手扒拉圍觀的人:“讓一讓……”
很多人認識柳根,看到他來,都紛紛給他讓路。
和打菜師傅吵架的男生柳根認識,他在火車站新生接待站見過,是那個學生會痘男秦勇。
秦勇腳下有倒掉的飯菜,他手裡拿著個空飯盒,看到柳根擠進人群,秦勇當然認得柳根:“根哥,你來評評理,這個師傅憑啥給咱們男生打菜手要抖三抖……”他也喊柳根‘根哥’。
打飯菜的玻璃櫃後面,圍了一群手拿菜杓,穿白衣服戴白帽子的廚師,有男有女,這些人平時都生活在校園,大部分都是教職工的親屬,沒點關系,想到南海醫科大學當個廚師,也不是件容易事。
但柳根不清楚這些關系,他只知道這幫廚師確實打菜不公正,同樣的杓子同樣的價錢,憑啥給漂亮的女生多給男生少,這不明擺著是在用手中的杓子討好女生嘛,作為男生,那種自己身邊的女生被一個打菜的用杓子‘調-戲’,豈能忍得住那口氣。
“各位同學!大家靜一靜,聽我說!”柳根舉起雙手,讓嘰嘰喳喳叫罵廚師的師生停下,聲音漸漸小了,他才大聲說:“平時大家看在眼裡!怒在胸中!今天這事,不是偶然,是一個長久以來存在的矛盾激化!既然矛盾激化了,那好,咱們現在就向他們討個說法!必須讓食堂給咱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對咱們男生抱有歧視!”
“說得對!這是對咱們男生的一種歧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生齊聲高呼,那氣勢,把四五十個師傅嚇得有幾個跑進裡面不敢出來。
“我們要公平……”食堂裡頓時喊起了口號,還有的敲響了飯盒飯盆,叮叮咣咣的,像是只要有人高呼一聲帶頭砸搶的話,整個食堂,會立即變成戰場。
柳根心裡想,這事要麽偃旗息鼓,以後照樣受食堂師傅打菜杓子欺負,要麽鬧大,把學校領導引來,討個說法。
從切身利益出發,柳根當然願意把事情鬧大,但鬧大到什麽程度,這可得掌握住火候,要不然,會引起一場暴-力衝突,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柳根跳上一張飯桌,大聲說:“同學們!大家冷靜點!咱們圍在這喊口號可以,但不能動手!只有這樣,咱們才佔理,才能和學校領導平等對話,要求改善咱們的夥食,得到公平的對待……”